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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在马陵夜市又遇到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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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大酒店以前是专门提供给政府的科级以上干部的住所,以及财商引资接送宾客的老招待所,形状就想以巨大的龟壳,虽然这几年改头换面了,但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只是外面刷了一层涂料。四面都是不太高的楼房,向西开了一个大门,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

    我看到一个男人带着愤怒到了停车场,这个男人好像是和我汽车站看到表姐接的是同一个人。这个看上斯文的男人开着小轿车很快到了大门口,然后呼啦一下向南面拐了个弯,飞驰而下。

    我和史为刚又等了半个钟头,表姐才打电话到门卫,说忙完了,她下楼到门卫来接我们。

    表姐把我和史为刚带到大酒店后院单人宿舍,单身宿舍在四楼,到处都挂着女人的衣服,这是大酒店里女生的临时宿舍。表姐的房间了干净整齐,但我隐隐约约能闻到房间里有小孩子的屎尿味。表姐让我到楼道的走廊里等下,表姐和我说:“我有话和史为刚单独说。”然后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史为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在门外面隐约能听到表姐和史为刚说话。

    “是我做的不好吗?”我听到史为刚满腹委屈的声音。

    “问题不在你,在我。”表姐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不在乎你有孩子。”史为刚好像和表姐表达决心似的。

    “你不在乎,我在乎。”表姐说话的时候变大了一些。

    “上次不是说好了的吗?”史为刚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表姐戴春花和史为刚一直还在来往。

    “上次是上次……”表姐说话的声音又变小了。

    “你总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清楚史为刚为什么这么说,好像史为刚做错了什么似的,但我认为可能表姐就从来没有答应过史为刚吧。

    “要不,你再容我考虑考虑可以吗?”表姐好像在迟疑不定。

    “你和那个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史为刚这么说,我明白了史为刚对表姐戴春花的事情啥都知道。

    “这事情等我处理完行吗。”表姐说话的时候,似乎对史为刚还是有好感的,难道表姐把史为刚作为可以依靠的对象了。

    “得多久。”史为刚追问说。

    “再给我一个月,但这事情不要和史为鼠说。”我明白了表姐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但我这人做贼那么久,已经有了偷听的习惯了。

    我看着史为刚从表姐的房间里出来,一副的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装作啥也不知道,我假装问史为刚说:“你找表姐到底有什么事。”

    “没啥大事?”史为刚既然不愿意对我袒露心事,我也懒得问。

    我和史为刚走在硕大的城北大酒店,我问史为刚:“史为刚,你真心爱我表姐吗?”

    “当然是真心的了?这还能有假。”史为刚这么回答,我突然感觉史为刚这家伙还挺勇敢的。

    “那你得考虑清楚。”我故意提醒史为刚说,也是为了让史为刚坚定一下信心。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从小就喜欢戴春花。”史为刚说的没错,史窑庄都知道这事情,但庄子里认为老实巴交的史为刚娶不到我的表姐戴春花,我的表姐戴春花在城里有工作,而且我表姐的相貌和史为刚样子极其不匹配。说不好听的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喜欢可能是现实不是一回事。”我故意和史为刚这么说。

    “就是一回事,我就是想娶戴春花。”史为刚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坚定,好像真的非我表姐不娶一样。

    我和史为刚从招待所出来,路过马陵夜市,白天马陵路人很少,马陵路因为四周房子要拆迁,路也要重新铺建,我想如果真的拆迁,我主要来源收入的地方就被掐断了,我未来谋生的地方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场所了。

    “我请你喝酒吧,我今天实在想喝酒。”我知道史为刚这家伙是想借酒消愁,我们进了马陵路的一家小饭馆,老板白天开小饭店,晚上还在马陵夜市摆大排档。

    我和老板寒暄下,我问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老板:“你这白天也做饭,晚上也做,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和弟弟一块开的,我们轮番休息,还行吧,要不房租太贵了,赚的钱都给房主了。”我知道饭店老板是有意这么说,马陵夜市最赚钱应该是大排档了。

