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打自招
白老爷坐回了正坐,看着王六子像被抓猪一样,被两个护院往布袋里装,白老爷无动于衷的收回了目光,又拿起水烟袋。
赵其为白老爷点上水烟袋,放低了声音说:“干爹,您真的要杀了他。”
白老爷轻轻的摇了下头,低声说:“这人已被狗咬伤为名,混进我白家大院里,等到夜深盗窃,这人是有备而来,虽是入室偷盗,可罪不该死,我们悄无声息杀了他倒也不为过,可我们杀了他是没有用的,他的幕后指使人,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反倒打草惊蛇还会有人来。”
王六子吓得脸无血色,用脚勾着桌子腿,死活不松,两个护院家兵头上流着汗水拖他不动。
赵其已明白了白老爷的用意,气冲冲走进王六子狠狠地踢了脚,像两个护院拍手说:“去拿棍子来,先把他打个半死,再把他装进布袋里,别忘坠上石头。”
“白老爷,白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白老爷。”
王六子虽是苦苦的求着白老爷,可他心里是明白的很,自己是个入室偷盗的贼,罪不该死,自己能在白老爷这逃得生路,往后也相安无事。如果自己招了,泄露了康子月攻打白家大院的秘密,那马副官和张艳平非杀自己灭口不可,就是康子月知道了也不会放过自己。
白老爷背对着王六子,看都不看眼,向后仍然拍着手,白老爷此时忧心忡忡,这人越是顽固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说明这幕后主使之人,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在这个非常时期出了这事,看来我白家大院是要大祸临头了。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向白老爷点了下头,说:“老爷院里出了什么事,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慌慌的。”
白老爷故作镇定,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微微露了下笑容,向对过的椅子一直说:“张兄弟你先坐下,事院里混进了一个偷窃的贼。”白老爷说这话用拐棍指了指地上的王六子。
进来的人正是张大鞭子,张大鞭子正要坐到椅子上,突然又站起了身,走到了正在磕头的王六子跟前。
王六子早就看到进来的张大鞭子,他心中顿时大惊,暗暗叫苦,忙把头低下去以磕头为名,用自己出的汗水伴着额头磕出的血凝固在脸上,他跪在地上,自己此时蛮有信心,凭着自己现在的脸,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是认不出自己的。
可王六子想的大错特错,张大鞭子虽是上了年纪,可他有着旁人所不及的过目不忘。
张大鞭子走到王六子跟前,用手托起王六子的下巴,伸手猛地在王六子脸上擦去血垢,当时也是一惊,向后退了步身子。
“张兄弟你认识这人?”白老爷手缕这山羊胡问道。
张大鞭子没有说话,而是微微地点了下头,这人怎么会来了白家大院,难不成是跟宗自己而来。
“老爷,这人可是大有来头”
“赶车的,别忘了老我可是救过你的,你的为我说句话。”王六子抬起脸瞪着张大鞭子抢话说道。
张大鞭子一阵的大笑,说:“小子,你就是把这张脸扒了皮,我张大鞭子都能认出你,别说你还是个人,就是那小鬼子化了妆,我都能认出他,当年我”
“张兄弟,你既然认识这人,可知道他是什么来路。”白老爷突然打断张大鞭子的话。
“白老爷我认识这人,他是四站镇的国军特务,但是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那天再来了大院前,在小医院门口要不是那个头上有伤的青年人救了我们父女俩,我们父女俩还来不了这白家大院,早被这人抓走了。”张大鞭子用手指着王六子说道。
白老爷听完,身子不由一哆嗦,忙转过了身,用手扶住了桌子,此时没有人看到白老爷那张变了色的老脸。
白老爷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是国军的人,在这世道中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这两个党,他们都是正规的军队,有着顽强的战斗力,不同于地方上的胡子,欺软怕硬。
这国军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我白家大院偷窃,看来这国军的特务已经在打我白家大院的主意,今天的事是有备而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白家大院怎么得罪了国军的人看来我白家大院是真的气数已尽了。
白老爷靠到椅子上,微闭着二目,看似是在悠闲,没有人知道白老爷此时被张大鞭子的一句话,正顽强地控制着自己的惊恐万分。
“小子,你真是忘恩负义,白老爷好心收留你,你却做出猪狗不如的事,你们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那副卖国求荣的汉奸的德性。”张大鞭子气冲冲指着王六子骂道。
王六子向解了气的皮球一样,自己的底细已经被人揭穿,自己再不招供,恐怕白老爷不会放过自己。
王六子哭丧着脸跪趴到白老爷跟前,说:“白老爷,其实其实我的幕后指使人,是是您的儿子白少爷啊!”
屋里的人都是一惊,白老爷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昏花老眼快挣的掉出眼珠,“你说什么,你你是说,你来我白家大院偷盗是我儿子指使的。”
王六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被冲上来的赵其,狠狠一脚踢倒,“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杀了你。”
“等等,你让他把话说完。”白老爷忙向赵其拍手。
“白老爷,白家少爷他他如今人已入了死牢了。”王六子又跪下身说。
“你说什么?我儿我儿他他入了死牢了,他为什么入了死牢的?”白老爷哆嗦着身子瘫在椅子上。
赵其疾步上前,扶住了白老爷从新坐起身子,白老爷哆嗦着手,指着王六子又问道,“我儿我儿,为何被关进死牢,你你要从实说来?”
