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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金莲从丁庄来找我玩的时候,我看到了史二楞从他家的院墙上探出了头,我想用一块泥巴封住史二楞的那张破嘴,我担心我和高金莲的事情,会被史二楞到处四处散布谣言,我的幸福也会被史二楞这张破嘴毁于一旦,何况没有史二楞的故意诋毁,我本身在庄子人眼中就是个好吃懒惰、手脚不老实的六叶子。
高金莲来告诉我,她哥高金虎也进城打工了,在工地上干搬砖的活,也赚了不少钱,我不知道高金莲告诉我这些的深意。但我看到高金莲一脸的高兴,我也傻傻的笑着,反正高金莲开心,我就开心。
高金莲想继续听我讲俺爹和俺娘的爱情故事,我就开始挑着讲,俺娘孟春妮虽然是杨柳细腰,但俺娘孟春妮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泼辣,像史二楞这样的狗玩意,经常被俺娘骂得狗血淋头。
史二楞当着俺娘的面也瞎说,四处传谣,俺娘也是被惹怒了,拿起了扁担,史二楞被俺娘撵着打,嘴还不闲着说:“孟春妮,我已经愣了,还怕你打残了我的一条腿吗?”
高金莲插嘴说:“在庄子里就要厉害点好,俺爸虽然习武的,作为入赘,在丁庄人面前遇到事情,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只会骂俺和俺哥,俺哥现在到城里打工了,现在就剩下俺挨骂了。”
我继续和高金莲讲:“俺娘是心软之人,没有真的对史二楞下死手,我从正面堵截史二楞,也用磕头瘤子掺狗日的史二楞……”
对于史二楞没事情干就造谣生事,我没有办法和高金莲细讲。还有俺娘虽然痛恨史二楞四处散布谣言,但俺娘有什么办法堵住史窑庄人的嘴?俺娘孟春妮只能委屈地在背地里哭,但俺娘马上又强硬起来了。俺娘在庄头和大奶柳玉琴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俺和王喜超好,俺和王喜超就真好上了,庄子里那些碎嘴的人,能拿俺怎么样,王喜超这几年没有少帮俺娘俩,而且王喜超这么好的人又没有老婆,到哪里找去?”
俺娘被气糊涂了和大奶柳玉琴说:“大奶,你说俺的身子又不是金身银身女娲身,也不是就碰不得……”我当时虽然不喜欢王喜超,甚至想赶走王喜超,但王喜超会用大白兔奶糖来哄我。但我依然抵触王喜超进我家的门,我算了一下账:“俺娘和王喜超如果真的好上了,可能就不要我了,我也就成了和表姐戴翠花一样的可怜人。”所以王喜超来我家我会打他赶他走。
史二楞被俺娘孟春妮骂了以后,又开始四处瞎编故事,造谣生事了:“孟春妮这骚货脱了上衣让王喜超看,王喜超也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奶子,史窑庄妇女喂孩子奶的时候大多都是敞开胸的,只是王喜超在看到从小就喜欢的孟春妮给儿子喂奶,就激动不已。王喜超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孟春妮的奶子,下面就有了生理反应——几把都硬了。
孟春妮说:‘你要想吃,就吃一口’。王喜超就吃了一口,孟春妮感觉王喜超像几个月的史为鼠一样,再吃自己的奶,而且吃的那么认真。
孟春妮喜欢爱穿肥大的裤子,这大腰裤子可以把王喜超头按在里面,孟春妮像刽子手把王喜超头从大腰裤里提出来的时候,王喜超整个人就瘫了下来,可能是太激动了,也可能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杀人的场面,王喜超支撑不了这个场面了,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哆嗦的……
