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拉萨海拔不太高,天气良好,真是让人玩得乐不思它。翻过米拉山后,我总觉得大家的玩法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忽然想通,原来在米拉山之前,感官接触的基本是山水自然景观,进入拉萨后,基本上是在城里在寺庙里,接触的是城市和人文景观。但我也觉得久在城市里,把徒步的感觉都慢慢消磨殆尽了。两藏族女子朝也拜佛、晚也拜佛,一片诚心,也是如痴如醉。
但终究还是要离开拉萨了。早上,我们从基地开车到八廓街去接她们,但在街口却只见到丹珍。“扎西呢。”丹珍说:“去找胡子哥了,追求爱情。”我们好吃惊,问怎么回事。丹珍说:“胡子哥把他的背包和帐篷给了扎西。”“你怎么知道?”“扎西和我讲的。”丹珍边说边上了车。我和小杨对视了一下,忽然心里一动,问丹珍:“昨晚你一个人在宾馆?”丹珍说:“没有啊,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心里一松,我觉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扎西昨晚至少有一段时间不和丹珍一起的。小杨哈哈笑出来:“这么难舍难分啊,我们九点出发,这点时间能做什么呢。”我好像心里有点堵,但也笑了:“也可以做好多事啊。”两人哈哈笑起来,我心里想:好着急哈。小杨又问:“那我们怎么找她。”丹珍说:“她发了一个定位。” “是不是胡子哥家里啊。” “不知道哦。”“那发给我。” 小杨看了一眼:“好像不是胡子哥那里。”
车子就在北京路密集的车流中向定位的方向开去。七转八转中,扎西又发来定位,却不是原来那个位置。她还在到处走,不像在胡子哥那啊。又拐过几个街口,丹珍眼尖,指着远处一个黑色人影说:“扎西。”我们就把车跟过去,她跨过街道走进一家化妆品店,我们停车在门口等。一会儿她就出来了,丹珍大喊她,扎西就急忙跑了过来,上车坐在我后面。小杨随即启动车子,一边问:“你来这干嘛了。”扎西脸上被太阳照得出了细汗,她说前两天买了化妆品,但不适合,今天就来此退换。我说:“你等我们来接,开车一下就到了,你自己这样走要好长时间。”扎西说:“啊呀,我以为很快就办好这件事”。小杨又说:“还以为你去胡子哥那里了。”扎西说:“我去他那里做什么。”从她这句话,好像感觉他们还是原来那种状况,我和小杨一时也搞不清楚了。我忽然想到昨天扎西去洗澡时,她们还没完成最后的朝拜,于是我推定应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话题没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小杨说:“你们今天要去桑耶寺对吧。”丹珍说:“是是,先去楚布寺。”然后她又说:“你们俩不去用吧啊,那里比较远,反正你们已走完了318,可以在拉萨玩。” 小杨边开车边回答:“那你不早说,现在行李上车,房间已退,你又突然讲这个,不仗义哈。”丹珍接着说:“我昨天与你说了呀。” 小杨半开玩笑:“啊,丹珍,你不是要甩掉我吧。”接着又说:“车来了,就是要开着到处玩的。318已完成了,我们也没有了目标,反正玩嘛,去哪里都可以,我们四人是一起的,就一起去吧。”来回拉锯了几次,四人达成一致,一起开车去桑耶寺。
小杨调好导航到楚布寺,须向西走60多公里的路程。他又把直播器插放在方向盘前方平面的中间,这样边开也能边直播。我坐在副驾驶,丹珍坐在小杨后面,扎西在我后面。由于后尾箱太多东西了,加上四人的行李,有些东西不得不挤放在丹珍与扎西的中间,连我的脚下也塞满了零零碎碎。“原来我们在拉萨发了财哈,一个车都放不下了。”我玩笑地说。扎西说:“全部是吃的。”她说完就抓出一小把糖果给我们前面两个吃。扎西说得对,增加的东西主要是她们俩在两天买的各种小吃,尤其是扎西竟买了一大包糖果,这是一种在内地已很少见了的一种老式糖纸包着的糖果。我想小杨和我一样早就对糖果失去了兴趣,但为不伤她的热情,我拿了两颗,先剥了一颗,送到小杨的嘴里,然后自己也剥了一颗含在口中,一种小时候的感觉油然而起,味道还不错哈。丹珍倒一点也不拒绝,早就吃得很有滋味。
我问丹珍:“你们要拜的寺庙还有多少。”丹珍说:“好像还有六七个吧。”“那岗仁波齐要去吗。” 小杨边开车边问。“好像没说。”“那我们去不去岗仁波齐。” “去吧,去吧,她们俩女孩都想去。”“那好吧,我们就一路拜到岗仁波齐,转山之后回来。” 小杨开心地说。好好好,大家欢呼。
车子又一次穿过繁华的北京西路,我向右侧头看了一下高大的布达拉宫,东边升起的太阳把整个宫殿都照得金光闪闪,像是普洒的佛光,在为我们送行。我忽然想起胡子哥、内蒙童及还远在米拉山以东的郭少,这些伙伴都在是路上相遇,相伴走过一段路,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318就像是人生,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伴你到终点,但不论谁对他人都会有帮助的。不要伤别,不要悲情,要释怀,要感恩,因为我们各自都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别了,拉萨,我心中的圣地;别了,318,让我记忆永存的路;还有胡子哥,祝你新疆之行开心快乐;即使是内蒙童,也希望你能寻到有缘人,让你的一往情深能够喷涌而出。对了,还有那个艳遇墙,虽然我们没有收获,后来也没再去,但我也希望以后的人们会在那继续艳遇,能遇上相见甚欢的人,毕竟人生苦多,尽量多快乐吧。我仅珍惜眼前人,继续一路向西。
我在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杨把车载音乐放起来,是一曲有点类似迪斯科或摇滚的音乐,听起来响亮奔放,来配合我们今天走出拉萨的心情十分妥贴。小杨开车很熟手,坦克沿着219轻快向西。拉萨以西的国道,不管是哪条道都完全没了米拉山之前的那个折磨你千百次如初恋的样子了,非常平平直直,像一支剑直插远方,两边都有密密的行道树,在阳光下叶子绿油油得犹如江南的春天。
车外阳光灿烂,是拉萨这些日子少有的晴天,拉萨河还像过去那样走在我们的右边,太阳暖暖地晒着河面,河水反射的光很耀眼,让你看向它时,眼睛几乎睁不开只好眯缝着,河水也被照得倦倦地,水流变得温情款款,软软地向东流去。我们也不用走路了,在冲赛康新买的徒步鞋没了作用,但我宁愿新鞋派不上用场,也不愿穿新鞋走老路。以前徒步在路上,拉萨是一个宏大的目标,我们每天都向着这个目标奋勇前进,那种心无旁骛、不知疲倦的感觉真是令人怀念。但今天坐车前行让人更加舒适,看来人的心中总是有怠性的,舒适会让人丧失斗志,可是目标已达到,还要斗志干嘛呢?而且为何要斗志,人生为什么一直要奋斗,今天这样不好吗,有一辆车,有两女孩,有温暖的天气,有山南的秀丽风景和不赶的时间,这一切多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