    史为刚要了四个菜,还要点,我不想史为刚这么铺张浪费,也可能是我节俭习惯了,我急忙说:“可以了,咱们赚点钱不容易。”

    史为刚要了一瓶洋河谱曲,打开瓶盖,给我倒酒,我捂住酒具,在史为刚执意一下,我允许他倒了一小口,史为刚还要倒,抓住我捂住的手说:“太少了,喝着没劲。”

    “我不能喝酒,只能抿一口。”我不给史为刚倒,史为刚也就拿着酒瓶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酒碟,然后我们端碗起来,我湿了一下嘴,史为刚一饮而尽。

    “史为刚,你这么猛喝酒容易醉。”我劝史为刚少喝酒,多吃菜,

    “喝醉了才好,我什么都不用想了。”史为刚似乎还没有从表姐事情中清醒过来。

    “是我表姐伤了你吗?”我关心的问史为刚。

    “不是,是你表姐遇到不负责任的男人。”史为刚说着话,又猛然喝了一碟酒。

    “不行,我把那狗日楱一顿。”我认为这样说,可以让史为刚心里好受一点。

    “我已经动过手了,那狗日的已经被我打得鼻青眼肿了。”史为刚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得意。

    “史为刚,你挺血性的,我佩服你。”我夸赞史为刚的同时,劝他慢慢喝。

    史为刚突然站起来,趁我不注意在酒碟里又倒了大半碟的酒,然后说:“史为鼠,我们实打实的再干一下。”

    “来,干。”我鬼使神差似的把大半酒碟的酒一饮而尽。

    史为刚又继续给我倒酒,我只允许他倒小半碟,我们一来二去,开始我还藏着酒量小口的吃,渐渐也有点上头了,我忘记了我的免疫性肝炎不能喝酒了,我是怎么走出饭店的,我都有点迷糊了,我一路摇摇晃晃,很多车辆好像是一道道闪电从我身边疾驰,一位开车在我的身边停下来,说:“喝这么多酒,你是不要命了,有本事和汽车撞一下。”

    我想,我可能走错车道了,到了机动车辆的路上了,我又迅速转身找到斑马线,我正在斑马线上确定走南面还是走背面是正行道,一个小轿车的司机发应灵敏紧急刹车,我听到司机说:“武总,没吓到你吧。”

    我看到了大胖子的男人,我想起来这个不是我跟踪过的3号别墅男主人吗?然后我听到3号别墅男主人示意小车司机把我拉到西面的人形道上,然后开车一溜烟没了踪影。

    我都不知道怎么骑车到家的,怎么倒头就睡的我也忘记了。我想喝醉的人可能都像我这样,我记得前天有一个喝醉酒的骑摩托车把命丢了。

    我想我穷也穷的好处,骑自行车不会丢命,但这也说不准,自行车跑机动车道上,也是危险重重,如果遇到喝了酒的小轿车就完了,或者遇到一个开车的走神的也完蛋了。

    醒来后,我发誓以后滴酒不沾,高金莲说:“你说话什么时候算过数,还有刚刚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小大姐给你拖进院子的。

    “哪个小大姐?”我迷迷糊糊的问。

    “它说姓黄,她说,她认识你。”高金莲仔细描述了送我来黄小姐的模样。

    我半天才想起来一个人,我怀疑是黄小英送我回来的,因为这个城市我只认识一个姓黄的,让我想不通一件事情,黄小英是怎么遇到我的,又是怎么会知道我出租房地址,怎么把我送到出租房的呢?我想,难道她看到电视或者报纸上我拾金不昧的事情,然后知道了我的地址,然后在斑马线上巧遇到我,把我送过来的。

    我怕被高金莲包根问底,我岔开话题说:“现在不谈喝酒问题,我们得商量一下,如果马陵路拆迁到哪里卖东西合适,或者实在不行,我也到送水公司送水。”我想马陵路最好别拆迁,别把我唯一生存的通道掐断了。