王喜超早泄了,跑马了,疲软了,但王喜超看到了孟春妮的屁股,摸起来挺舒服的,挺圆润的。从此以后王喜超给孟春妮干活就更卖力了,孟春妮家地里的庄稼比别人家收成都高。”
狗日的史二楞还四处在史窑庄散布谣言说:“王喜超把屎尿都拉到我家的庄稼地里了,所以我家的庄稼势头猛,没有人家庄稼可以追得过。”我知道庄子里的大腰裤,用布条勒着,特别肥大,但俺娘不穿大腰裤,这是史二楞故意编造的。我知道俺娘对王喜超比以前要好,但王喜超要和俺娘过日子,俺娘不答应。俺娘是为了我,所以不能改嫁。除了不能和王喜超结婚之外,可以给王喜超买好酒、做好吃的,特别是用面做挞油饼,我都没有王喜超吃的多。
当时气愤到极点的我想把史二楞家的房子点了,但我不能怎么做,史二楞的老婆段贤琴是好人,平时我都尊称她一声“六娘”。有两次,史二楞诋毁俺娘的时候,被他老婆段贤琴拧着耳朵骂回家的。
史二楞造谣生事,我只有用火烤把他家的下单的母鸡吃了来杀恨。史二楞编造瞎话的功夫是随口而出,四处和庄子里的人说:“王喜超过上了一个风流快活单身汉的生活,神仙一般的日子,真是便宜狗日的王喜超了。”
从小我知道,从史二楞口中出来的没有一句好话,我当时背地里诅咒史二楞,希望史二楞能够发九十度的高烧,让他成为哑巴。我没有想到俺娘生了病,更没有想到俺娘的病越来越严重。
史窑庄都说俺娘孟春妮的病是俺爹史厚平传染的,而且这病熬不了多长时间,我也相信这肝炎病会传染。俺娘临死之前,不让我和她一个锅里吃饭。
肝炎病是不是都会传染别人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也会尽量疏远一点高金莲,我怕我呼吸出来的空气也有病毒,也会传染给高金莲。
我心事重重一直想着过去的一些事情,高金莲看我不讲话,“史为鼠,你咋不讲你爹娘的事了……我今天咋这么困,半天我都打了两次盹了,是不是你讲你娘的事,我没有听到。”。
我和高金莲说:“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高金莲不想回家,我知道高金莲和她爸高俊武吵了一架,不想回家看她爸的脸色,具体因为什么事情吵架,高金莲不想说,我也不便追问。
我只能给高金莲一个宽阔点的肩膀,让高金莲靠在我的肩头,我摸了高金莲的头,像春柳一样的披肩长发闻起来很香,我知道高金莲每次来找我玩,都用了我送她的飘柔,这种洗发水的香味我最喜欢闻。
高金莲压得我肩膀有点酸,高金莲让我继续讲俺娘的事情,我又开始对高金莲讲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俺娘离开我的那年,秋天就开始阴冷,甚至还没有到冬天,我就感觉西南风像是一股妖风在刮,刮得人流眼泪,刮得我心疼,这样的风吹到我的身体上有点刺骨。我娘身体开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和我说:“为鼠儿呀,俺可能闪到腰了……”
那年冬日的寒风像是一头野兽,在吞噬俺娘的身体撕咬着俺娘身上的皮和肉,凶猛的大雪更像是吞噬房屋的巨兽,像要把我们家的草房子吃了。
我在屋里冻得脚疼,俺娘坚持着爬起来把我们家的门窗捂得更严实一点,雪着急想要下到屋里来。我怕我们家的房子墙倒屋塌式的趴窝,一大早上起床就去找了二大娘。二大娘孙翠云力气大,用我家的粗木顶着,二大娘孙翠云爬到我们家的屋顶,帮我们家清扫一尺厚的大雪,我们家的房子好像长在雪中一样。
俺娘和二大娘孙翠云说:“我的身体感觉被轱辘碾压过一样,被磨盘压到喘不过气来,半夜里我就觉得全身好像动弹不了。”而且俺娘孟春妮说话的时候有点气虚、气短了。
二大娘帮我们家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升了火炉子,给我和俺娘做了咸饭,二大娘做的饭特别好吃。我吃饱喝足,在炉火旺盛的房子里,身体暖和到要出汗,就跑出去玩雪。二大娘孙翠云喂完俺娘的饭,用被子盖好俺娘,冒着大雪用平车一车辙一车辙拉俺娘到城里。
