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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回家看父

    东方的太阳已升有一丈多高,夏末初秋时节,刺眼的强光也变得柔和了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使这片荒野慢慢退去晨雾。

    李上丹喘着粗气无力坐在地上,擦着头上的汗珠,看着还在哀嚎的方丽只有哀嚎的力气,在也没有爬起的力气。自己此时也饥肠辘辘,与方丽拉扯了半天,自己身体想散了架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再去阻止方丽爬走。

    在小医院里自己胆惊受怕,就没有安心休息过,多日里忧虑已经让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黯淡无神,充满了沮丧,她看着像发疯一样的方丽又在向高草丛里爬去,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马成,干裂的嘴唇抖动了下,从浓密的睫毛又流出了眼泪,她向正在赶骡子车的马成拍着手,张开干烈的嘴唇喊道,“马成快,快拦住她,别样她乱爬了。”

    马成从淤泥里赶出了老骡子车,听李上丹在叫他,不由自主顺着李上丹手指看去,无可奈何地摇着大脑袋,几个箭步冲向方丽,像提包裹一样,将方丽扔上骡子车,满脸怒气地说:“你这人饿着就对了,吃饱反倒样别人操心。”

    马成看着头上流着汗珠的李上丹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气愤的又说:“白瞎了那几个玉米饼子,都让她吞吃完了,反道折腾的李姐姐有气无力,李姐姐我扶你上车,咱们回河南围子,样她在这爱怎么哭闹怎么哭闹吧!”

    “马成她都这样了,咱们怎么忍心样她寻死那?”

    “那干脆待她回围子里,死就死在围子里。”马成赌气说道。

    李上丹摇了摇头,指着车上还在哭嚎的方丽说:“马成,咱们把她带回围子,白家大院的三太太能不知道吗,那不是在害她吗?而且我们也多了一个吃饭的人。”

    “白家大院的三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怎么会知道她还活着那?”马成看了眼李上丹,暗暗说道,“拉回去她爱怎么死怎么死。”

    “白家大院的三太太耳目众多很快就会知道她没有死,是我们把她救了回来,三太太恨咱们入骨,能样咱们在围子里能消停吗?”

    “那怎么办,难不成把她送回家”马成摇了摇大脑袋又说着。

    李上丹点了点头说:“马成,我们不这么办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她扔在这荒草地上不管不顾地任她哭嚎吧!你知道她家,她爹还活着,就用这骡子车把她送回去吧!我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小羊官我求求你送我回家吧!我要回家去看我爹,小羊官我给你下跪了行吗?”方丽跪在车上哭嚎着。

    马成瞪了眼车上的方丽,回头又看着李上丹说:“李姐姐,她家很远的,而且又没有好走的路,我怕这老骡子”

    “好兄弟,没事的,我可以走着,只要把她送回去就行。”李上丹挺直了苗条的身子,睁着一对有神的大眼睛,准备好了走路样子。

    从不落泪的马成在自己亲爹亲娘死时嚎啕痛哭过,可今天样李上丹感动的从一双儿小鼠眼睛里掉下泪珠,他此时太清楚李上丹了,她是强打这精神在说服自己。

    “李姐姐您您还是上车吧!老骡子歇了这么半天,也不差你一个人,我赶着骡子车走就行了。”马成偷偷擦着眼泪说道。

    老骡子车又演奏着有节奏的声音,拉着两个女子离开了那难忘的草地。

    方丽经过李上丹的劝解,终于止住了悲痛,抬起还挂着泪珠的脸问道,“小羊官,你常去我家,我爹他还好吗?”

    “我怎么会长去你家,是昨夜晚为了救你,我在黑夜里胡乱瞎撞,是听道你家老黄狗的叫声,才找去的,方老伯他拖着病弱的身子给你拿出玉米饼子救活了你的命。”马成轻声的说。

    “ 我爹病了?”方丽急切的问道。

    “是气的,我去的时候,你家的老黄狗的狂叫着不样我进院,你爹才拖着病弱的身子走出来。”

    “我爹一个人生活,谁又能气着他。”方丽应然流着眼泪。

    “那是几天前方老伯挑着积攒下来鸡蛋去了集市上卖,遇到几个国民党兵抢了方老伯鸡蛋不给钱,方老伯与他们理论,他们打了方老伯,还砸了鸡蛋,幸好有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帮着解围,替他们给了钱,方老伯气愤不过才会有了病。”马成说。

    李上丹突然插话说:“这是我知道,哪天在镇上发生的事儿,白余妹妹还看到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也被国军打了,后来也进了小医院。”

    “方老伯说了,那个被打的年轻人长得很帅,穿的也很像那家有钱阔少爷,他被那几个国军打完,被一个漂亮姑娘救走,去了医院。”马成说。

    “那就对了,那天康小平确实救了一个年轻人进医院,可是那年轻人是康司令手下的一个军官那,连那帮狗特务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那国军怎么会赶打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上丹不解地问道。

