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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锦衣卫

    秦风私以为既然无法再躲于幕后,倒不如趁机拿王勇立威,让所有人忌惮三分,免得什么阿狗阿猫都敢蹬鼻子上脸。

    “陆敏,把这逆贼绑了,押回锦衣卫诏狱。”

    “秦风,尔敢!”王勇厉喝,欲挣扎起身。

    陆敏够狠,一个跪膝,重重地压下,王勇忍不住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放开大档头!”

    “住手!”

    数十名东厂番子皆是双眼冒火,纷纷厉喝起来。陆敏抬起头来,桀笑着扫了那些东厂番子一眼,然后解下王勇的裤带,自顾绑起人来。

    秦风手持玉佩,向那些东厂番子走过去,啪!啪!接连扇了两个番子的耳光,把人扇得东倒西歪,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东厂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末了,秦风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都把刀给我收起来!”

    吓得所有番子心头一颤,纷纷把刀收起,气势大泄。

    强大,太强大了。

    此时,王勇嘴里还在不断溢着血,已无法行走。

    想必他方才气势汹汹入寺抓人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反而会落得这么惨。

    秦风也不管他死活,让成叔牵一匹马来。回过神来的郑养性把他拉到一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秦老弟,如此是否有些过了?这只怕不好收场啊。”

    秦风淡定地说道:“郑都督,该露出獠牙时,就别藏着掖着,若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就不要参与朝争。”

    “话是如此,可此时有必要与对方彻底撕破脸吗?。”

    “郑都督,风暴近在眼前,我没时间慢慢整合锦衣卫中所了,若不强横些,谁会把我当根葱?先前杨涟那些人敢欺到都督府上,就是因为他们觉得都督好欺负,经此一事,我看谁还敢对我呲牙?”

    见郑养性仍然有些担心,秦风暗暗失望,这是典型的干大事而惜身,再怎么说,王勇也不过是东厂一个档头,在朝堂上那些大人物眼里,这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有了这么好的借口,都不敢拿他立威,以此及彼,难怪杨涟他们上门一吓,郑养性就被吓破了胆。

    不过,秦风心里虽然失望,但眼前到底还需要跟他合作,于是安慰道,“都督放心吧,此事我占着理,无甚可担心的。”

    “那”郑养性迟疑道,“可要李娘娘先在御前告上一状?”

    “这是自然。”

    “好,我这就去办。”

    郑养性和惠和方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秦风重伤王勇一事,有如一阵风,迅速传开,不用多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各方反应不一,有震惊、有怀疑、有愤怒。

    而秦风在一众东厂番子惊疑的目光中,把只剩半条命的王勇横驮在马背上,往锦衣卫衙门而去。

    出了龙华寺后,成叔望着满街飘落的雪花说道:“公子,你给骆思恭的这份见面礼,会否重了点?”

    秦风坚定地说道:“若不给他个惊喜,我这样的小人物如何入得了人家法眼?”

    “朝堂凶险,公子真打算投身其中?”

    秦风呵了一口热气,叹道:“没办法,我本想置身事外,奈何有人非要逼我上秤。”

    此时正好走到街口,见有一队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行来,秦风于是招了招手。

    领头的锦衣卫百户见一名少年大咧咧向他们招手,不禁喝道:“尔等何人?”

    他带人趋前,见少年后边的马上,竟驮着东厂档头王勇,整个人呆住了,此时少年一亮告身令牌。他不由得一惊,迟疑着拜道:“小人锦衣卫中所百户何宏海,见过千户大人。”

    “你们都是中所的?”

    “回千户大人,是。”

    “我乃新任中所千户秦风,你们来得正好,随我把这逆贼押回诏狱。”

    “大人,小的”

    “嗯?”

