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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工仔

    屋连中介和小礼长刀拼命演,接连死在蓝星同一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自杀式突击行动,还是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在作祟,一切尚不得而知。

    现场拉起长长的警戒线,提醒围观吃瓜群众,勿要靠近,后果危险,违者自负。

    八个亚录,现在仅剩大宫宰和梅下宇两只相依为命了。

    大宫仔和梅下宇哭红双眼,“傻有哪啦”喊太多遍,嗓子都快冒烟。它们对视一眼,隐约可见映照在对方瞳孔中,嚎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吸溜吸溜着抽气的痛苦面具,一瞬间,世间仿佛只剩下它们彼此,猩猩相吸。

    “八嘎,对面的家伙是什么生物,怎么哭得跟鬼一样!”它们同时吓得失声尖叫,默契地别过头,不再说话,好一阵尴尬。

    再怎么嫌弃,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它们一只向左走,一只向右走,分道扬镳,强装坚毅的眼神,故作潇洒的挥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只此一瞬,已约好各自努力,顶峰再见。

    愿归来时,不是两只亚录。(一只,也不是两只,零只,更不是两只。)

    大宫宰的一贯信念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天空,剩下的都是浮云。

    它徒步来到一千米开外的商业街,左看右看,挑挑拣拣,勉强选中一家寿司店,自信地推开玻璃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亮着大嗓门打招呼:“请问,你们招老板吗?我来应聘!”

    如此逆天言论,正在卷寿司的店员A哪能听得下去,寿司竹帘顿时脱手,疾射而出,以刁钻的角度直奔大宫宰脑门,比暗器还可怕。

    那副竹帘距离大宫宰的脑门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秒之后,却啪的一声,稳稳落地,连大宫宰的一根发丝儿都不碰到。

    “文明人,不打架!”店员A还保持着出手的动作,视眼前亚录为无物,头也不抬,冷声道,“不滚就赶人,反正打人的是竹帘,不是我,是你作死,非要把脸往竹帘上怼的。”

    高手,这位是高手,大宫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只眼睛向前盯梢,另一只眼睛却使劲往后偷瞟寻出路。

    试探了五六秒,未见任何抬手,大宫宰估算店员A下一轮技能仍处在CD中,毫不犹豫,一把推开玻璃门,夺路而逃,留下一道惊声尖叫的残影。

    “八嘎,吓死我了。这条商业街怎么回事,寿司店的小店员竟恐怖如斯。不对不对,武学奇才万中无一,我就不信其他家商店还有高手坐镇。再说了,那间寿司店估计也没有十平方,想大展拳脚都困难。我当老板的话,简直是屈才!”

    大宫宰像只斗败的小公鸡,灰溜溜地躲进隔壁店门口的低矮灌木丛,骂骂咧咧。

    等它在嘴上占尽了便宜,也学乖了,才敢钻出灌木丛,睁大钛合金狗眼,开始新一轮的物色。

    一家倒霉的炸鸡店不幸入选。

    大宫宰做贼似的猫着腰,踮起脚走路,生怕被人听见。它隔着玻璃幕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几分钟,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信地走进炸鸡店内。

    “请问,你们缺领导者吗?我可以!”

    话音未落,几根干枯发黄的枝叶却抢先一步着陆,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打破大宫宰努力营造的上位者形象。

    大宫宰心虚了,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走路顺拐。它笨拙地挤出一道劣质的笑容,吸引店员B和顾客的目光,偷偷地纠正姿势,并趁机用薄底跑鞋一把踩住枝叶,借助抬脚的动作,悄悄向后滑动,将枝叶拨向店门口,试图销毁证据。

    忙活了半天功夫,却没有人关注。

    店员B和顾客只记得一段话,十二个字,比滚滚天雷更雷人,再配上它沙哑粗糙的大嗓门,简直把他们雷得里焦外嫩。

    本来翘着腿,优哉游哉喝饮料看直播的顾客,闻言一口盐汽水全喷在橡木色餐桌上。

    店员B暂时停下手中工作,拿出一条干毛巾,帮忙收拾干净。

    “你可以滚了!慢走不送!”店员B对半路杀出来,纯心捣乱的妖孽——大宫宰零容忍,用右手双指夹起一根吸管,反手一甩,柔弱的纸吸管竟带起澎湃的劲力,裹挟着一腔怒火,不偏不倚地朝大宫宰破空而去,紧贴着它的耳朵掠过,无情地斩断几缕发丝,径直飞至街对面,落入长筒型不锈钢垃圾箱里。