    “你别说马陵夜市拆迁的事情,这个是公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公家,拆迁再想其他办法,总归大活人不可能让一泡尿憋死了,先说说你喝醉的事情,让你去找史为刚,你是怎么把自己喝醉的。”高金莲很严厉的批评我说。

    “史为刚难过,我也是被感染了,陪着他喝了点。”我轻描淡写地说。

    “史为刚又咋了。”高金莲着急地说,好像史为刚出了车祸一样。

    “因为我的表姐闹的心。”我和高金莲解释说。

    “你表姐咋的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高金莲猜测到了史为刚和我表姐之间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啥事,咋回事,总之不是好事。”我也说不清表姐和那个带眼镜男人的事情,我也无法说清楚史为刚和我表姐之间感情的事情。

    “你表姐一个人在城里打工也挺难的。”高金莲突发感慨的说。

    “表姐幸亏有一只追求她的史为刚。”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了史为刚是个爷们,为了我表姐还打了那个眼镜男。

    “你表姐真的和史为刚好了。”高金莲问我。

    “史为刚和我表姐一直都好。”我只能这么说,我表姐戴春花和史为刚是否一直好,我也说不准。

    高金莲还要追问我一些事情,我啥都不了解,我只有搪塞说:“高金莲,我头有点晕,我还得再睡一会。”我怕高金莲连环套似的问我,我怕万一有一句话说错了,就出大问题。

    常说一个谎言必须十个谎言来圆,虽然我根本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因为张清出现了,路上还遇到个送我回来的黄小英,只要有高金莲不认识的小大姐,就很难说清楚了。我装作蒙着头睡朝了,高金莲在床前唠叨我半天,然后走出了出租房,我估计可能上班送水去了。

    第二天,我上下午在客运站溜达收入不佳,四点我就到马陵夜市,春日气象更新,因为知道表姐的事我有点闹心,还有马陵夜市传得沸沸扬扬很快会被拆迁的事情,弄得我心急如焚,马陵路上的热闹就像是快要不见的夜市,好像举行了最后一次狂欢。

    第三天,马陵夜市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开始说要整改成机动车道,现在又说要直接拆迁,周边的房子都要推倒重建,这样的话,我作为一个小摊小贩和马陵夜市也只有短暂的缘分了!

    我想可能是我已经喜欢上了马陵夜市这个灯火巷,一群人的摩肩接踵。我喜欢在这里大声吆喝,习惯了辨识路人的脸庞。我想这个周末我旁边会不会换一个生面孔呢?

    上次炒瓜子的小贩带着瓜子香味走了,今天新来的换个卖水果小大姐,一身的瓜果味,小大姐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像是春日的竹笋一样,把我郁闷的心情卸除了一些,小大姐看上去像是马陵中学的女学生,卖的水蜜桃鲜亮饱满,卖的香蕉肥硕可爱,卖的苹果羞红含露,还有甘蔗修长多节。还有像弥勒佛一样的大棚西瓜。

    这些水果有天生可餐的秀色,仿佛已经琢磨透了悠闲吃客的心思,任凭挑挑拣拣,任凭抛来抛去,任凭讨价还价,它们始终流露着美丽可爱的笑容,展示着不卑不亢的耐性。即使是我也想将它们收入袋中,它们的生命才兑现价值。

    卖水果的小大姐倒是会自来熟,和我亲昵地说:“哥,你帮我拿个袋子,”

    我听着清脆得想喜鹊一样的声音,我也就不由自主循声拿了放在框子边的红色塑料袋。我和卖水果的小大姐聊起了家常,我单刀直入问:“你是不是马陵中学的同学,怎么不上学来卖水果呢?”

