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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彩蝶与玉花

    冬摇身一变,身着一件花衣凭空生长在他皮肤上,整个人气质大改,变得和蔼可亲。

    “春仙子,请问我们这是到哪去?”冬笑问。

    “红尘。”

    ……

    一只蝴蝶,扇动一双深蓝色翅膀,像是一只飞舞的幽灵。

    它从黑暗处飞至光芒下,那双翅膀竟被光照的生动起来,绚出七彩神光。

    美丽非常。

    它飞啊飞,小小的翅膀压缩、掀动周身空气。

    它飞啊飞,听说能以它渺小的身躯能卷出一个恐怖的龙卷风……

    “蝴蝶,别跑。”

    林言追随蝴蝶,试图抓住它。奈何蝴蝶似乎开了天眼,自己的每一个高难度动作都被轻松躲过,像是先知玩弄愚人。

    突然,林言感觉左右两旁分别有一阵冷风与暖风划过,一时又冷又暖的,心里痒痒的。

    不过一下子就好了。再说,他还要追逐蝴蝶呢。

    他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神龙摆尾,芝马开门,乌鸦坐飞机,回手掏……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他不明白,为什么。

    之前他可是用一串糖葫芦轻松收阿保到自己麾下的。所以他认为问题出在他没有收服蝴蝶所需的器具。

    他需要一个网勺。

    不过需要终将只是需要,而并非拥有。不说林言家没有,也许翻遍整座小镇超市也不会有,因为没人那么天真。

    大人们的童真都留在了过去,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小孩。

    也许勺鱼的网勺辛苦寻找还是会有的,当然也能网住蝴蝶。就是不知道蝴蝶会不会变成长了蝴蝶翅膀的飞鱼。

    哦!去蓝天抓会飞的鱼,这听起来也不错呢!不知道飞鱼会不会像蝴蝶一样发光。

    林情见跑到前方的弟弟一边嘿嘿傻笑,流着口水;一边蹦跳着用怪异的姿势,企图抓住蝴蝶。

    林惜觉得好好笑。

    他只是想要抓住蝴蝶本身,而不是它的心。他只是渴望蝴蝶表面的美丽,却不知道蝴蝶内心真正爱的是什么。

    蝴蝶啊,蝴蝶……

    她扶额无奈一笑,抬头朝小巷小街尽头处望去,一轮朱红残阳逐渐没入山川,整片天穹像是一座玫瑰花园,一朵朵玫瑰正娇艳盛放。

    而那从树上飘落的,冬日之残败枯叶,被红光渲染成了一片片玫瑰花瓣。风轻轻一吹,落下玫瑰雨。

    落日与晚风初相识,爱与孤独同行。

    她在思念一个人……

    林言正跑着,感觉背后有些空虚,料是姐姐又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与节奏。便回头看去,果然如此。

    林惜征征的望着夕阳,沉醉在其中。

    余晖柔柔的照亮她的脸,很美、很悲、很孤独。

    林言当然不会知道林惜此刻正在思念一个人,他也不想知道,那些个什么爱啊、情啊,什么的。

    他只是觉得姐姐有点孤独。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姐姐的一瞬间,会想哭。

    很美,可不知道美丽的是风景还是“风景”。

    他不觉得那有什么趣味和意思——至少现在是。

    他只想抓到那只被阳光照到后能放出彩光来的蝴蝶,它真的很美。

    原本接弟弟放学这项任务是交给父亲来办的,但是父亲生病,而且自己所就读的中学又与林言就读的小学顺道,重任就交到她手里了。

    自从林海涛生病那天开始,病院便暂时由副院长杨善予接管。

    这一个月过去,林教涛的病已经好太多了,但是依旧是难以行动,回不了病院。

    林言将蝴蝶称为仙子——蝴蝶仙子。仙之美胜过一切皮囊,由心生发。

    他一边追着蝴蝶跑,一边又要扭过头去看姐姐,偏偏就不看路。突然,一头猛的撞到什么东西。

    林言被反作用力弹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边传出一声“哎呦”,紧接着,又响起“叮当”一声,像是玉器崩碎的声音。

    林言撞别人,将自己也给撞的恍恍惚惚。他看不清蝴蝶飞哪去了。

    正想找,抬起头,一只水汪汪的眼睛痛在他心里。

    哭声随之而来。

    那是一个女孩子,看样子年龄与他相似, 样貌可爱。在某一个瞬间,他觉得她比那只蝴蝶更美,更灵动。

    他有些呆住了。

    这才是仙子啊!他心中呐喊,却又有一阵悲伤袭来。她的眼泪,应是受过祝福的甘露,本是泽。而落言到林言心里就变成了铅,铐住他的双手双脚,叩问他欺负仙子该当何罪。

    看见仙子流泪,他心似万剑穿。

    不知为何,隐隐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包裹一整颗心。

    这时,林惜已经闻声赶来。

    场面一度混乱。地上玉碎裂,但花完整,只是连接手链的玉都裂了。

    随后,她的母亲慢慢走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毫不紧张。

    她微微笑着,轻柔把两人扶起来。道:“没事吧?”

    “没事。”

    “没……没事。”林言有点不好意思。

    她的目光投向林惜,心中一怔。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双目水灵,含情默默。眉宇间似有几缕神意,默默地等待,默默的像是月光一样平平淡淡。

    林惜见她面容娇好,仪态端庄,吞吐温婉,心下暗称奇,便知不是世俗之人,又暗自赞叹了一番。

    林言站到姐姐旁边。两人在夕阳下释放强大的气场。

    他当时没有观察林言。现在一看,也绝非等闲之辈。

    女孩母亲看着他们,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极度的差异。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倒映在眼中。红与蓝的光芒在她的世界里闪烁。

    “对不起!阿姨……啊不,姐姐。我那蠢弟弟撞倒您女儿,使您女儿手镯破碎,我替他向您道歉。”

    说着一把揪起林言耳朵,林言吃痛,回过神来。

    “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林言被吓得立马立正,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就差个敬礼了。

    “对不起,蝴蝶小仙女……我知道错了。”

    林言委屈巴巴,又满脸正义,看得一旁女孩与她母亲扑哧一笑。

    “可是,我赔不起……”

    女孩母亲刚要开口,就被女孩抢先一步,道:

    “现在赔不起的话,等你以后长大了,再还给我吧。”

    她的母亲走到碎块旁,捡起其中一块个头较大、较为完整的碎片。玉花在光下异常兴奋。她说:

    “不用赔的。

    碎碎平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