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文从流 > 第31章 师母发飙

第31章 师母发飙

    这天上班,文从流见顾所长出差归来,立即见缝插针得钻到她的办公室向他做请示。顾所长见是文从流,神采立马飞扬了起来,用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几乎屁股悬空地迎接了他的到来。文从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察觉到顾所长的神态里或多或少有一种献媚的成分,这可能是他那中年女人的风韵自然得流露。文从流拿出刘老师交给他的项目申请书的文件,双手递给美丽的顾所长,顾所长仿佛早有准备,接过来便非常熟练得翻阅,一边跟文从流说,“小刘啊,你们刘教授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个项目书就放在我这吧,我过两天会去学校参加这个项目的立项专家会,就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文从流“哦”了一声,观察自己的领导还有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顾所长把项目书放在了桌子的左上角,打开茶杯盖,文从流见茶杯里没有热气冒出,便立刻拎起茶几上的暖水瓶冲到顾所长面前非常小心地给她的杯子里加上了水。顾所长也立刻表示了谢意。此时两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升腾的热气上,谁都没有发言,终于顾所长向后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得对文从流说,“小文啊,你研究生报名的情况我也了解了,经过所里领导的研究,同意你报脱产的研究生,但是你要和单位签一份人事协议,保证毕业以后按时回原单位上班。”说完顾所长从抽屉里抽出打印好的协议书递给了文从流,让他先看一下协议的内容,有没有什么异议。文从流接过协议书,快速地着协议书上的内容。顾所长看出了文从流的心急,便安慰道“小文啊,慢慢看,不行可以带回去仔细研究。”文从流完全沉浸在文本的内容中,没有注意到顾所长的话语。文从流快速得上下扫描着文本的内容,再确定两遍以后,非常肯定地对顾所长说“所长,没问题,我这就签这份协议。”随后便在口袋里摸索着签字用的笔,顾所长见文从流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就从自己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递了过去,文从流边表示歉意的感谢边双手接过领导的笔,一笔一划得在协议书上认真书写。协议书一式三份,虽然只重复着进行了三次签名,文从流却觉得自己像写了三篇作文。

    文从流从领导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感觉到了一种沁人心脾的爽朗,他回忆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一种人情味的存在。老班长的人情味,老班的人情味,师母的人情味还有顾所长的人情味。文从流觉着自己考研应该是志在必得的。他憧憬着做一个标标准准的研究生的未来。

    文从流觉得自己在人情味上面有些欠缺,他自己想如果说自己“没人情味”,那是有些过了,准确一点说最多是“人情味不浓”。不过长这么大,他觉得自己心里深处仿佛缺少一种对别人的笃信。比如对于严可,文从流心里最多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哥们,但是如果让他为严可真正地两肋插刀,那么他绝对是缺少勇气的。文从流极力地表现出对周遭的一种友好与热情,这种友好与热情从他的单位实验室一直延伸到学校的实验室。这天晚上,文从流保持着这种热烈的状态来到学校的实验室。路过刘老师的办公室,见到门半开着,文从流把自己的脸装满了表情伸了进去,瞬间,文从流感到自己的脸被房间里的氛围冰冻住了。脸已经进来,文从流只能继续勉强地把身子也挪了进来。刘老师斜坐在电脑前,脸没有对着屏幕,师母牛老师则是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腕搭在膝盖上,怒目对着刘老师。见文从流进来,师母立刻抬起手指着文从流,却对着刘老师非常生硬并且超过120分贝地说到,“正好小文来了,你好好问问。”文从流觉得这里之前肯定发生过一场比较大的争吵或者是争执,而依目前的态势来看,师母牛老师显然是站在绝对的上锋,不论是从说话的语态还有坐着的姿态,文从流深信自己的老板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了。

