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二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即将进入完结阶段，李卫国兴致盎然的走进教室，乐呵呵的说：“你们还算怪可爱嘞。”
将书放在讲桌，看着台下的学生。
叮铃——
“起立！”
“老师好！”
李卫国压压手，“同学们好。”
“我来讲个事儿啊，还有一周，咱们也算是完全结束高二上半年的学业了，至于下半年谁教你们我可不晓得了，但愿你们前程似锦再接再厉，争取一年之后在高考这条独木桥上，各领风骚，披荆斩棘吧！”
他脸上得笑容溢到后排，虽然黑眼圈依旧浓重，但是整张脸却不失违和感，没有讲题也没有讲课，就在那里说着未来，现在的事情。
“咱们也不说这半年过的咋样吧，有开心有难过，可终将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未来还很美好啊，我们只要努力学还是有希望冲进本科的大楼的啊！”
孙小空嘀咕一句：“很好，打开话茬了。”
关晨曦干笑两下，暗自思忖，每每说到这里就要讲讲学校当年的辉煌事迹，还不止他一个人这样说。
李卫国背着双手，声音故意拔高拉长，侧身四十五度扫一眼全班，转正说：“那就要讲讲——咱校的事迹——
那是我刚来这里的第七个年头吧，当初带的高三，那一届我带的学生成绩不输小班，咱校四百名学生上榜的我们班占了二十多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带的学生数学平均成绩一百三以上。”
“哇——”
此时听众爆发惊呼，有些女生捂住小嘴，男生嘴角挂着月牙。
“不要惊呼，”李卫国在空气里扫扫手，“我相信咱班迟早也会学的更好，只是还没到爆发点。就跟人算卦的说大器晚成的那种，沉下心多努力，胜利迟早属于你。我们要做的就是多努力学习，多做笔记，而且咱们学校老师很好了。”
“要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就这……搭理你都不搭理你，你自己学吧，管都不管你任其自生自灭，所以说咱学校的老师多好啊，虽然说比不上一中，但是资源也是杠杠的啊！你们要珍惜，更要珍惜现在，上课注意听讲，下课做笔记，错题本也要多去写。”
“就像视频说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面学习。狠狠的学习，考个好大学，人生不搏何时搏，要搏就搏在今朝！”
你画大饼熬鸡汤，我吃之后吃我席。
晨曦看一眼孙小空在本子上写的字，忍不住笑，捂着嘴强压自己情绪。
接着孙小空又在本子上写：玛德，讲个数学题让我凭感觉，不会的自己猜，我丫我要猜的准也就不需要锅子了。
李超也递过来纸条：呵呵，我笑死，一中二中的资源压根就不对比，整个县的大部分资源倾向于一中，咱这老师讲课是副职。
晨曦在书架下面写字，写完后推送到孙小空身边：鸡汤大饼一起吃，吃完肚中只窜稀。
三个人你写一句我写一句，听听李卫国的讲话，时间也就这么过去。
嘀咚——
最后他走时不忘说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好了，下课。
银杏叶子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碎光洒落一地，轻柔的风停滞脚步，在四周抚枝梢。
图书馆的一处窗户，晨曦双手抓着栏杆望着外面，抬头澄澈蓝天无一朵白云，低头银杏好似金鳞。
李超伸个懒腰，“明明是图书馆，非要当教学楼用，一天到晚得走廊跟个黑板子。”
孙小空安慰说：“没法儿啊，学校没钱。”
“屁话，真没钱？呵呵……不说不说，省得惹一身骚。”
“听说要换校长了？”孙小空依着自己书桌，看着后黑板。
