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钟,丹珍的电话吵醒了小杨,这是我们昨晚约好出发的时间。“你们在哪啊,准备走了。”小杨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想睡,起不来。”挂了电话,又对我说:“你要走吗,可以和她们先走,我想再睡一会。”我说:“我也是,让她们先走吧。”我起身开门出去看了一下,一股冬天的冷风扑面而来。天色真黑啊,没有了昨晚的那种蓝,星星也不见了,都变成了零星的雨滴飘落下来。我返回到床上,又睡着了。
8点左右,醒了过来,小杨听到我的动静也醒了,已经晚了她们三个小时。我看到手机上有个扎西发来的未接语音,是她们刚出发时发的。她说出村不远有野狗,追着她们狂吠,让我们注意。门外的天空变得阴阴的,我边走边打回电话给扎西:“就你们俩,没叫胡子哥和童一起走?”扎西说:“昨晚只和你们俩约了呀,这么早也不好意思去叫他们。”她的话让人听了心里一动,好像有了一点不同的感觉。
这个旅店远不如驴友宾馆,什么都没有,没地洗漱,还憋着一泡夜尿,要不是内蒙童那样一闹,我舍不得半夜离开。路过驴友时我进去到后院厕所里解决了一下。这个时候整条街上空无一人,几乎家家闭户,倒像是个废弃的无人村,想吃个早餐都找不到地方。快到西边村口时,意外地看到一间日用商品店开了门。进去一看,有些饼干饮料之类的东西,就随意买了一罐八宝粥,小杨啥都不想吃。看到角落里有些铲铲棒棒,我说:“我有登山杖,你要不要整一根棍棒,扎西说有野狗。”小杨就选了一根涂了橙黄油漆的木棒,十元钱。我掂量了一下,非常光溜,沉甸甸的还挺有份量,真是上好的打狗棒。
走出店门,小杨把棒扛放在肩上,做了个搭凉蓬张望的姿式,又扛着大棒大步向前,前者像悟空,后者像武松,都是行者哈。我也把登山杖的接头螺丝再加力拧紧,准备遇狗时好随时有效出击。丹珍打电话过来问小杨:“你们出发没?”小杨说:“我正在死命追你。”他对丹珍的追求越来越大胆了。是啊,他们俩越发像飞舞在空中的两只恋爱蝶,我和扎西是各自游弋的蜻蜓,陪伴在他们在身边。也许我与小杨想的一样,早点追上她们。
出了村口,地形比较开阔和缓,成都至拉萨的高速从左边趁机插了进来,把318与尼洋河隔得远远的。路的右边是大块的野地,长着稀疏的林子和一丛丛灌木。也许是天亮了吧,我们只听见远远的几声狗叫,就平静走过。这一段路很少车,很多都分流到旁边的高速了。我电话扎西:“你们说的野狗呢,没见到啊。”她说:“没有就好,扎西德勒哈。”小杨说:“骗我扛木头啊。”
经过一个小村,我们在一个小卖部门口坐下来休息。一个藏族小姐姐装扮非常精致,站在店门向我们来路张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看到我们的装束,就问我们是否旅游的。当听到是徒步时,她好惊讶,从商店买了一包蛋糕派给我们。大家就聊了起来,小杨把镜头向她,对着直播间说:“各位哥哥姐姐,这位藏族小姐姐送了我们吃的,非常感谢。大家看看她,好漂亮哦。”他的话让这位名叫阿旺多美的女子咯咯地笑起来。
这时,我看到远远有一个人骑着越野单车过来了,虽戴着防护帽,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童,我看了一下小杨,他应该也看见了。我们都没吭声,默默地看着童驶过。童连眼也没抬一下,就好像大家从来不认识。而就在昨天下午,在离更章村不远的高速桥架下,小杨和童在路沟边还亲热搂肩搭背,这友谊的小船还没划几下,怎么说翻就翻啊。也许吃过很多亏才想明白,与人交往保持安全距离非常重要,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前方,以后大家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