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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夜半来客

    终南居席散之后,秦风顺道送邹义回私邸。

    邹府大门外,满脸红光的邹管家率着一众下人迎接邹义,排场着实不小。秦风下车向邹义道别时,无意中在邹府的丫环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她?

    那女子见到秦风,也为之一怔。

    “保护邹公公!”秦风突然一声大喝,率先挡在邹义面前。

    邹义的护卫闻声惊起,纷纷拔刀护住邹义,那女子见身份败露,立即飞身跃上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可谓动若脱兔。

    直到女子消失,邹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惊疑不定地询问:“怎么回事?”

    刚刚还满脸红光的邹管家已吓得脸色煞白,呐呐地说道:“这今日府里新增了一批下人,奴才带他们出来见见主子,这这这”

    不待邹义询问,秦风便说道:“我曾在在龙华寺见此女和惠远和尚在一起,只是当初并不知道她是惠远之女,龙华寺血案发生后,她一直不见踪影,还以为她已远遁他方了,没想到她竟然混入了公公府上。”

    “啊!竟是龙华寺血案的女匪首?”

    邹义和邹管家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尤其是邹管家,一想到若不是今日恰巧被秦风撞破,让这女匪首混入府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扑嗵一声,邹管家跪在邹义面前,哭丧着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主人责罚!”

    邹义没有理会管家,转身对秦风说道:“今日多亏秦大人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秦大人这份人情咱家记下了。”

    “公公不必客气,此女混入公公府上,只怕所图非小,还得尽快缉拿归案为妥,公公还是先调遣东厂人手追缉吧,下官也要立即赶回锦衣卫,抽调人手缉拿此女。”

    “好,咱家这就让东厂严加追查。”

    秦风施了一礼,便告辞而去,走了两步又停住说道:“公公,后日便是太子登基大典,要缉拿此女,眼下还是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为好。”

    “对对对,还是秦大人想得周到,这样吧,就先不麻烦秦大人了,咱家让东厂暗地里追查着便是。”

    “公公说哪里的话,还是得交待锦衣卫多加留意的,只要不把动静闹得太大就行。”

    邹义没再坚持,秦风再次拱手告辞。

    离开邹府后,秦风立即坐车回锦衣卫中所,陆大陆二紧跟在车边,手按着刀柄,高度戒备着。夜色之中,街上车马稀少,秦风见陆大陆二如此紧张,忍不住问道:“陆大,依你看,那女的身手如何?”

    陆明摇头道:“没交过手,不好说,不过其身法之敏捷,肯定在我兄弟之上。公子撞破了她的图谋,她只怕会怀恨在心,我担心她会对公子不利。”

    驾车的成叔点头道:“不错,公子今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为妥,家里恐怕也得增加些人手了。”

    “嗯,便由成叔安排。”

    “公子,我听邹义的口气,似乎是不想公子掺和此事啊。”

    秦风也知道此女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或许有些不妥,毕竟他与此女曾一同躲在暗阁里,一旦她被擒,大刑之下把这些事说出来,难免瓜田李下,掰扯不清。

    不过,两人之间毕竟没有太多瓜葛,对此秦风也不太担心。更何况京城这么大,三流九教龙蛇混杂,以夏百合的身手,要拿住她并不容易。

    到了锦衣卫中所,秦风交待何宏海等人留意追查夏百合的行踪后,便暂时把此事抛下了。对他而言,应付好东林党这波攻势才是当务之急。

    回到席市街,远远便瞧见家中灯火通明,陆敏立即骂道:“那姓侯的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个人在家点这么多灯烛,公子你也真是的,这种泼皮无赖留他做甚?”