“白老爷,这些这些可都是白少爷和马副官让我干的,白少爷不告诉我进密室的路,我也不知道这后窗子能进地窖里的。”王六子像丧家之犬一样。
“我问你,我儿为什么被关进了死牢?”白老爷吼道。
王六子跪倒在地上向后退了下身又说:“白少爷,他”王六子惊恐地抬头看了看白老爷,又向屋中的人看了下,又说:“他和康司令的四姨太太睡到一张床上,被康小姐发现了,康小姐气的寻死逆活的,才惹得康司令把白家少爷关进了大牢里,康司令已经发誓要攻打你白家大院,白少爷为了不把白家大院的万贯家产,不被康司令一人得去,才让我夜里将白家的钱材偷偷的转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无中生有的事,我儿子怎么会睡到他康司令的姨太太床上,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儿”白老爷气的摔断自己的拐棍,一阵急速的干咳,上不来气。
“白老爷,我我可是冒着康司令的军令来你白家大院告密的,你可高抬贵手啊!”王六子向前爬了步抱着白老爷大腿又说道,“白老爷我说的可是实话啊!等康子月打下你白家大院钱财可就归他独有了,白老爷我可是为你白家而来的!”
赵其像两个护院拍着手,先把王六子带下去,又命人快去围子里找郎中,自己在白老爷的后背,轻轻的为白老爷顺着气。
白家的正堂屋里一片紧张的气息,此事对于白家大院来说,那是于无声处响惊雷,白老爷干咳不止气息不畅,憋得脸色发青,手在空中不停的抓着。
一黛烟的功夫,土郎中被白家护院背着跑进了白家大院的正堂屋里,白老爷被土郎中及时抢救,终于缓过了气。
白老爷缓过了气,向地上看了看,用手指着地上吼道,“人人那,我还有话问他。”
赵其忙又让人把王六子带进来,正堂屋里王六子还没来得及跪下,白老爷已急不可耐地指着他问道,“我儿入了大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要从实地说来。”
“白少爷入了大牢里已经是两天两夜啦!”王六子又被两个护院摁着跪到地上。
“我儿入了大牢里,我这当爹的竟然不知道。”白老爷又是一阵干咳,“我我早就说过,他康子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汉奸,他是出卖国人的大汉奸,他为了得到我白家的祖业,不择手段。”白老爷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拍着桌子大骂康子月。
“你你说康子月要打我我白家大院,他他凭什么要打我白家大院,我白家大院就是给也不会给他当汉奸的康子月。”白老爷怒发冲冠,推倒桌子上的茶杯。
王六子惊慌失措地躲闪着茶杯的碎片,看着白老爷的变化,又说:“康司令爱女如命,康小姐抓了白少爷的短处,证据确凿这是不会有假的,他们说的出,就做得到。”
“他康子月不惜女儿的青春,害我儿入大牢,他违背人父,想骗取我白家的基业,我白家的基业岂是他康子月所能得去的。”白老爷说完猛的看了眼王六子拍手,又说:“先把他带下去,不要少他吃喝,好生的看管着,不要让他逃走。”
“白老爷,你还是把我放了吧!这些事可都是白少爷让我干的。”王六子被两个护院驾着还在祈求着白老爷。
“小子,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是遇上了白老爷仁慈不杀你,可你恩将仇报把过错都推到少爷身上,你还厚颜无耻求老爷放你,你还是人那。”土郎中气冲冲说道。
“郎中,你不必为难他,他要饭混进白家大院的,我没有赶他走,到也不后悔,他也只是个为我白家大院通风报信的人。”
土郎中不解的看着白老爷,白老爷稳了稳慌乱神态,向土郎中拍了拍手示意让他坐下,白老爷又说道,“这人被我白家抓了,这是我儿有意安排,为的就是让他为我白家大院通个风报个信,康子月要攻打我白家大院。”
“干爹,康子月的手下士兵都是从伪军收编的,战斗力都不怎么强,只是只是他手上的武器都是小鬼子留下的,据说都是精良的武器,我们”赵其紧张的至住了没说完的话。
“康子月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他为了儿女情长,出兵攻打我白家大院,伤及到无辜的姓命,这无非是看中了我白家的百年基业。”白老爷起身走近窗前又说:“世道变了,可世道还不是有人去改变的吗!我白家再大清朝时官宦之家,只因得罪了小人,大清朝杀我白家上千口的人,
白家在一日之间是家破人亡,剩下一滴血脉,逃离家乡,又从无米之炊,兴旺到白家大院,可如今我白家大院又要就是重映,还要毁到小人手里吗?”
白老爷伤心欲绝,两手空空还当是握着拐棍,身子猛摇了下。
赵其忙扶住白老爷,“干爹,您”
白老爷拍了拍手说:“没事的,我老啦!办了糊涂事,我不该把我儿召回来,更不该样他去康子月的部队,如今我儿入了大牢,有谁会救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