    “我不是在马陵中学上学,我今年初三,没辍学。”卖水果的小大姐这么实诚的说,我想,卖水果的小大姐还处于天真无邪,不过这么小的小大姐,家里人怎么放心她大晚上来摆摊卖水果呢?而且初三还是学习冲刺的阶段。

    “你叫啥。”我随口问了一句卖水果的小大姐,这样以后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

    “我叫张旭。”卖水果的小大姐倒是没有一丝迟疑,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名字我好像听过,有个喜欢写字的也叫张旭,我听为文哥说过这个人爱写字,还爱喝醉酒写字。”我习惯性的没话找话调侃说。

    “你说的不是我,那是唐代大书法家。”卖水果的小大姐说话的时候,我更感觉这个小大姐天真无邪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聊天不会觉得累。

    “你这卖水果小大姐还挺有文化,啥都知道,肯定是个三好学生。”我故意夸赞卖水果的小大姐说,希望能聊出一点有趣的话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张清,我想张清和张旭是不是姐妹俩?我盯着小大姐看,觉得两个人形同姐妹?

    小姑娘被我夸得有点害羞了起来,我鼓不住问道:“张旭同学,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

    “你怎么知道?”卖水果的小大姐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还想调侃说,我是姜子牙能掐会算,我就看见了风风仆仆跑过来的张清。我着急想问张清:“你是不是分配工作了……”

    我一直以为张清可能分配到单位工作了,我转口说:“张清,你怎么不卖袜子了?”

    “我改行了。”张清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

    “这个是你的妹妹,我指着卖水果的小大姐。”我其实有点不知道说啥好。

    “是的。”张清说着,把头转向了水果摊,开始把水果重新整齐的摆放好。

    “你卖水果咋样?”我关心地问张清。

    “还行吧,比卖袜子强点。”我认为张清从卖袜子到卖水果,其实都差不多。我想可能张清卖水果的收入会更高一些吧。

    我和张清聊了一会儿,张清说起她白天就在南菜市摊水果摊,说起来了马陵夜市好几次都没有见过我。我告诉张清,我送了一段时间的矿泉水,太晚了,我就没来马陵夜市,就跑到了苏北客运站推销光盘,我出租房就在车站的北面。

    张清说到了她晚上也很少来马陵夜市,马陵夜市也不是卖水果的地方,因为妹妹放假了,也是为了带妹妹来练习胆量。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等你一直没来呢?我还以为……?”我说话的时候又想到白天有一个人影在我身后,我确定那就是张清。

    张清看着我说话欲言又止,就问我:“史为鼠,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只能搪塞地说,捂住自己的疑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嫁人了。”张清主动和我开玩笑说。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上班工作了呢?”我说的是实话,对于张清嫁人我压根没想过,也许觉得张清嫁人尚早吧,或者张清嫁人似乎和我无关吧。

    “我是学会计专业的,我被分配到乡里的粮管所,粮管所现在都发不起工资了,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我就辞职了。”张清这么说,我知道张清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我也从侧面了解了张清家里的状况。

    我又和张清闲谈了一会儿,我问张清这段时间都干了一些啥,张清一一给我解惑回答,张清也问了我一些情况,我也是言简意赅的回答,我还是还老样子,卖光盘打游击散混。该说都说了,不该说只字不提,我回答的很笼统。

    谈到张清失踪这段时间,我故意每次都希望张清会来摆摊和我搭伴,不至于收入不好的时候,觉得摆小摊就是在熬时间,这些话虽然带着调皮的成分,但我很想知道近况倒是真的,张清听我这么和她聊天,就冒出了一句:“史为鼠,你是不是盼着我来呀。”

    “那当然了,你不来,我卖光盘都怕被抓。”我和张清玩笑说。

    “我还以为你想我呢?原来你心里还盘算这个小九九呢?你不卖带色的就没事。”张清笑着说,在灯光下看上很妩媚。

    “是没事,你不来,我少赚不少钱。”我故意加重语气说。

    “那我还得赔给你损失呀。”张清笑着说,我喜欢和张清这么聊天,感觉摆摊子有一个可以聊得来的小大姐,就是一件惬意快乐的事情。

    “你至少也得赔我两个苹果吧。”我故意逗乐和张清这么说的,我看到张清,好像突然看到新鲜的水果一样,我买了二斤苹果。

    张清没有收钱,还给我了一串香蕉,笑着说:“这算我赔你这么多天你见到我的损失。”