“真假？”晨曦依着窗户，三排中间有几个人，最靠边的四排有几个在睡觉，后排全都是睡觉的，其余人没见到。
李超回道：“好像是的，这几天一直听别人讨论，到时候上课问问老师不就知道……不对，老师还没学生知道的快呢！”
“也是，到时候多去几个班问点熟人就知道了。”孙小空点点头。
晨曦手拍在他肩膀上，“你知道这干嘛，跟你有关系？哪个校长不是换汤不换药，走个过程你操这心干嘛？”
“就是，现在大家都走个形式，过程，你这么操心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个大人物呢？”李超摘下眼镜放在书架上，盯着孙小空说。
说的孙小空面红耳赤，赶紧摆手为自己解释，“没……没，就是满足下好奇心嘛。大家懂得都懂，这不也希望来个好点的，最起码改改风气。”
“食堂的饭我能吃出来塑料片带，苍蝇，蛆”李超摇头撇嘴，一脸的恶心，“还是改改饭吧，我感觉我毕业的那一年，我肚子也算是彻底废了。”
“我已经坏了。”孙小空回答。
“我高一时戴着心脏那个机器，你问超儿，他知道的。”
晨曦耸耸肩，孙小空道句刁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转头看见点头的李超，这才咽了口唾沫。
“那……”
“现在，没事了，只是还时不时绞疼，问题不大。”
2
4736年冬，县城北区经过翻修，道路干净整洁，红绿灯不像当年破旧，两边绿植方正，争奇斗艳的各种花株和人为的植物形态，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北区有一著名的濉际酒店高六楼中间方正两边略低，此时，一辆豪华跑车驶入停车位，格外引人注目。
司机下来，拉开车门。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黑皮鞋，戴着金丝眼镜，淡淡道：“等下再来接我。”
司机点头，上车后棚顶关上。
男人进入酒店，来到桂子包厢，推开门，只见里面坐了好几人，全是该男子初中同学。
中间是一张圆桌，左右两墙贴着桂花像，玻璃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包厢被白雪照的发亮。
腰粗水桶，双臂如柱的孟子凡拍着手笑说：“二哥你可算来了。”
“别急啊，大哥赵书不还没来的嘛。”关守民回了句，在众人招呼下坐到女子身边。
穿着白色帆布鞋，白色的连衣裙，一旁的木椅上放着一个棉外套。
“不冷吗，小云？”
“那里放着外套……”刘小云回道。
“唉唉，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家小云呢？”
插话的是一个一米五五的女子坐在刘小云身边，短头发褐色高领毛衣，柳叶眉圆眼尖脸，嘴唇抹了浅红，让人眼前一新。
“你说呢，张娢老同学，多年不见，变得更加美丽了。”
“砰。”
推门而来的是一个将近一米九的雄壮男子，大脸小眼厚嘴唇，戴着方框眼镜，大背头穿着一身西装。
“吴云，你可带小心头啊，这门框长得太低，一不留神太废头了。”关守民调侃一句。
吴云看一圈，关守民，刘小云，张娢，高挑御姐范的张彦杰，袁媛长的越发像个小孩子不过学历是最高，应该是被智慧压低的。
“还好，还有人没到的吗？”
刚从厕所出来的孟子凡拍他的背，惊喜道：“哟老吴，几年不见你这越来越壮实了啊！”
“你倒是变宽了不少。”
听完后孟子凡捏捏自己水桶腰，众人见状哈哈一笑。
穿黑色西装的赵书身材硕壮，发型向上竖起，皮肤黝黑目光坚毅，缓缓走来。“哟，你们来的可真早啊。”
“哎，这都刚来，屁股都没暖热乎的。”
“来，大哥这里这里。”
几人陆续落座饭菜也缓缓上来，大家有说有笑，谈近些年的发展，谁结婚了谁还没谈过恋爱云云。
张娢突然说道：“说起结婚恋爱，我家小云可真是命苦，也不知道哪个负心的让我家小云怀了孩子，结果扔下他们母子给跑了。”