    大宫宰只能勉强捕捉到一道模糊的细影,是何模样却未能看清,这反倒让它更加害怕。它眼角的余光扫到丝丝缕缕的黑线飘然而落,低头细看,竟是自己干枯毛躁的头发。

    “亚蔑!”

    暗器竟如此阴狠,要是命中自己额头,自己铁定当场嗝屁。大宫宰差点吓破胆,哪敢再待上半秒钟,慌忙转身,却一头撞上黑色烤漆门把手,磕出一个大包。它强忍剧痛,推开玻璃门,飞也似地逃命。

    “高手,哪里蹦出来的顶尖高手?这都第二位了,高手不值钱吗?华国不是有句俗话,事不过三,我不至于如此倒霉,第三次还碰上高手吧?”

    “就算碰不上,也得缓一缓,八嘎,太吓人了!八嘎!”

    大宫宰原路返回,几乎跑出商业街,才找到一条无人的小胡同,闷头钻进去,藏在最深的角落。每遇风吹草动,就打个激灵,双手抱头,生怕暗器袭来。

    苟藏五六小时,天黑,夜深,人已静,它才慢慢地走出小胡同,左右观察一波,发现并无危险,才放心大胆地绕上一大圈,从另一方向进入商业街。

    它不跟高手一般见识,惹不起它还难道躲不起!它管这叫做策略!

    大宫宰随机挑选一家商店,一只脚踏进店门口,装作东张西望,不到三秒,就立马抽身往回走。

    “欧耶,这下安全了,还好本大爷机智,多上一道保险。事不过三,高手高手被封印,再也不会出现啦!”

    大宫宰自以为打破事不过三的魔咒,气焰不可一世。它选中一家奶茶店,大大咧咧地走进去。

    “请问,你们要老大吗,我就是!”

    临近下班,奶茶店里只有一名店员C,正提前准备着明天的原料。她以为来生意,没想到是来生气,面露不悦,正想摆摆手,忽然心生一计,立马转变脸色,拿好话忽悠它:“要的要的,老大当然要。您先后退几步,对,再后退几步,好,站住!”

    店员C指挥大宫宰一步一步退至店门口,站在地垫中间。她悄悄地抓起一把黑褐色的珍珠粉圆,浅笑着走到大宫宰跟前,五指齐张,将珍珠粉圆暗中弹射出去。珍珠粉圆分落在地垫四周,构成玄妙的阵列,将大宫宰团团围住。

    “不错不错,站上去果然就有老大的气势,来来来,没事走两步!”店员C精准把控节奏,适时添上最后一把火。

    大宫宰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成了成了,老天开眼,终于遇到小迷妹了。走上人生巅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嘛!

    它咧开嘴,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毫不迟疑地迈出脚步。

    大宫宰一脚踩中几颗珍珠粉圆,吱溜一声仰面躺倒,咚,榆木脑袋结结实实地跟石英砖地面来一场亲密接触。它挣扎着,双掌撑地准备发力,却摸到几粒软糯Q弹的圆球体,手滑了好几下,愣是站不起来。大宫宰只好侧身翻滚,弄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不狼狈。

    “怎么回事,又被暗算了?这这这,这是东方神秘力量!妈呀,吓死个人,商业街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家吧!”大宫宰滑出歪七扭八的轨迹,凭借风骚走位滚到道路中央的安全地带,立马翻身站起,头也不回地飞奔而逃。

    “太久没练,果然生疏了。几粒珍珠粉圆没有跟随阵法运转,附着在它背上,不然就省得清洁地垫了。”店员C启动吸尘器,一键卷走不听话的珍珠粉圆。

    忙碌的一天结束了,累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