    “今天晚上我请客。请你吃“西游卤肉”。”我主动邀请张清吃史为刚的卤肉,也是为了照顾史为刚的生意。

    史为刚把“西游卤肉”放到了大牌当的附近,又添加了桌子和板凳。我和张清到了餐桌旁坐下,史为刚端过来卤肉和烧饼,并语调加强地和张清说:“你既然都是史为鼠的朋友,今天的卤肉免费。”

    史为刚趴在我身边问我:“这么漂亮的小大姐,你是咋认识的。”

    “以前在我旁边卖袜子……。”我随后回答史为刚。

    我和张清一边聊天一边问史为刚:“前天你喝醉酒是怎么回到南菜市的……”

    “你小子,不管我,自己骑车走了,我只能两条腿走回南菜市。”史为刚话中倒是有点责怪我这个人不够仗义,其实我也是喝得迷迷瞪瞪的。

    “你不是猫尿喝多了吗,你还能爬到南菜市?”我笑着调侃史为刚说。

    “我是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南菜市的,路上吐了两次,躺到出租房就睡到了天亮。”我看史为刚一边说话,一边忙着招呼客人,就不和史为刚接茬了,就和张清聊起天来,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我结账的时候,史为刚不肯收钱,我还是硬塞给史为刚,我又要了一份西游卤肉让张清带给看摊子的张旭,史为刚小声趴在我耳朵上说:“你小子就不怕你对象高金莲知道。”

    “史为刚,别瞎说。”我阻止史为刚胡说八道。

    “你表姐答应和我处对象了。”史为刚又提起了我表姐戴春花的事情,其实这事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你喜欢,你就大胆的去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我会和你一块到表姐那儿。你有时间就去多看看我表姐吧,我表姐这时候最需要人关心。”我虽然不看好史为刚和表姐的交往,但史为刚对表姐的真心我是可以看得到的。

    我转身想快点回到摊位上,史为刚拉着我聊他和表姐的事情,史为刚继续说:“是的,今天清醒了,白天没做生意,我又去找了你表姐戴春花,我前天和你喝酒我们都喝醉了,还被你表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过两天我去看你表姐,也叫上你。”

    我不想和史为刚聊了,我得回去收拾摊子,再和张清聊一会天,我说:“我就不去了,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这时候我听到张清在对面喊了句:“史为鼠,我们收摊子先把东西送回南菜市了。”

    史为刚还在说他和我表姐戴春花的事情,我没有接茬史为刚,而是迅速回到了摊位和张清说:“要不要送你们过去。”

    “不用,记得明天你早点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张清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带着光。

    我立马想问:“张清你有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不说呢?但我迟疑该不该问这个话,我看到张清和妹妹张旭已经推车下了马陵路的陡坡了,我再看车子已经拐了弯,转到运河路了,我就看不见张清姐妹的人影了。张清似是而非的话弄得我一头雾水,我无心卖光盘,而是发了一会呆,想到这个热闹的夜市可能很快就没了,以后也就不会和张清闲聊的机会了。

    我收拾完光盘,只见灯光下的街道空空荡荡,那些货摊收拾的速度真快,好像是被午夜的一阵狂风卷走了。我突然看到佝偻着身子的拾破烂老李头在这个时刻出现了,老李头每天都准时准点,老李头在拾着丢掉的包装盒和棉纸片。

    史为刚收拾完摊子到我的摊子跟前又开始像个娘们似的八卦起来,问我说:“你和那卖水果漂亮的小大姐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是两个摊子的关系。”我本来想说,我和张清算是纯洁的友谊,我又怕史为刚这家伙说我的虚伪。

    “鬼才相信呢?”史为刚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没撒谎,我和张清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很清楚史为刚在想啥。

    “这个叫张清的小大姐可比你对象高金莲好看,个子又高,皮肤又白,穿衣打扮也洋气。”史为刚开始从侧面上列举出自己为何猜疑。

    “我压根没有想过,就我这样的穷小子配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我说的也是实话,对于张清我从来没想过会有点啥。

