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云谷?刚刚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负责记录礼品的弟子有些疑惑地说着,辛烟轻轻将帷帽掀起,露出明亮的眼睛,
此刻那双原本冰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羞赧,
“我来得迟了一些,没能及时和师兄们汇合,要是被师尊知道可就不妙了。”
那弟子和辛烟对视,神识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连她身旁的人都没问是何身份就放人进去,
等到少女离开以后,他才有些奇怪地晃了晃脑袋,不明白为何自己突然发呆,眼见着前面又来了一位修真者,他急忙迎了上去,
“这位前辈,这边请,请问……”
“九霄派,寒星。”
冰冷的声音响起,寒星真人将自己送出的礼物交给那位弟子,顺着指引往前走去,
九霄派里,够格来到这惊雷谷谷主寿宴上的人,也只有他和宗主,偏偏宗主最近分身乏术,他迫不得已停止闭关来到此处,
他的五个、不,四个弟子,其中三个在霓霞学院,而冷修然身为大师兄却一意孤行离开宗门,也罢,等他吃了苦就会回来,
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另一个人,也不去关注学院的消息,修真者应当摒除七情六欲,才能大道通天。
寒星真人随意地抬眼,这里大部分人他都未曾见过,他像来不喜欢这种夸耀性的场面,
明明已经成为修真者,却还是拘泥于世俗的排场,这惊雷谷的谷主,想必也很难再有进益了,
他的视线从人群中扫过,修真者中有许多人喜欢穿着一身白衣,象征纯净无瑕,倒并不像普通人那般忌讳白色,
没有相熟的人,等参与完宴会,还是尽早回去吧,他已经摸到了晋级的门槛,想必不久以后就能踏入炼虚,
到时候,霏霏应当也快要毕业了吧,他得提前准备好礼物,之前她说过的皇冀绿凋蝉就很不错,只是需要炼虚方可踏入这妖兽生存的地方。
辛烟低着头,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身旁基本都是散修,惊雷谷的谷主并不排斥这些毫无靠山的散修前来贺寿,
比如说,他也有想要吸纳强大的修真者的想法,所以弟子们对这儿的客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接过茶水放在一边,透过薄薄的帷帽,看到一个坐得端正的人,
那熟悉的姿态她曾经看过千遍万遍,深深地记在心里,即使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寒星真人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她隐晦地注视。
“这惊雷谷的谷主都三百大寿了,活了这么久,那他的修为岂不是很高。”
“兄弟,你又是从那个洞里才钻出来的,这陨星域东区最大的宗门就是惊雷谷了吧,弟子三万众,门下化神长老不计其数,还有炼虚的护法长老。”
旁边的两位散修偷偷摸摸地聊起天来,松元明支起耳朵听得认真,只是可惜,修真界的宴席上居然没有花生瓜子,
“这么说来,那谷主至少也是大乘了吧?真厉害啊。”
“那倒没有,只是炼虚期大圆满而已,据说他一直在想办法再进一步,突破炼虚,否则大限将至。”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毕竟是在别人的寿宴上,提起大限总是不好的,
但是前来赴宴的人心里也都在想这个问题,惊雷谷的谷主活得已经够久了,而且他本身的天赋并不出众,结单的时候就已经七老八十,面容定格在苍老的年岁,
这让他在一群看似年轻的老家伙们中显得格外突出,
也不知道他是找对了方法还是厚积薄发,后面惊雷谷谷主的修炼就变得如鱼得水起来,每一场其余人以为他要死了,竟然还是挣扎着突破,让人惊讶不已,
“和他同期出名的修真者基本上都已经羽化升天了吧,他倒是一直把持着惊雷谷,不管天赋优劣,将来修仙问道的人尽数收下,才变成如今如此庞大的宗门。”
“怪不得我看这惊雷谷的弟子们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有些不过是炼气期。”
诚如那些散修所说,这惊雷谷的弟子人数众多,但待客倒是井然有序,修为高又礼仪周到的,负责接待贵客,
修为低的则负责照顾散修们,还有一些长得磕搀的,直接就躲在柱子后面,有些羡慕地往这边看着,
辛烟的眼神扫过去,看到一个面上疤痕吓人的少女,她的实力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应当是快要结丹了,
看年岁不过十七八,这天分算是相当不错了,
她略微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注意力被通传的声音带走,
“菩提门到!”
“玄机门到!”
“双河门”
八大门派竟然都来了三个,这惊雷谷谷主的面子还算不错,
来得三个门派彼此之间看起来认识,穿着不同的门派服饰,绿蓝青三色看起来倒也和谐,
“菩提门下弟子,虚常明拜见谷主。”
“玄机门下弟子……”
都是未曾听过的名字,但辛烟本身就对这些门派里的人不太熟悉,见到没有认识的,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大腿上的鳞片微微发烫,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没有化形,原本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完成这一切,眼下也没了机会,
陈安前辈说东边有关于她身世的线索,她选择了惊雷谷作为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可现在,她还没有发现疑似鲛人的存在,
除非露出鳞片或者直接把脉,否则,常人很难发现鲛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一直隐瞒下去,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鲛人一般不会选择加入大的门派,所以散修就成了辛烟的排查对象,
她盘腿坐着,手指搭在大腿的鳞片上,神识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
元婴期,元婴期,金丹期,化神期……体修,剑修,音修,
散修的数量也太多了,辛烟看得头晕眼花起来也没发现奇怪的人,
当然,反倒是有些异常的波动引起了贵客中某人的注意,
寒星真人拧眉看向人影绰绰的地方,他总觉得,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势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