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丧母之痛
李上丹聚精会神地听着方丽讲述落井的遭遇,自己只能是痛骂几声,自己和长不是有恨无处销,有冤无处诉,李上丹抱着方丽在静夜荒野大地上,抱头痛哭,静夜长空远远地回荡着她们苍天大地的哭嚎声。
也正是此声音引来迷失方向的马成,马成从高草丛里钻出来,看着二人痛不欲生,呆呆的放下自己破衣服褂子,从中掉出几个干巴巴的玉米饼子和几个甜脆的萝卜。
二人见到马成的出现,像一对落水垂危的人,突然见到了救命绳索一样,静夜长空也突然停了那哀号之声。
马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下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能动的力气。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天很快就亮了,李上丹和马成看着方丽狼吞虎咽吞下几个玉米饼子,几个干巴巴的玉米饼子在方丽嘴里片刻时间已是所剩无几。
方丽吞下最后一口玉米饼子,随手接过李上丹递来过的红心萝卜不停肯吃着。李上丹看着方丽接过红心萝卜说:“方丽你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不能一下吃的太饱啊!”
马成猛的坐起身子,拿起红心萝卜用汗褂子擦了几下,第给李上丹说:“李姐姐你怎么不吃解解渴,待会儿全进她肚子里了。”马上说着话狠狠地瞪了方丽。
方丽早就看到马成的神色,自己实在是饥渴难耐,几个干玉米饼子也只是吃个半饱,她啃着红心萝卜听着李上丹和马成说要饭的经过。突然停下来泪水再也无法止住。
“方丽你怎么还生马成的气呀!他是跟你说笑呢?”李上丹看着流泪的方丽说。
“少奶奶,我我不是生小羊官的气,我是听小羊官说要来玉米饼子的那个农家,其实哪个农家就是我爹娘家啊!”
李少丹突然也停下来,吃惊的说道,“对呀!方丽我听你说过,你有爹有娘啊!而且还有个婆家,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呀?”
方丽放下手中没吃完的萝卜,悲痛的说:“少奶奶,我的命是你和小羊倌儿救得,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在白家大院所做的事爹娘早就知道了,爹就与我断绝了父子之情。”
“你你说什么,你爹与你断绝了父女关系,这这是为什么啊?”李上丹吃惊的拿开放在嘴边的萝卜说道。
方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是健健康康的女性,只是饿了几天几夜才会有气无力的昏倒在地上不能动,现在几个玉米饼子吞进肚子里,人马上就变得有了力气,能站起身来走动了。
方丽站起身看着东方快露出的太阳,泪流满面的说:“那年我才十七岁,爹就把我许配给了人家,那男的大我是十几岁,是个非常穷的人家,可我都没见过他的面,据说他家吃了这顿没有那顿,而且那男人也没在家,是两家老人做主就订了亲。”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李上丹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听他家老人说,他在十五岁那年跟着一位教书先生去了南方,我爹说那男人一定是在南方参了军,就催着我嫁过去,我死活不肯,爹骂我”方丽又哭着说。
“那你又怎么会进了白家大院儿的?”
“那是在第二年我十八岁,那年闹粮荒,穷人只能靠挖野菜吃,我受不了那苦,就想随人进白家大院,我爹说我是有婆家的人,就是穷死也不能这样,女人尽地主家让人呼来喝去的,不当人看。后来我背着我爹进了白家大院。”方丽说着低下了头默默的流泪。
“那后来呢?”听的入神的马成突然张嘴问道。
方丽抬起头看着马成说:“后来我爹知道了,我在白家大院的丑事,把我和何管家送去的白面和小米都给扔出来了,指着我骂,从今天起,不准我再踏入方家办步,从今天起他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李上丹默默无语,抬头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自己从小就没了爹,是娘把自己一手带大的,不是娘死了,自己也不会去白家大院,受到白老爷的侮辱蹲了四年的冤枉黑屋。
马成突然站起身,看下方丽狠狠的说道,“你也是穷人家出来的,在白家大院里所做的事你不感到羞愧。”马成骂完方丽从新坐在地上,听着方丽哭泣,突然又直起腰,走进方丽身旁,摇着大脑袋皱起眉头看着方丽又说:“你觉得我是在冤枉你,那年我才十五岁,为了那个小死孩我受了三天得饿,更可恨的是我爹带着病弱的身子跪在白家大院求着白老爷。”
方丽擦了下眼泪,说:“小羊官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挨打,还被饿了三天,是我不好,你不计前嫌还能救我,我我给你跪下行吗?”
李上丹忙站起身挡住了方丽,转身指着马成说道,“马成你想干嘛?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已经向你认错了,你还没完没了的接她的短处,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少奶奶你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其实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马成听方丽说完直愣愣的看着方丽,张口结舌半天岔开话说:“你你姓方,那么说给我送玉米饼子的方老伯真的是你的亲爹了。”
李上丹看着马成引开了话题忙说:“马成你说你见到了方丽的爹,那方老伯真的是方丽的爹?”
马成没有说话看着方丽,李上丹忙转移了目光,看向方丽说:“方丽,马成说的是真的吗?”
方丽默默的点了两下头说:“小羊官说到要饭的那家地址,我就知道小羊官是去了我家。”
李上丹点了点头说:“方丽你的身子虚弱还需养几日,现在又无处去,我们还是送你回家去见你的爹娘吧!”
“李姐姐,她娘她娘已经不在了,我去她家时,方老伯说的。”马成低沉着声音说。
方丽突然冲上来,拉住马成光溜溜的胳膊哭道,“小羊官,你说什么,我娘什么时候没的?”
马成被摇动着胳膊生气地说:“像你这样的女儿,有没有有什么区别,连生的娘临终都不知道。”
马成人诚实憨厚平时最听不惯谁对父母不忠不孝,那是他最看不起的人。
马成甩掉方丽的手,转身不再看她,可李上丹已冲向方丽,马成吓了一跳,转身看向方丽。
方丽已向摊泥一样,毫无知觉的紧咬牙关,面色苍白,刚刚吞下几个玉米饼子,恢复的血色也在瞬间消失。
马成当时忐忑不安,方寸大乱,头上也冒出汗珠,说:“李姐姐,我我没用力的,她就”
“马成还不快过来救人。”李上丹急切地叫着马成。
马成看着直挺挺的方丽以示六伸无主,见李上丹叫他,心惊胆战的蹲下身子说:“李姐姐她已经死了,当初我说不应该救她,现在倒好是我杀人了。”
“马成你别说话了,她只是悲伤过度晕过去了,你帮我把她抱起来。”李上丹急切的说道。
马成像提着死狗一样,把方丽从地上提起,李上丹嗯住方丽的人中穴,方丽终于缓过气,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娘娘啊!女儿对不起您老人家”
马成从心把方丽放回原地,气愤地说:“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我以为你去见你娘去了呢?不是李姐姐有经验,我怎么知道你是昏迷了,跟你这样的人在一块就是担惊受怕?”
马成的一句话让李上丹一阵脸红,她狠狠地瞪了眼马成,李上丹着实是亲身经历,自己在白家大院儿时,自己的孩子被三太太下药打掉了,自己气愤不过,不知发了多少次昏迷,佣人也都是用的这法救得自己,没想到这次也用到了方丽身上。
方丽跪在地上,悲痛欲绝,号啕大哭,“娘娘啊!我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啊!临走我都没能跟您老人家说句话,我这不孝的女儿这就去找你去。”
方丽此时方寸大乱,人在地上拼命的乱扒!胡乱地哭叫着,李上丹单薄身体拼了命地抱住发疯的方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