    “感情这东西谁能说得不清楚,可惜了,你有了高金莲,要不,你绝对有机会。。”我想,史为刚这话说他自己合适,我也没觉得可惜,我认为高金莲和我才是天生的一对。

    “有啥机会呀,压根没影的事情,更没啥可惜的,我心里只有高金莲。”我说这话的时候,史为刚嘲笑我起来,我知道我在史为刚已经是一个虚伪的人了。

    “ 你这样说,证明你心里又鬼,你学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吧。”史为刚这家伙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连小学生的成语都用上了。

    “ 我有啥鬼,我们一清二白,我有什么好掩盖的,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关系,八杠子打不着的成语。”我反驳史为刚的瞎猜测。

    “ 你就嘴硬吧你,越这样说,越说明你心里不是这么想,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你表姐和你一样嘴硬。”史为刚好像认定了我和张清肯定有点什么。

    “你这家伙,还真能扯,那是你的心里这么想的吧。”我突然感觉史为刚因为喜欢我表姐有点走火入魔了。

    “如果不是我追得紧,我和你表姐可能结果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史为刚又开始聊到他和我表姐的感情了。

    “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家伺候高金莲了。”我实在不想,他聊起他如何爱我表姐,还让我支招,如何才能不让我表姐戴春花不会厌恶他。

    “我也不和你聊了,我得养足精神,明天我还得早起找你表姐去。”史为刚说话的时候,有一点点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笑了笑,没有理会史为刚。

    我和史为刚从马陵路骑车拐弯到幸福,史为刚还是不死心的问我:“你和叫张清的小大姐真的没有做过啥事。”

    “你快点回家吧,你就想让我承认喜欢上张清了,然后有了出轨花心的桃色事件,你才肯罢休。”我故意这么说,也让史为刚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

    “看吧,你终于还是说实话了吧,”史为刚说这话,然后心满意足的一溜烟骑着西游卤肉的车,一阵风似的拐弯进入运河路了。”

    我回到家已经快1点了,高金莲在半梦半醒中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晚。”

    “和史为刚聊天,晚了一会。”我说话的时候,还在想着史为刚那咄咄逼问的表情。

    “你两个大男人有啥事好聊的,你不会有啥事,不会蛮着我在外面偷人吧。”我突然感觉高金莲好像长了第三只眼睛,那语气也像是审问我一样。

    “这事情可不好说。”我想,我说这话是随口故意说了句来逗高金莲,还是我确实对张清动心过。

    高金莲一下子睡醒了爬起来,扭着耳朵说:“你外面真的有小大姐了?”

    “你看你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我和你开个玩笑,史为刚一直和我聊我表姐,把我烦死了。”我只能转换话题。

    “我们每天这么努力造小人,我怎么还没怀孕呢?”高金莲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事情不是着急的事情,肚子早晚都会有动静。”其实我也想不通,城里人不愿意怀孕,都是有避孕套避孕药避孕隔膜这些防护措施,我和高金莲啥也没防护,我也想高金莲快一点怀孕,我感觉怀孕就等于给我和高金莲私奔带上了保险套。

    “我会不会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高金莲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了我娘三年才怀上我的事情,我想,高金莲不会也和我娘的肚子一样吧。

    “可能你的肚子和我娘的肚子一样,三年才能生。”我只有这么宽慰高金莲了。

    “那么我们还得在城里躲三年。”高金莲说这话的意思,我大概能听出来,高金莲其实不愿意待在城里的。

    “城里其实也很好的,我们在城里待一辈子也挺好的。”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对在城里穷困的生活也有点厌烦了,最要命可能马上丢失卖光盘赚钱的小生意。

    “我有点想俺爸了,我也想看看俺妹麦穗和俺哥金虎。”高金莲说这话,我知道高金莲是想家了。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干大王喜超,我也很担心王喜超的身体,进城以后,我才完完全全知道,自己18岁之前就是一个混蛋,王喜超打骂我,也希望我有点正形。