    刘教授看见自己的老婆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如此说话,感到十分尴尬,刘教授克制住心中的不悦与脸上的尴尬,客气地让文从流坐下,然后自己起身把门关了反锁了。文从流不敢去想下面将要发生什么,努力把自己的屁股钉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感觉也是椅子的一部份。刘教授看出了文从流的紧张,就用手在文从流的面前摆了摆,轻轻地说到,“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你一下,你给金洁辅导的事情还有谁知道?”文从流此时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他在努力地搜索刘老师口中的“金洁”是谁?当他转眼看到一旁的师母在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文从流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立马想起来了那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文从流立马顺口回了刘老师一句带有疑问口气的“不知道啊?”刘老师没有再追问,倒是一旁的师母嘴里迸出了一句当地的方言“小油子”,文从流知道这句方言的意思是“滑头”“不老实”的意思。文从流低下了头,不说话。刘老师见状,慢条斯理地对文从流说“小文啊,是这样的,现在有人举报金洁,哦,就是牛老师的亲戚家的小孩,在这次应聘留校中走后门,直接告到党委书记那边去了。其实这个也没有什么,我们都是公开竞聘走程序的,但是这个举报的人说话比较难听,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这样我们就有点被动了。”

    话刚说完,一旁的刘教授的老婆牛老师就抑制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文从流说“你还知道,这个事情对你们刘老师有多大的影响啊?不就是个留校吗?我们家金洁还不稀奇呢,告诉你,他家人已经安排好了,人家马上出国了。不知道这个举报的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小文你告诉我,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文从流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师母的枪声弹雨之中。刘老师见自己的老婆说话语气有些过分,便用愠怒的语气说到,“你不要再讲了,不会是文从流说出去的。”

    刘教授的这句半带发火的话让文从流一下子警醒起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是被锁定的第一嫌疑人物。文从流一下子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嫌疑犯,立马脸涨得通红,脸上的汗珠也憋了出来,汗珠也没有路数地往下躺着。文从流站起身,激动并且语无伦次地对着师母刘老师一个劲地说,“师母,师母,这个,这个,真不是我把消息走漏出去的,真的,真的。”文从流觉得这么说还不能洗清自己的罪名,转念一想,便又装作无意得说,“好像那天严可进来一下,后来又出去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这句话立刻让一旁的师母牛老师恍然大悟,张大嘴巴对着刘老师说,“我就说嘛,肯定是那个严可哪天酒喝多了瞎说出去的。”刘老师睁大眼睛盯着文从流,好像在确认他说话的真伪。而文从流此时此刻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嫌疑犯沦为了叛徒。还没有等文从流缓过神,师母牛老师快步得转开了反锁的门把手,摔门而出。文从流知道这下坏了,师母肯定去实验室找严可了。刘老师赶紧起身想阻止住自己的老婆,可是已经晚了,只能也快步跟了出去,文从流紧跟着刘老师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刚转过走廊,实验室里已经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刘老师停下脚步没有进去,文从流躲在刘老师的身后,这争吵声明显是女声的比例占绝大多数,而男声大多是一个到两个字的短音节。争吵不知道持续多几分几秒,随着一长段激烈高频的女声叫嚣之后,传来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这声音明显还带着怒气。师母牛老师从实验室快了出来,看都没有看门外的刘老师和文从流,便快步离开了现场。紧接着,严可从房间里低头冲出来,严可脸虽然黑,但也看出了他毛细血管的激烈地膨胀。严可一看见刘老师,便拍着胸脯说,“老班,我二十四小时之内帮你把这个举报的人查出来,在没有查出来之前,全当我是告密的吧。”说完,还没有等刘老师说话,严可又低头冲回来房间里去了。刘老师皱着眉头,转身对身后的文从流说,“小文,你进去劝劝严可,就对严可说,这里没有他的事情,让他安心看书复习。”

    此时的文从流恨不得立马消失,谁想自己的老班还让他进去劝那个正在火头上的老班长。文从流想如果这个时候进去,弄不好自己会被严可活剥了。看见刘老师转身离去,文从流心中说不出的纠结与焦急。他用脚尖来回搓着水墨石的地面,在道义和良心的谴责下,文从流终于迈出脚步,走进了实验室的房间。