    李上丹说话声变弱,最后张这嘴没了声音,在她脑海里,小医院里头上包着纱布的人,又回了她的脑海里,自己对那个身影有说不出的熟悉,尽管他抱着头,可从他那一只眼睛里,自己也能看得出,他是在躲着康小平,有意无意向自己提着刁难的问题,可又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李上丹突然喊住了马成,老骡子车又停下来,李上丹猛地拉住方丽,方丽正在默默无语两眼泪,被李上丹猛的拉过手,吃惊地抬起挂满泪珠的脸看向李上丹正要说话。

    “方丽,我向你问点事,在你出是的那天夜里康小平确实是住在白家大院?”李上丹焦急的问道。

    方丽没有说话,睁大了两只红肿的眼睛看着李上丹用力地点了下头。

    李上丹皱了皱眉头又自言自语的说:“那个人会是他,他已经脱离了白家大院。”

    “李姐姐您说的是谁呀?”马成惊奇地插话问道。

    “马成你赶车走吧!我没事儿。”李上丹拍着手说。

    高高升起的太阳又恢复了往日的强光,马成脱掉破汗衫扔在车上,在老骡子身上重重加了一鞭,老骡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加快了脚步,骡子车在荒芜路径的草丛里穿行着。

    两个多时辰,老骡子车终于穿出草丛,在一个远看像一座土邱一样小土屋前停住,小土屋四周是密密麻麻小篱笆院,李上丹和方丽不约而同地看向篱笆围成的小院。

    枝条架起的篱笆墙已经高出了中间低短的土屋,篱笆墙上爬满已成熟的黄豆荚殃,豆荚殃上挂满了像剪刀一样的黄豆角,发黄叶片茂盛的成了一堵密不透风植物墙,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这会住着一户人家。

    这也是方老汉高人一等的设计,在那兵荒马乱时待,各方抢匪探马四处游荡,只要盯上了哪家,当夜就会被抢劫一空,方老汉精心设计的自家小院儿是隐蔽,不知躲过多少回流传的胡子抢劫。

    李上丹惊奇的看了马成一眼,昨夜里马成是怎么找到的这么神秘的地方,弄到了吃的。

    马成停住骡子车,声音惊动了院里的方老汉,方老汉手提着防身的铁镐头,隐身在豆荚殃下向外面观望着。

    “方老伯是我呀?我是昨夜来的那个战士啊!”马成向篱笆院儿里喊道。

    方老汉手拄着铁镐头,从豆荚殃里献出了身,惊疑的目光看着李上丹和方丽,又看看马成说:“小同志,你不是去救人了吗?怎么又反回我这里了。”

    “方老伯,你那几个玉米饼子,可算是没白送,救了您老自己的亲生女儿。”马成说着话手指向了骡子车上的方丽。

    “爹爹呀!我是您的女儿小丽呀!”方丽从骡子车滚下来,已经跪在地上,用膝盖挡脚走,跪趴到方老汉跟前儿。

    “你是小丽,不不不,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没你这样没有骨气的女儿”方老汉身体哆嗦着把铁镐头狠狠刨进了地里,支助自己哆嗦的身体。

    “爹,女儿知错了,女儿不孝,你怎么怪我都行,可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啊!爹”方丽哭着说道。

    方老汉用力拔出地上的铁镐头,转身正要回院,突然又转身看着马成说:“小同志,我方家不欢迎她,她从哪里来,你就把她送回哪里去?”

    “方老伯,方老伯,她是您的女儿啊!她都已经向你认错啦,您就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容纳不了吗?她是听您老身休有病才一路赶回来的。”李上丹扶着方丽向院里喊道。

    李上丹的说话声,惊动了院里的一条老黄狗狂叫着冲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向几人狂叫着,张开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身上的黄毛咖喱嘎达的,还未脱干净,老得没有牙齿的老黄狗狂叫着守在院门口,不肯样李上丹和方丽进院。

    “阿黄,阿黄,你还活着。”方丽叫着老黄狗的名字。

    老黄狗突然停了狂叫声,温顺的摇着像小扫帚一样的大尾巴,扑向方丽的身上亲呢,伸着血红舌头舔方丽的脸。

    “阿黄,你还认得我,小时候是我把你喂大的。”方丽抱着大黄狗以示泪流满面。

    李上丹感动的流下泪,拍着大黄狗说:“狗是最忠诚主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老的没有了牙齿,可它还没有忘记把自己养大的主人。”

    李上丹说着话,把目光看向了方老汉,方老汉已经转过身。两行老泪在也无法控制 ,方老汉擦着泪水,转过身向院里指了下手说:“姑娘,还有马同志,我老汉师了礼数,到了我家起能往外赶人走的道理。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这低矮泥土房丑陋,就请屋里坐坐。”

    李上丹泪水还未干,听了方老汉的话,已样她们进院,心里像开了一扇门,喜悦瞬间换下了忧伤的面容,她吃力地扶着方丽走进了篱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