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皇甫嵩的计策大同小异,只有个别细节有所出入。几人一番商议,很快就达成一致。
“若照此进行,四十万黄巾军一战可破。只是……”
卢植信心百倍,但又略感不放心。
“只是尚缺一先锋人选。”
皇甫嵩笑道。
“义真可有人选?”
“中郎将可记得你有一学生,姓刘,身份……有些特殊?”
“学生?”
卢植本人就是经学大家,曾在家乡涿县讲学。期间听者不少,但能称为学生的不多。姓刘,身份不一般的……
猛然间,卢植想起一人。
“义真所说,可是与我同为涿县人的刘备,刘玄德?”
“正是此人。”
“玄德现在何处?”
“就在军中。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闻言,卢植大喜过望。
“甚好,甚好。”
皇甫嵩去请刘备了,卢植兴奋地直搓手。
曹操一脸不解。
刘备?这是何人,能让中郎将如此动容?此等人物,我居然未曾听说。卢植这番略显夸张的反应,引起了曹操极大的好奇之心。
不多时,皇甫嵩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
曹操仔细打量着此人。身材不算很高,只比自己略高一点;面相普通,但隐隐透出一股英气;耳垂很大,几乎垂肩;双臂较一般人更长,已近膝;两手皆有老茧,更像平日里干活的痕迹而不是常年手握刀剑的样子;步态与常人无异,不似训练有素的军人将领。
“老师。”
来人对卢植恭行学生礼。
“哈哈哈哈,免礼免礼。来来,我来介绍一下。”
卢植拉着来人给曹操介绍。
“这位是刘备,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
曹操闻言大惊,忙后退一步,躬身行礼。
刘备慌忙还礼。
“这位是太尉曹嵩之子,校尉曹操。”
刘备问曰:“可是任洛阳北部尉时,棒杀蹇图之曹操?”
“正是。”
刘备正色曰:“久仰大名,名不虚传。”
曹操心里一惊,面不改色从容道:“虚名耳。”
几句客套之后,几人迅速把话头转到了眼前的战事上。曹操没有问刘备现居何职,刘备也没有在曹操的出身上多说一个字。二人心照不宣地回避了对方的痛点。
曹操对刘备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认为这是个很务实的人,与自己很像。刘备对曹操似乎没有很特别的感觉,“棒杀蹇图”也是来的时候刚听皇甫嵩说的。
其实,以刘备目前的状态,早已没有了皇亲国戚龙子龙孙的待遇。中山靖王刘胜多子多孙,皇家的恩典再厚,也无法庇佑每一个后代。到了刘备这里,不用说皇家待遇,就连温饱也需要自己解决。他那两手的老茧确实是自己干活的印记。虽有一个皇族身份,却已遍尝人间疾苦。
“玄德有何疑虑?”
几人将计划再次复盘之后,曹操发现刘备盯着地图发呆,故此一问。
“卢大人将先锋重任委派于我,备不胜感激。然军中猛将甚多,恐难以服众。”
卢植暗道:玄德忠厚,与当时无二,难得。
“此事不需担忧,明日点将,我自有办法堵众将之口。”
商议停当,几人各自回帐休息。
刘备回到营帐,早有两人等候。二人均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英武非常。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张飞。
关张二人皆因黄巾起义而与刘备在涿县相识。
当日,涿县为抵御黄巾而贴出告示,招募有志之士投军报国。刘备看到告示上书有“保境安民”字样,慨然长叹说道:
“黄巾反贼,乱我大汉,打来打去,还不是百姓遭殃。”
说完,摇摇头长叹一声。
却不知,这一声叹息被身后不远的大汉听了去。
那大汉紧走几步,一把扯住刘备衣衫。刘备惊愕回头,但见此人身约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
大汉大喝道:“既有报效国家之志,又为何唉声叹气?不如与我一起入城投军,既可保境安民又可做一番大事。”
刘备急忙拉着此人来到僻静处。
“你哪里晓得,这涿县人少城小,怎能挡得住数十万黄巾?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自欲成就一番事业,苦无资本。壮士愿去投军,自去便是。”
说完,刘备便要离去。
大汉却不放手。
“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县,颇有家资。你若真是汉室宗亲,我愿倾尽家财,招募乡勇,与你共谋大事,如何?”
刘备闻言,大喜过望。二人便一同向张飞家里而去。
正行间,只见一人沿路快步赶来,大喊道:“前人速速让开,某要入城投军,莫要害我误了时辰。”
刘备抬眼细看,来人高约九尺,一副长须近二尺,面色枣红,唇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
刘备心道:此等异人,不可错失。
于是上前拦住,攀谈起来。得知此人姓关名羽,原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郡解县人。因避祸离家,已有数年。听闻黄巾作乱,便来投军。
刘备道出身份,力邀关羽共举大事。张飞同样力请。关羽欣然接受。
于是三人共至张飞家中饮酒,共商大事。三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张飞言道:“吾家庄园之后有一桃林,现桃花正盛。我三人如此志趣相投,何不于此处祭告天地,义结金兰?”
刘备关羽大喜。
翌日,于桃林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三人焚香跪拜而誓:“刘备、关羽、张飞,虽异姓,今结为兄弟。既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刘备年长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
三人于张飞庄上居住数日。张飞散尽家财,招兵买马。适逢中山国两位大商,张士平苏双,经商路经此地。听闻刘关张三人在此为平定黄巾招募乡勇,遂将马匹钱粮布匹等货物尽皆赠予三人以充军资。
三人拜谢。
随后,三人找良匠打造兵器。刘备造“雌雄双股剑”,关羽造“青龙偃月刀”,张飞要“丈八点钢矛”。又各置全身铠甲,共聚乡勇近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