我在大路边看到二大娘孙翠云气喘吁吁的拉着俺娘,就哭着喊着要跟着去,二大娘无奈的拉着我和俺娘孟春妮,到了城里的医院检查才知道,俺娘孟春妮病重了。给俺娘看病的医生悄悄对二大娘说:“别住院了,已经到了肝癌晚期了……”
二大娘拉着我和俺娘走在了回史窑庄的路上,我看到天由白变黑,突然黑夜一样铺天盖地的塌下来了,好像被大雪下塌了。二大娘孙翠云把俺娘孟春妮抱到了西厢房的床上,在我们家残破的房子里点了灯,生了炉火,俺娘孟春妮的脸色苍白到没了血色。
俺娘在家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过世了,直到俺娘断气的那一刻,我也不相信俺娘是真的死了,或者说,我希望俺娘孟春妮一直活着,但一切都变了,我记得那年的春节我们家贴的对联是白纸,我企图把这些白纸撕掉,我认为撕掉白纸,俺娘孟春妮或许可以从坟里爬出来。”
高金莲叹气说:“人死不能复生,怎么能活过来呢?俺娘死的时候,我和俺哥只能看着俺爸痛哭,那时候还有等着吃奶的小妹高金穗,把俺爹的头发愁出了白头……”
我和高金莲聊了一会,高金莲不想回家,我把西屋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让高金莲住下,我担心高金莲不回家,高金莲的爹高俊武会找上门来,但我认为人正不怕影子歪,当我以这句话来努力说服自己的时候,感觉没人会信我。
高金莲在西厢房睡下了,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俺娘孟春妮死后,史二楞还一直在传俺娘孟春妮的瞎话,说俺娘孟春妮死之前就和王喜超交代了后事说:“王喜超,我对不起你,本来想给你王喜超生个一儿半女的,可惜我这不争气的身体,以后俺恐怕陪不了你,只有让俺儿子史为鼠陪你,让史为鼠为你养老送终了!”
俺娘过世的那夜,我看到跪在雪地里的王喜超好像是一个活死人。
史二楞依然不分青红皂白的造谣生事说:“王喜超没有了孟春妮感觉和死人没区别了,一下子也适应不了没有孟春妮的神仙日子了,王喜超感觉好像是自己从神仙的生活一下子被打入地狱,硬生生的又被孟春妮这个厉鬼拖到了第二十层地狱。”
我气愤地冲到史二楞的家里大骂:“狗日的史二楞,我要把你家的房子点了……”我太恨史二楞了,我对史二楞的恨就像是一粒突然从心底里冒出来仇恨的种子。史二楞并不怕我对他的恐吓,继续造谣我娘是妲己转世,还诽谤我娘说:“俺娘半夜把王喜超拉到了十八层地狱,才会害王喜超一到半夜就丢了魂魄。”
我骂史二楞是个老混蛋、老王八蛋,但我也听到王喜超和史厚朝拉呱说的话:“厚朝大哥,我答应孟春妮要好好把为鼠抚养长大,看着为鼠能娶妻生子,我能为孟春妮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史二楞拿着王喜超这话玩笑:“你王喜超是不是早就和孟春妮好上了,史为鼠不会是你的种吧,看他那贼眉鼠眼的德行,没有一点像老实厚道的德平。”
我在那天的深夜做了一件滔天的事情,我一气之下点了史二楞家门前的草垛子。熊熊大火被西北风刮到史二楞家过道屋里,我知道史二楞有住在过道屋的习惯,我装作好心人一样,喊史窑庄人来救火。
我看到火势太猛了,我心里开始恐惧了,我怕因为我的放火会一直向北烧到了史二楞家新盖的四拐八柱的瓦房,我怕烧死了对我好的六娘段贤琴,还有我最疼爱史二楞的小儿子史二蛋吗,但史二楞的大儿子史大傻,我最讨厌他,这家伙被烧死活该。
我和赶来救火史厚朝,以及队长史厚田一块用我家大缸里的水和屋后池塘的水扑灭了大火,史二楞在过道屋也被大火吓醒了,穿着红裤头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火很快被扑灭了。
史二楞感谢了史厚朝和史厚田,就是没有感谢我。我烧草垛的事情,不清楚是被谁看到了告诉了史二楞,还是被史二楞猜测到了。史二楞和老婆段贤琴说:“我用屁眼想,也知道放火烧我们家草垛子是小狗日的史为鼠干的,这狗日的坏种,胆子也太大了,我得到派出所报案,把他抓起来判刑。”