孟子凡夹菜放在盘子上面，低头吃菜时眼镜下面的眸子看向他二哥，关守民的方向。
关守民的目光与他相对，二人不语。
张彦杰和袁媛惊讶的啊了一声。
刘小云给张娢夹了一只虾，“吃一只虾，大概是我眼瞎了，不过没关系自己单身也挺好的。”
“不过好多同学都没咋联系了，看来还是咱们情谊深厚。”关守民插嘴，举起酒杯，“来吧，第三次初中同学聚会，让我们一醉方休。”
孟子凡接话：“就是就是，来吧哥妹们儿几个走一杯。”
众人齐举酒杯。
透过玻璃杯，关守民观察所有人的举止、行为，在张娢左边是张彦杰，而与她相对的是大哥赵书。
大哥身边是孟子凡，孟子凡旁边是吴云，吴云对面是袁媛，正好八人围一桌。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西区那里不太平啊，听说冒出来个黑社会团伙，这都啥年代了，咱还有黑社会？”张彦杰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袁媛震惊道：“不会吧，咱县还有这事情？”
吴云剥着虾皮，说：“应该是些学生吧，自以为是，真黑社会的话只包一个县的垃圾回收，最起码也是一个目标打底，这年头，哪还有打打杀杀的。”
“说不好，有人吸烟么？”赵书一看几人摇头，但是他知道孟子凡吸烟，递过去一根雪茄，说：“这年代，有钱才是硬道理，上面的不会涝死只会旱死。”
吐一口烟，烟气飘散开来。
关守民夹了一块羊肉，没有搭话。
刘小云答道：“应该不会，要是有的话警方会处理的。”
“小云从小到大都个乖乖女，在大学也没见谈恋爱，只为学习。”孟子凡吸口烟，随意一口吐出个烟圈。
“哪有，要是有时间肯定谈啊，就是没时间。”刘小云解释道。
“哎对了小云，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几个人的兴趣一下被提起来，目光瞅着她。
刘小云干笑，有点慌乱，抽一张纸巾缓缓开口说：“没，当时一个聚会，然后朋友喝多了，我们……那就发生了关系，结果他不认我有什么办法呢。”
说毕。关守民稳住心神，继续夹着菜，之后一个菜掉到桌子上，他起身脱下风衣，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
“哎，小云……男人都一个德行”张彦杰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常话。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张娢缓解氛围道：“几年没见，老关咋不爱说话了呢？”
关守民停下动作，干笑两声：“哪有，昨夜熬个通宵，一天下来刚碰到饭，没法了。”
“你最近在干什么呀？”张彦杰紧跟着问。
“无业。什么都做点。”
吴云说：“哎不对啊，你不是学的智控嘛，现在应该挺吃香的啊！”
“嗨，工厂有啥好的，摧残人的意志不说，一早到晚赚不了几个钱，养活自己都够费劲。”
张彦杰听完哦了一声，眼睛里划过别样的思绪，转头轻语道：“吴云应该不错吧，你不是在h省，学的是呃……”
吴云眯着眼笑着回答：“嗨，不过是计算机罢了，对了，袁媛不是文科生吗，如今还在首都？”
袁媛听到说起来自己，停下动作看着几人，“在呢，这不最近有个事情所以就回来了，说来也碰巧正好赶上聚会，要是再晚些时候恐怕就要错开了。”
赵书夹着雪茄，“缘分，这都是缘分。”
“嗯，说起来你们也没太大的变化，还跟初中的时候差不多。”孟子凡接着话：“倒是时间过的还挺快嘞，不知不觉都成家立业了！”
众人哈哈一笑，快乐其实也不复杂。
“小云最近干什么？”吴云问。
“忙着制造飞机嘞”刘小云满脸的哀怨道：“整天整夜的忙活，当时也没人说这个专业这么累啊！”
“是类啊，宇宙的大飞机，可不就是飞机嘛。”张娢掩嘴而笑。
关守民轻轻一说：“哈哈，你理想不是去当老师？怎么，不准备去当了。”
刘小云摇摇头，始终没去看他的眼睛，“嗯不做了，倒是张娢，你在幼儿园咋样啊？小幼师。”