    “我妹今年初三毕业了,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高金莲突然和我聊起了高金穗的事情。

    “你妹妹高金穗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我想到第一次到高金莲家,高金穗不让我进门的事情,我倒是不在责怪高金穗这个小人精了。

    “希望借你吉言吧,我妹妹能考上苏北重点高中。”高金莲说话的搂着我的脖子,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现在都快二点了,你就别担心你妹妹了,好好睡觉吧。”我抱紧了高金莲,死死得搂着不放。

    “我们还要不要造小人了。”高金莲说着摸我的下面。

    “天天造,也未必能造出来,先攒住三天真气。”我突然感觉没有那种事情的冲动。

    “要不,你晚上早点回来,这样你的真气就会出来了。”高金莲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隔壁有动静,有做那事喊叫的声音,但丝毫没有刺激到我的大脑神经。

    “最近不行,在马陵路被拆迁之前,我得多熬点夜,多赚点钱。”我想着多赚点钱,即使不想再城里呆了,冒着风险回史窑庄的家,多攒点钱也可以让自己风光一些。

    “也是,如果我怀孕了,更得需要钱。”高金莲这么说,我感觉怀孕这事情早晚会成为高金莲的一块心病,我也希望上天能让我和高金莲快一点诞生子嗣。

    “我现在更要努力赚奶粉钱。”我下定决定,明天早上就要冒险打游击卖光盘。

    “我身体这么好,不要买奶粉。”高金莲说话的语气,好像对自己的好身体很骄傲。

    “城里人都爱给孩子喂奶粉,让孩子尽早长大成人。”我突然想到苏北晚报的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奶粉没有母乳好。”高金莲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出租房里叫声好像要冲破屋顶了。

    “一切都听你高金莲,省下的奶粉钱就给孩子买玩具。”我和高金莲都异想天开给孩子规范未来了。

    “多卖点认字卡,让孩子多人的字。”我和高金莲进城这段时间,别的没有进步,对于孩子要读书考大学倒是意见一致的。

    “也是,我们就是出认字少的亏,要不,也可以找个识文断字的工作。”我说的也是我心里话,如果有点文化,也不至于只能卖光盘了。

    “到底要不要做那事……”高金莲又问了我一次。

    ”睡觉吧,现在已经两点了,你明天还要早起来送水。”我随手拉灭了灯。高金莲十分钟就睡着了,而且打起了鼾声,我在寂静的夜里听着高金莲的鼾声和对面出租房的叫床声,这两种声音混合着都在冲破屋顶,而且高金莲的鼾声好像和隔壁的叫床声较劲,看谁的声音可以压过谁,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想着马陵夜市消失以后,我赚钱会更加艰难,我想着如果不卖光盘还会有什么可以赚钱的路子呢?

    我想到起初当小毛贼还有理想,现在活着也是等于混日子,没有一点目标和未来。我想起七八岁的时候爱听史厚朝讲书,史厚朝爱讲潘仁美,爱讲三年的知府就贪污三十万花银,我就想着当八贤王,当劫富济贫偷贪官的大盗,但古代可以以盗贼来伸张正义,现在不行,贪污有反贪局管着,反贪局有法律管着,而我也同样有法律管着。

    我又想到赤裸裸的现实,我进城也有想发财的想法,我也想一夜之间暴富,但赚钱之路也是九曲十八弯,大白天卖个光盘也被城管追着跑,我多想尽快赚到一笔大钱,光明正大的把高金莲带回史窑庄,我如果有钱光宗耀祖的带高金莲回家,高金莲的爹也就不会看不起我,也会原谅我们的私奔行为。如今卖光盘这条生财之道,随着马陵路的改造很快就堵死了。我想如果想不出生存的路子,以后该怎么办呢?我想要不要听从老金的建议去运输公司开车,听说跑长途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我想有了高金莲,至少我可以不偷不抢有尊严的活着,我抱着高金莲这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抱着。我又想到了张清模棱两可的话,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到底有什么话还需要藏着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