六娘段贤琴阻止了史二楞到乡里派出所报案,并规劝史二楞说:“这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为鼠干的……你那张破嘴这些年得罪庄子里的人还少吗?你要让我们家平安无事,你先管好自己爱胡说八道的破嘴,你想让我们一家能平平安安的,我最好用针线把你那张破嘴缝上。再说,就算是史为鼠点的火,也没有伤到人,他也帮忙灭了火……再说史为鼠还是孩子,几岁就没了爹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眼并不坏,放火烧我们家草垛子,也是被你胡说八道逼急了的……”
自从我放了这把火,史窑庄说过我娘坏话的人,见到我都躲着我,也不再正眼瞧我,我突然觉得就连史二楞家的癞皮狗都嫌弃我,也不爱向我摇尾巴了。这事情一直像一颗肿瘤装在我的心里,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让我以后做事情考虑到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王喜超更是因为这事情,把我吊在我家破屋里的大梁上毒打,我有点担心我们家的破房子会因为我的挣扎塌陷下来。王喜超从那时候就开始不分轻重地打我,骂我早晚是牢里的货。
我当时心里想:“你王喜超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外人。”
王喜超为了看管我,就搬来了我家破房子里住,这样王喜超给我家西院的史为金家扒铝和切粒子也方便一点。从那以后,我到哪里都要向王喜超汇报,我真想用扫帚把王喜超赶出我家的门,我为了躲避王喜超,我时常去二大家过道屋住。二大家过道屋有一间小房子,小房子里有一张麻绳小床,成为我逍遥的居所。
我从大槐树中学辍学的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懒病,王喜超又要干活又要给史为金家打工赚钱,把做饭的事交给了我,王喜超说攒钱给我娶媳妇,我不信王喜超说的鬼话,我饭懒得做,农活也不想干,干了一天农活我会觉得身体没了力气,人要快累死了一样。王喜超打我,骂我是懒鬼,不给我饭吃,我半夜起来偷东西吃,王喜超骂我手欠。
有一天王喜超打我的时候哭了,硬拉强拽着我到我娘的坟头,突然抱头大哭:“孟春妮,俺对不起你呀,你这孩子俺没有给你管教好,希望你不要怪我呀……都是我没有本事,这孩子我怎么管也管不好……”听着王喜超说着糊话,我就想王喜超快点死去,我在我娘坟头前,看到了一块碗碴,我拾起来想偰死他。后来我趁王喜超不在,也偷偷去俺娘的坟前磕头、加新土,把四周的杂草去了。省得王喜超惦记着俺娘坟头的草是否又长高了。
我认为王喜超离开史窑庄,到芦苇荡的地方建了房子,最重要的原因是史为金家的机器吵闹,切粒子的水造成屋子后面的池塘鱼全飘在了水上。王喜超规劝我好几次,庄子里的空气不好,他心里常常发闷,逼着我到他新房子里住,我没有去,王喜超骂我是犟种。
我半夜想事情就会睡不着,我偷摸着爬起来,看着我家门前的自留地荒废太久了,这块自留地以前的蔬菜长势很好,自从史为金切粒子,这个菜园种菜也是经常生病坏死。
我利用月光把被污水侵害的杂草割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娶到高金莲,我得在自留地里种一些高金莲喜欢吃的蔬菜,也和二大娘打理的园地一样,冬日种着韭菜、菠菜、大白菜等,秋天也有黄瓜和豌豆等,空地上也可以种一排胡萝卜、四季萝卜。春天也可以栽种西红柿、点上方瓜种。也会像王喜超一样,种上辣椒和茄子等。但我又想到这块被史为金家切粒子的污水浸泡过的地,还能长出水灵灵的蔬菜吗?