    如今市面上一根蜡烛要银一分五厘,够买两斤白面或半只鸭了,照侯国兴这做派,一晚上差不多就能烧掉一头猪。他寄居在秦宅,却如此铺张,难怪陆敏对他如此不爽。

    “咦,像是有客来。”

    “不错,那应该是郑家的轿子。”

    秦风一行回到家,果然看到郑养性高坐堂中。侯国兴正在一个劲的拍郑养性的马屁。

    郑养性估计已经来了有段时间,见秦风回来,立即朗笑迎出来道:“秦老弟,你可算回来了。”

    “郑都督,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得冒昧,秦老弟莫怪。”郑养性上前亲热地拉着秦风的手臂,随口问道,“邹义那边如何?”

    “都督放心,都妥当了。”

    “秦老弟办事,愚兄自然放心。”

    两人寒喧了几句,才相携入座,这一幕看在侯国兴眼里,把他震得一愣一愣的,这可是左军大都督啊,竟然对秦风如此客气。

    侯国兴还算有些眼色,知道郑养性与秦风有事要谈,他与秦风打了个招呼,便识趣地告退。

    秦风客气地将他送到厅门口,说道:“幸好有侯兄帮着招待郑都督,多谢了,侯兄怕是还没吃晚饭吧,我从终南居给侯兄打包了几样小菜,还热着,侯兄快去用餐吧。”

    侯国兴一听秦风从终南居打包有好菜回来,顿时喜出望外,那可是终南居啊。他感激地拱手道:“多谢秦兄,那在下就不打扰您和郑都督了。”

    等侯国兴离开,秦风回到厅中,对郑养性说道:“家里简陋,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来得及找,怠慢之处,还望郑都督莫怪。”

    郑养性一听这话,顺势便说道:“这事怪我,怪我啊,秦老弟终日为国事奔忙,家里的琐事愚兄早该让维忠他们帮着打理一二的。你看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锦衣卫千户了,住在这等地方,一来离皇宫太远,每天去衙门不方便,二来这席市街鱼龙混杂,住的多是贩夫走卒,实在不适合秦老弟,愚兄今天不为别的,正是为此事而来。我在明照坊那边有栋宅子空着,下人杂役一应具全,就送给秦老弟了,秦老弟明日尽管搬过去就行。”

    郑养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房契,秦风连忙推辞道:“这怎么行”

    “就这么定了,秦老弟要是再推托,那就是在打愚兄的脸了。”郑养性把房契往他手里一塞说道,“说实话,这次要是没有秦老弟,愚兄这条命能否保住都不好说,一栋宅子算得了什么?不瞒秦老弟,今日我进宫拜见姑母,还被姑母数落了一顿,愚兄实在惭愧,这宅子你要是不收,愚兄今后真是没脸相见了。”

    “郑都督言重了,秦风当初全赖郑都督提携,否则岂有今天,郑都督之恩,秦风一直铭记在心”

    “唉,打住,秦老弟,你就给我一句话,这宅子你要还是不要?”

    “这”秦风一看郑养性真急了,双眼瞪着他,只得说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下便是,多谢郑都督。”

    “什么都督不都督的,叫我郑兄就行。”

    郑养性都四十出头的人了,按秦风的年纪,怎么说都差了一辈,他却要和秦风称兄道弟,旁人见了,只怕都替他尴尬。好在秦风的心里年龄也不小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

    送走郑养性后,陆敏扯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姓郑的特意跑过来,就为了送公子一栋宅子?常言道,事有反常必为妖,我总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

    成叔笑道:“这有何反常的?他要是有女儿,只怕公子都成他家姑爷了。”

    “不是吧?”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不仅李娘娘对公子言听计从,连内廷也与公子越发亲密,而郑皇贵妃眼看没戏了,郑家此时不来巴结公子,那才真是反常呢。”

    陆明想了想说道:“既然郑皇贵妃已不可能晋封太皇太后,加上有福王这根刺在,公子如今接受郑家的宅子,将来会不会有麻烦?”