    “是,大人。”

    何宏海不由得暗暗叫苦,王勇是东厂档头,他们自是认得,平时没少受王勇的气,见王勇如死狗般被挂在马上,他幸灾乐祸的同时,又不禁忐忑难安。

    东厂毕竟对锦衣卫有监督权,谁趟这浑水,来日东厂报复时,难免要遭受池鱼之殃。

    但秦风是他的顶头上司,又不好抗命,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今日真是霉到家了。

    他稍稍瞄了秦风一眼,发现秦风有如渊渟岳峙,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这莫名让他心安了些,遂试探道:“大人,东厂对咱们锦衣卫有监督权,大人拿了东厂档头,东厂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大人还得早想对策才是。”

    秦风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他淡淡一笑,作为回应。

    作为在体制内混了多年的人,秦风心里清楚的很,其实无所谓谁监督谁,关键是看谁更靠近权力中心。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千秋万代不变。

    等秦风一行回到锦衣卫衙门,闻讯匆匆赶回的骆思恭,已在大堂等着。

    眼下锦衣卫无指挥使,骆思恭以堂上佥书管事掌锦衣卫堂上事,如此已多年,因为万历帝对他不怎么待见,一直没有让他转正。也正因此,他与东林党越走越近。虽未加入东林党,但与东林党却有相当的默契。

    得知秦风刚上任,就拿东厂档头开刀后,他心里一肚子的火,一脸冷峻地静等秦风一行到来。

    堂中除了骆思恭,还有西司房提督梁展戈,东司房提督叶世锋、后所千户彭怀广,前所千户王成、左所千户黄展强、北镇抚使张裕威等。

    骆思恭神色冰冷地看着秦风一行进入大门。

    “下官中所千户秦风,见过骆佥事。”秦风不卑不亢地上前施了一礼。

    骆思恭突然一声沉喝:“秦风,你好大的胆子!”

    这应该是锦衣卫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景象,千户与主官初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擦出了猛烈的火花。

    面对骆思恭的怒火,秦风淡定从容地应道:“承蒙骆佥事夸奖,身为锦衣亲军,为皇上效命,万死不辞。”

    “好个万死不辞,你初入锦衣卫,便如此肆无忌惮,重伤东厂档头,挑拨厂卫反目,你就是如此为皇上效命吗?”

    “骆佥事此言差矣,王勇藐视君上,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我身为天子亲军,岂能因王勇是东厂档头而坐视不理?骆佥事如此说话,是想包庇逆贼吗?”

    “放肆!”

    秦风应道:“若维护皇上的威严是放肆,骆佥事放心,今后下官一定会更加放肆的。”

    “你!”骆思恭气得七窍生烟,他掌锦衣卫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如此顶撞过他,“本官命你立即放人。”

    “放了?王勇所犯乃忤逆大罪,未经审理结案,骆佥事说放就放了?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本官让你放人!!”骆思恭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

    “既然骆佥事坚持。”秦风冷笑一声,回头对陆敏一挥手,“放人。”

    陆敏心领神会,直接就把王勇扔出门外,如同扔一袋垃圾。

    呯!

    本已重伤的王勇,经此重重一摔,顿时又是鲜血狂喷,晕死过去。

    “你你你!”骆思恭只感全身血液直往头上冲,狂怒之下,拔刀大喝道:“来人,把此獠拿下!”

    骆思恭身后一众校尉力士,顿时拔刀上前,将秦风等人团团围住。

    秦风不以为意,手上把玩着那枚皇帝御赐的玉佩,淡然道:“王勇悖逆犯上,骆佥事不问,却要拿我开刀;让人不禁要问,骆佥事到底是为皇上效力,还是为东厂效力。”

    秦风还算客气了,没有直说他是东厂的走狗。

    当然了,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感觉秦风说的就是走狗。

    骆思恭自也不例外,他不禁怒火更盛,对围着秦风的校尉大喝道:“你们还等甚?还不把此獠拿下!”

