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一月底,马上到了年关。
冬季训练营也进入了尾声。
一连十几天,陈言用自己溜须拍马,八面玲珑的社交手段彻底孤立了李沉纱。
这小屁孩再也没有时间骚扰小顾宁,大多数时候都被几名教师轮流盯防着,俨然成了众人心中的危险分子。
“陈言同学,这道题你能帮我看看错在哪了么?”
“陈言陈言,昨天那部《神龙斗士》还有下集不,借我看看呗~”
“陈言,我刚才不小心踩碎吕老师的老花镜,怎么办呀?”
“陈言,我爸外头有人了,你快帮我和我妈出出主意呀!”
……
陈言的周围团聚成高矮不一的学生们。
众人你推我搡,争先恐后挤到前方。
陈言压了压双手:
“不要急,排队一个个来。”
或许是平时太高调了,自己竟然被这帮小屁孩当成了暖男保姆。
这些日子看那些习题集就够头大了,还得承担带娃义务。
还好马上就要回家了,他的麻烦日子也该到头了。
处理完所有事情,再陪顾宁吃过午饭,已经是晚上九点。
周日不用自习,两人躲在屋里,陈言坐在椅子上翻看喜提。
而顾宁则趴在柔软的小床上,两只漂亮的小脚丫上下拍打,宛如戏水的白鲤,灵动可爱。
“差不多该睡觉了,你先起来。”
“嗯。”
陈言照例为小丫头顾宁铺好床,这一次还特意加上了厚厚的羊绒毯子。
“不许踢被子,睡觉前不许吃巧克力,不许熬夜看……”陈言絮絮叨叨,翻着自己的死亡笔记。
笔记上密密麻麻记载着该提醒顾宁的注意事项。
这小妮子虽然很聪明,但有些习惯是真不好。
比如大冬天喜欢穿件上衣,露着两只白花花的腿儿在房间里蹦跶。
这里是南边,可没有暖气,那不得冻成老寒腿啊?
顾宁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点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霎不霎地望着陈言:
“我都记下了。”
“嗯,记下了就好,后天我们就要回家了,到时候让外婆杀只鸡给你吃。”
“我想吃炸鸡!”顾宁眯眼微笑,吃货属性暴露无遗。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什么都给你做。”陈言宠溺地牵着她的小手。
出来一趟,这丫头好像长高了点,到自己的眉毛这儿了。
两人年纪相若,恐怕过上一年半载,她就要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养女儿初见成效,陈言成就感满满,兴冲冲推开房门:
“我去打热水给你泡脚,你在房里等着,别乱走动。”
“嗯。”顾宁翻开一本《三国演义》连环画,放在腿上认认真真看着。
不多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她立刻站起身,急匆匆前去开门。
咔——
房门打开,一道陌生的高大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
“啊!!”
惨叫声从楼道内侧传来。
陈言手提着两瓶灌满了开水的热水壶,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周嘉老师的声音,不会是闹耗子了吧?”
他没有兴趣帮人捉老鼠,一步一颠慢悠悠走着。
四周宿舍大门纷纷打开,学生教师以及保安们一同朝前头赶去。
陈言眉头微蹙,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放下水壶,迈开步子紧跟了上去。
“放开我!”
“老实点!”
挤过人群,眼前的一切看傻了陈言。
只见两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手持短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将三名人质挟持在手,
其中矮胖那人朝着前方人群怒吼:
“都别过来,你们赶再走一步,老子就割断这娘们的脖子!”
周嘉面色惨白,牙关不断颤抖,却没有开口求饶,向着学生们呼喊道:
“都别过来,快报警,这些人是通缉犯,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咔——
刀柄用力砸在她的太阳穴,周嘉脖子一歪,头上淌下鲜血。
一阵尖叫。
未曾见过如此险状的师生们慌了神,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一时间人推人,人挤人,走道内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陆夕站了出来。
两名歹徒见着陆夕,顿时眼前一亮。
不过小命要紧,暂时还没有工夫找女人。
“同学们别害怕,不要拥挤,安静下来!”
见她要疏散人群,那劫匪不干了。
“少说废话,把你们的钱都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老子就把她们杀了!”
刀刃架在了另外两名人质的脖子上。
竟然是顾宁与小黄毛!
陈言脸色变得过于难看,以至于右侧的面颊肌肉抽搐了起来。
这就是主角光环么,还是说,她就是新一代的死神小学生,所有麻烦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顾宁见到了陈言,却假装没有看见,闭上了眼眸将目光偏向另一侧。
“哟呵,这小鬼倒是硬气。”
刀子架在脖颈上,划破了娇嫩的皮肤,即便如此,顾宁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陈言看她受伤,心疼得咬牙切齿。
平时全家人都把这小丫头当宝贝宠着,谁敢碰她一下。
这两杂碎真是好胆子!
心中的恐惧被怒火取代,他悄无声息地迈开步子,往前摸去。
“你们两个傻逼,知道我是谁不!”小黄毛奋力挣扎,嘴里叫嚣不断。
这可惹怒了两名歹徒:
“老子管你是谁,给我把嘴巴闭上!”
胶带封住了李沉纱的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似乎是挣扎得疼了,双眸渗出泪水。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钱拿来!”
陈言终于走到了陆夕身边,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
“陆夕姐姐,让他们先给钱,稳住歹徒要紧。”
陆夕纠结了片刻,缓缓点头。
刚才已经有人报了警,只要再拖一会就能将歹徒抓获。
当务之急,是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
“我有钱,你们要多少!”
两人一合计,其中高个烂脸的那名说道:
“五千,够我们离开就行。”
“好。”陆夕转身回房,取出一沓厚厚纸币:“你们放人,我就把钱交给你们。”
见着真钱了,两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
“你把钱丢过来,我马上就放人。”
“不行!”陆夕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拿了钱不放人怎么办?”
“哼!”矮胖子狰狞一笑:“你不同意也可以,我现在就宰了这女人!”
眼看着周嘉命在旦夕,陆夕终于急了。
“不要!”她大喊着,将钱扔了过去。
陈言捂脸。
这傻妞,看不出来对面在做戏吗。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杀了人质,那这两人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栋小楼了。
矮胖子接过丢来的厚厚一沓纸钞,满眼放光。
“大哥,咱们走吧。”
“嗯,现在就走。”
“那这几个人呢?”
“都带上!”
眼见二人拖着人质想要离开,陆夕气急,指着两人鼻子怒喝,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不讲信用!”
“信用?信用值几毛钱啊,蠢女人,哈哈哈哈!”
两人扬长而去,保安和其余人没有敢拦。
小楼在郊区附近,搞得是军事化管理培训,就算警察要来也得半小时以上的时间。
两人就这么扬长而去,人质去哪找?
危急关头,一道瘦小的身影拦在了两人的前头。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