“哎呀，难死了，现代人都不想生孩子，我这工资几个月发一次，愁死，当时要是努努力考上本科就好了。”
“可别，在座的几个人是本科……”
赵书掐灭烟头，“我就一初中毕业，你们别看我啊！”
众人哈哈一乐。
“守民升本了，算是本科的。”张彦杰说完，孟子凡说：“研究这干嘛呢，找的不自在，咱说好的不比那些有的没的，感情最重要要就好，来来来，举杯庆祝友谊万岁。”
3
夏夜夏蝉蛐蛐忙。田野里跑过几辆车，灯光照在植物上面，来到破旧的工厂，为首的男子寸头凶狠脸，他叫疤脸哥。
朝地上吐一口痰，身后跟着一众小弟，还有三个女人，穿的花枝招展。
“玛德智障，谁选了这么个破地方。”疤脸哥不耐烦的说道。
小弟跑过来解释：“大哥，是那群戴面具的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个面具团伙，一群整天戴个面具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疤脸哥搂着女人就往工厂里面走，几个小弟分别前往四周侦查。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伙人，这些人每个人的脸上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而这些面具上还有一个龙字。
为首的正是青龙，来到大门前，狗面人上前对着疤脸的小弟说：“去告诉你们老大，面具团来了。”
4
青龙站着，看着对面坐在铁锈的机器上面的疤脸，左右美女环绕，身旁一众小弟。
“哟，你就是面具团的老大，戴什么面具的矮子？”疤脸丝毫不掩饰讥笑，嘲讽他的个子是个矮冬瓜。
“冬瓜，我有点好奇你面具下的样子，拿下来看看，最起码谈判也要让我知道你是条子还是什么吧？”
青龙显然不想说太多的废话，直奔主题，面具的隔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厚重。
“闲言碎语后说无妨，学校的那条产业链，你要交出去！”
“噹——”
疤脸小弟不干，拿着棍棒敲打，愤怒的围上去。
狗面人一抬手，所有面具人迅速半合拢，护在青龙身边。
疤脸推开身边的女人，面露凶狠，“你以为你是谁，让我交出那条黄色链？哈哈哈，”
“哈哈哈，戴个面具真以为是个人物了！”
青龙说：“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
此话一出，对面情绪激愤，大有将青龙碎尸万段的冲动。
疤脸嘴角抽搐，盯着青龙的眼睛，双方人马剑拔弩张。
他轻轻握拳，掌间骨头摩擦声音清晰可闻。
“你TM算老几啊！”
疤脸也不想跟对方废话，看对方没有交谈的想法，他也不愿再多交谈，一声吆喝，从四周出现众多兄弟将面具团包围。
青龙呵呵一笑，厚重的声音仿佛电子合成，“比人多是吗？”
他张开怀抱，周围响起来声音。
“所有人，出来！”
狗面人掏出一根短笛，一吹。
嘀——
刺耳的声音打破工厂，划破夜空！
青龙歪歪脖子，声音从身体里发出，“我就说谈判不成，玄武还非要谈判，直接用A计划，简单省事。”
工厂外围出现拿着棍棒的戴面具的人，一股脑的冲进工厂，从天上往下看，像是蚂蚁回巢一般众多。
五分钟后，青龙踩着疤脸的头，坐在机器上，狗面人递上烟，瞥了一眼躺在角落的三具女尸。
“告诉兄弟们，迅速清理战场，抹除我们痕迹。伪装成分赃不均内部械斗，疤脸，就交给上面的处理吧！”
“跟往常一样，将那些剁碎了喂狗，骨头什么的捣成粉末，烧制成砖……阿狗，你去看着点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动了蛋糕的苍蝇，就该拿命偿还！”
事后他们藏在路边，等到玄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