    硬着头皮走进了实验室,文从流就听到里面看书的房间里就传出来严可打电话的声音。打电话的主题就是揪出举报的人。文从流推开房间的门,等着严可把电话打完,谁知道严可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从打电话的进程上来看,严可正在逐步逐步得缩小目标,锁定嫌疑人。文从流的心也随着这种进程而慢慢变得不紧张。文从流知道严可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以前在学校的学生会里处了很多朋友,而学生会的这些人大多都留了校做起了学生辅导员。严可找他们来帮忙寻找这个高密的人,可是说是恰如其分。最后严可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终于锁定了这个告密的人。而且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有一种恍然大悟找到谜底的感觉,严可释然了,文从流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严可放下手机,没有理会文从流,只是上前拍了拍文从流的肩膀,随后就跑步出去了。文从流不敢跟着严可一起出去,但好奇心也催促他快步得跟在后面。严可没有敲门就推门进了刘老师的办公室,文从流跟在后面想躲在门外面不进去,谁知道严可没有及时关门,文从流也暴露了,没办法,文从流也进了办公室,挨着门口站着也没有去关门。

    也许是师母牛老师觉得刚才的情绪有点过头,看到严可进来,也没有表示出遗留的愤怒,而严可也没有对着师母,而是很兴奋地对着坐在电脑面前的刘老师说,“老板,举报的人查出来了,就是药学班的一个叫金亮的男生,这小子一开始是“选调生”,说是去一个乡镇做镇长助理,谁知道体检不合格,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所以又被退了回来,这回又想留校做实验员,他以为凭他的资历肯定十拿九稳,谁知道这次入选的是金洁,这小子以为学校弄错了名单,找到人事处,结果才知道碰巧和金洁同姓,所以他很郁闷,后来知道金洁是牛老师家的亲戚这才又不干好事举报的。”

    文从流听严可就像讲故事一样,惊叹严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刘老师听完,也感到有些愧疚,对着自己的老婆牛老师说“你看,我就说,绝对不是严可干的。”这时,牛老师也被严可的一通流利得故事讲演说的头发蒙,也没有了话辙。

    而严可此时的感觉十分良好,就像一个破了要案的大侦探一样眉飞色舞,见大家都不说话,严可又调侃地说到,“我说师娘,这个叫金亮的小子说不定也是你家亲戚呢。”文从流一看严可开口说了这话,恨不得用胶布把他的嘴沾上,心里恨嘴碎的严可,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师母牛老师把脸沉下来,说到,“不对,虽然这个举报的人查到了,但是金洁是我家亲戚的消息也要有人传出去,看你刚才说得头头是道的,是不是你哪天喝酒喝多了,在学校传了出去”,刘教授没等牛老师把话说完,立刻果断得截断了她的话,说“这个肯定不是严可干的,你就不要再纠缠了。”文从流一看形势不好,立马上前拉着严可,边拉边说,“师母,你们不要生气,严可是不会说出去的,明天让这个举报的小孩过来给你们赔礼道歉,这个事情就算结束了啊。”就在快要把严可拽出办公室的那一刹那,严可猛地一甩胳膊,把文从流甩了一个大踉跄,跌出门外。严可整了整衣服,走进去,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对着话筒大声得说到,“你他妈的把药学院所有毕业班的班长团支书喊道科研楼五楼办公室开会,今天老子是遇到坎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说完严可重重地把电话挂掉,站在那里种种得喘着粗气。文从流一看,心里只喊“坏了坏了”,他知道这个老班长的牛脾气和痞气全部上来了,而且这邪气还直对着老班的老婆。气氛一下子骤然升温,刘老师一言不发得看着自己的老婆,而牛老师面无表情得盯着前方,文从流也不敢随便发言。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严可立马打起精神,像一个总指挥一样命令文从流在外面把守着,让他统计来的班级和人员,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人进来。紧接着,文从流转过脸对刘老师说,“老班,麻烦你带牛老师回避到里面的房间里,我在外面问话,你们在里面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