    “这倒不必担心,大行皇帝驾崩前也曾接受过郑皇贵妃送来的美人,目前拉住郑家以平衡东林,本是必要之举。更何况,新皇若定要清算,公子即使不接受这宅子,与郑家一时也掰扯不清了。此时为一栋宅子与郑家产生隔阂,反而不智。”

    陆敏忍不住叹道:“累,真他娘的累,这不仅要应付对手,还得拿捏好同伙之间的关系,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还是出海痛快啊,不顺眼砍他娘的就是了。”

    “行了,赶紧准备准备,不早了。”送完郑养性回转的秦风吩咐道。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街上远远传来打更声:咚!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一个黑影极为迅速地翻入秦家后院,起落之间悄无声息,如同狸猫一般,很快黑影来到正屋,他在后窗稍为观察后,一跃而入

    呼的一声,上头落下一张网,把黑影给罩住了。

    床上,秦风闻声坐起,吹亮火折子把蜡烛点上,就着烛光一看,被网住的正是那夏百合。

    她穿着黑色紧身夜行服,身材修长,凹凸有致,只是没有了往日白衣飘飘的仙气,只有一脸的怒气。

    “幸好我提前布置了一下。”秦风吁了一口气道,“夏百合,你要是远走高飞,你没事我也省事,可你偏要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不杀你,我岂甘心?”

    “我卑鄙无耻?”秦风被骂乐了,“你自己半夜摸进我房间,反而骂我卑鄙无耻”秦风说到一半,突然听到拍的一声轻响,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只觉手臂一痛。

    此时闻声赶到的陆大陆二见秦风有异,急忙问道:“公子,怎么了?”

    “他中了我的毒针,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他死定了。”网中的夏百合威胁道。

    陆明检查秦风的手臂时,果然看到了一根细针,针为紫色,显然有毒,而陆敏则从夏百合的手腕上搜到了一个手指大点的小圆筒,毒针便是由这小圆筒发出的。

    “臭娘们,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陆二用刀架在夏百合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夏百合不理他,对秦风说道:“姓秦的,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秦风发现手臂上的红点在慢慢变黑,不禁皱眉问道:“你想怎么交易?”

    “你把惠远和我的手下放了,我给你解药。”

    秦风懒得废话,对陆二吩咐道:“先把她绑了。”

    陆敏立即照做,迅速把人绑了。

    秦风这才上去搜身。

    “别碰我,找死”

    对于夏百合的愤怒,秦风根本不予理会,但仔细搜身之后,却没搜到解药。

    “这下你死心了吧,告诉你,我从不把解药带在身上,如今你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即使服解药你也没救了。”

    “那日在龙华寺,东厂四死两伤,如今你的人落在东厂手里,岂是我说放就放的?”

    “你少来,你与提督东厂的邹阉狼狈为奸,当我不知道吗?”

    “东林党还说我与宫中的李娘娘和你们有勾结呢,如今朝堂上所有官员都盯着龙华寺的案子,就算是邹义这个东厂提督,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把你的人放了。你若真想与我交易,你把解药给我,我放你走,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夏百合是个识时务的人,自知落在秦风手里,如果秦风真死了,陆家兄弟必定会让她生死两难。这个时候与秦风拼个鱼死网破实在不值得。于是应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只是你要先放了我,我再给你解药。”

    “说吧,解药何在?”

    “你先放了我。”

    已赶到一会儿的成叔提醒道:“公子,她在拖延时间,少跟他废话,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御医为妥。”

    秦风点了点头,对夏百合道:“最后问一句,解药何在?”

    这是一场心理较量,宁方成故意提到御医,就是为了给秦风增加一份筹码。

    果然,夏百合只得妥协,她要求秦风发誓之后,终于交出解药的方子。

    秦风拿到药方后,却没有立即放她走,夏百合怒道:“你竟要食言而肥吗?”

    秦风淡然说道:“试玉须烧三日满,你的解药是否有用,会不会有后遗症,我须观察几日,找御医诊过脉才知道,就先委屈你几日了。”

    “我夏百合言而有信,岂会骗你?”

    “对不起,一个要来杀我的人,让我完全相信他的话,我做不到。”

    “我又岂能相信你几日后会兑现承诺。”

    “所以,你也留了一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