王喜超搬出去庄外住了以后,为了阻挡史为金家的机器的杂音对我身体的影响和他们家的破烂放入我们家的门前造成污染,二大史厚树就矿里请假回家,就用自己家盖东屋剩下的一些砖头和王喜超盖房子剩下的一些砖头,垒了一个低矮小院。墙头靠近西边和史二楞家接壤的墙头长期雨水的侵蚀和浸泡都倒塌了,我怀疑是史二楞没事情干,拿我撒气,踹倒我们家的墙头。
院子里从二大家移植来的葡萄树,因为史为金家的切粒子流到我们家的院子里,现在坏死了,也就剩下个空葡萄架子了。我想如果高金莲肯嫁给我,我们家也可以像二大娘那样养点鸡鸭,喂一头肥头大耳的猪。农田里也可以栽稻谷,种西瓜、花生、红薯。如果俺爹俺娘在世,我们家不至于现在这样,大梁都快变成朽木,房子在大雨里看上去摇摇欲坠,农具生锈,青花瓷碗砸光,蜘蛛网安家。我明白这些都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是王喜超口中的懒种。
我处理完门口的自留地,修好了洋井把子,我把小缸里长了青苔的雨水清理掉,然后刷缸,打了半缸水。我家窗户年久失修也开始腐朽,电源插座也都是一下子灰,房门插销也错位变形了,房门插销我怎么也插不上,半夜天气骤然大变,乌云滚滚,雷追闪电,下了一场雷暴雨,我又必须挡住外面的大雨,穿上雨衣,把门前的土垫高了一些,这些我平时不在意雨水会进屋的问题,一下子像大雨一样扑来。
我想大缸白刷缸了,糟蹋了半缸的清水。我想不该走了就把门上锁,门窗都要斑驳脱落。我应该让王喜超过来看门,防止史为金的污染进入我们家院子,王喜超没事情也可以打扫一下房子,我也不至于挨收拾房子的累。但我又怕庄子里的闲话,我看着这破旧的房子,感觉自己家徒四壁,冷冷清清,现在连燕子也不来我们家的大梁上做窝了。
我想到了每次回来,二大娘怕我饿出个好歹,也会送来白玉煎饼大黍煎饼粗面煎饼,也会送一些自己打的大饼还有园地里的菜,偶尔也会送来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偶尔也会骂几句史为金几句,自己家发横财可以,但不能害庄子里人的命。
晚上和高金莲吃的韭菜盒子就是俺二大娘孙翠云送来了,还送来两瓶烧好的开水。我看着沉睡的高金莲,连我邻居史为金家切粒子的机器声也听不到,更不知道外面下雨这么大的动静,我想高金莲可能是真的累了,睡倒后,老鼠磨牙般的机器不能吵醒她,大雨倾盆雷鸣闪电更不能叫醒她。
我躺床上,听着外面的雷声和暴雨砸在窗户上的声音,我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得非常欣慰的是,房梁上没有燕子,但有了高金莲这个不速之客,让我觉得生活一下子变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