    “且慢!”东司房提督叶世锋突然开口道,“骆大人,王勇是否真有悖逆之举且不论,眼下他伤势颇重,下官以为,还是先找郎中救治为妥。”

    北镇抚使张裕威也说道:“叶大人所言不差。”

    叶世锋毕竟也是锦衣卫堂上官,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加上北镇抚使掌诏狱,直接向皇帝负责,锦衣卫指挥使亦无权干涉,因此北镇抚使实权亦不容忽视。

    更何况叶世锋这话虽是在为秦风解围,何尝不是在给骑虎难下的骆思恭一个台阶呢。

    秦风有御赐的玉佩在手,真动了他,骆思恭同样难以下台。

    骆思恭冷哼了一声,才顺台阶而下,让人去找郎中来救治王勇。

    倒是一旁的左所千户黄展强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把东厂档头伤成这样,莫非以为自己是皇后表亲不成?”

    秦风这个中所千户是郑家通过李选侍求来的,想必此事黄展强这些人早已清楚,是以才有此讽刺。

    秦风不以为意,锦衣卫的官职多用来赏赐勋贵外戚子弟,在场的锦衣卫高层,恐怕没一个是凭自己的实力混上来的,谁也别笑谁。

    黄展强见秦风对自己不屑一顾,反而有些无趣,也不再说话。

    叶世锋此时笑眯眯地对秦风说道:“年轻人干劲就是足啊,不过,骆大人毕竟是掌印,身为下属,如此顶撞上司终归不对,回头莫忘了向骆大人认个错。骆大人,这样吧,秦千户刚刚入职,想必对很多规矩还不太懂,我带他去交接一下,顺便给他讲讲卫所的规矩。”

    骆思恭充分领教了秦风有多扎手,奈何他有御赐的玉佩在手,加上李选侍的关系,他这主官的权威显然是压不住秦风了,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秦风转身向叶世锋施礼道:“多谢叶提督,那就有劳叶提督了。”

    锦衣卫下辖经历司,东、西司房,南、北镇抚司,中、前、后、左、右等十多个千户所。

    经历司管理文书,主官为经历,是个清闲的衙门。

    东、西司房于成化年间增设,东司房缉事,西司房捕盗,实则二者职能有很大的重叠之处,主官为司房提督。

    北镇抚司管诏狱,北镇抚使有直奏之权,指挥使亦无权插手诏狱。

    南镇抚司负责本卫刑罚及军籍档案,主官为南镇抚使。

    十四个千户所里头,以前后左右中五所为核心,除了管理仪仗、值守宫门等本职工作外,其它事也要轮班,说白了就是啥都干,包括缉事捕盗,修理大街,疏通下水道,抓捕私自净身的“魏公公”们

    万历中后期,皇帝和大臣们闹得不可开交,万历为图清静,压下大量官职不批,导致官员严重缺乏,锦衣卫也不例外,多年来连指挥使和指挥同知都没有,便由骆思恭这个都指挥佥事掌堂上事,而东西司房提督也成了堂上官。

    在叶世锋这位堂上官的帮助下,中所的人马被召集了起来,光是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这些军官就有百余人,秦风先是看了名册,然后作了简短的训话。

    整个过程简洁得让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末了,秦风把叶世锋请到自己的签押房,向他请教各项日常事务和章程。

    叶世锋笑咪咪的,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秦风就像个学生,拿着笔详细记录下来。

    送走叶世锋后,秦风又把何宏海叫来,根据自己所记录的要点,一一询问何宏海,两相印证。

    没办法,他初来乍到,对叶世锋不了解,总得留个心眼。

    秦风知道,即便这样,也肯定难以避开所有的坑,只能小心点,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后他吩咐何宏海道:“你等下去通知小旗以上的军官,今晚不当值的,一起到太白楼,我请大家吃酒。”

    “是,大人。”

    “好了,辛苦你了,去吧。”

    “那小人告退了。”

    秦风算是草草接掌了锦衣卫中所,对他而言,目前紧要的只是这个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至于中所的人马,他心知是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完全掌控住的。

    而如果历史的车轮没有出现偏差的话,紫禁城中一系列的剧变很快就会到来,根本没时间让他慢慢梳理。

    所以面对骆思恭时,他故意表现得极为强硬。

    这样对中所的部下多少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也有利于拉拢一些原本不得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