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河小声回答道:“是小人的娘,她只是一介乡村妇人,怕出来冲撞了客人。”
安云溪听罢,放下几两碎银。
君河:“王妃,这使不得,小人方才还摔了您的阳春面。”
安云溪笑了笑,道:“无事,带我们去你家最好的上房吧。”
“好。”
君河立马将安云溪往楼梯那儿引,在经过袁伽宇身边时,他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袁伽宇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对身边的属下道:“走了。”
“督察,这么快?”
娘啊,他们才刚歇了一口气。
袁伽宇点头,道:“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对方只会躲得更远,打铁自然要趁热,快点去找。”
几个下属听后,无奈对视一眼,敢怒不敢言,只得跟着袁伽宇一起出来。
出了山脚客栈后,袁伽宇上马一路奔驰,突然,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袁伽宇停下了马。
“袁督察,怎么了?”
袁伽宇道:“方才客栈那妇人的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怪异?”
几个属下面面相觑,随后摇了摇头。
袁伽宇:“不觉得她嗓音有些粗,听起来倒像是刻意压低的吗?”
其中一位属下道:“一个村妇罢了,嗓门粗些也是正常。”
袁伽宇摇头,他直觉不对。
以往,他出任务办事时,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办事。
这种直觉很敏锐,也让他在仕途上越走越顺。
袁伽宇:“调头,回去!”
一行人又骑着马回了山脚客栈,而客栈的二楼,安云溪和肃王两人,正在欣赏着皎洁的月光。
山里一切寂静,月光如华洒在地上,让人间仿佛多了一层银霜一般。
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清美感。
肃王道:“这月色确实不错,看来君河那小子没有说谎。”
安云溪道:“除了月色不错外,一会还有一场好戏上演。”
肃王哦了一声,耳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他低头望去,见山道之上,袁伽宇又回来了。
肃王:“王妃,你是算出什么了?”
安云溪摇头:“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算命的,否则活在什么都知道的人生里,岂不是失去了乐趣?”
肃王更担心的是经常使用算术,会使安云溪身子太累。
毕竟她刚嫁给自己时,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
他可不想她太操劳了。
肃王:“王妃,你说得对,所以答应本王,以后没事少算命,除非对方给大钱。”
安云溪:……
王爷,你脑回路咋好像跟我有点不一样呢。
不过肃王说得也没错,除非给钱,否则她才懒得费神去算。
袁伽宇进了客栈,客栈大堂里空无一人,他皱起眉头,直冲客栈后厨。
后厨也没有人。
袁伽宇目光扫视一翻,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跑不远,搜!”
“是!”
几个下属立马发挥了抄家的本领,将客栈上上下下地翻了个遍。
“督察,找到这小子了。”
君河被人拎小鸡一般拎了出来,他不甘心地大叫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袁伽宇一个眼神过去,君河便安静了下来。
袁伽宇:“你母亲呢?”
君河惊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深夜过来找我母亲做什么?”
“小子,我在问你话,还容不到你反问我。”袁伽宇直觉不喜这孩子,这孩子太过机灵,他不上自己的套。
君河道:“你们锦衣卫的不是向来铲奸除恶吗,我和我母亲都是良民,你们大半夜过来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袁伽宇眯了眯眼,这小子果然如他所料。
“臭小子,你这嘴倒是厉害,既然这般厉害,来人,给我将他这嘴割烂,我倒要看看,他那躲在暗处的娘,看见儿子这个样,还能心狠得不出来。”
袁伽宇这么一吩咐,一名下属立马抽出了剑,朝着君河的嘴刺去。
君河吓得瑟瑟发抖,他大喊大叫地要挣脱掉对方。
可惜他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又如何能抵抗得了向来强势的锦衣卫。
肃王和安云溪两人躲在暗处,看见眼前的一幕,安云溪不由皱眉。
安云溪想要起身去救君河,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又没犯什么错。
肃王却将她摁住,“按捺住,对方只是吓唬君河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君河的娘。”
安云溪:“你看出来了?”
肃王:“威逼利诱的常用手段罢了,本王也知晓一些。”
安云溪不认同地看他一眼,道:“折磨人心倒是被你们这些人玩得挺溜!”
肃王:……
好吧,王妃不喜欢这套。
肃王凑近她,小声道:“放心吧,本王跟袁伽宇不是一类人,越是亲近之人,本王越是舍不得折磨。”
安云溪瞥他一眼,“我倒不怕你折磨我,毕竟想要折磨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肃王嘴角向上勾了勾,握住她的手道:“本王的王妃就是有本事!”
安云溪:……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嘛!
“住手!”
果然,眼见那剑已经挨上了君河的嘴,一道声音响起,有一人从屋外推门而入。
袁伽宇冷着脸,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就知道,在这样的逼迫之下,对方根本就无力招架。
袁伽宇回头,当看见眼前出现的人时,他双瞳瞪大。
第一次,袁伽宇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眼前的人,梳着很是平常的妇人发髻,一身布衣,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神态早已不同。
袁伽宇双手紧握成拳头,他强忍住脑海里的因为愤怒而传来的晕眩感,克制道:“你,君莫,你为了躲我,居然连女装都穿上了?”
君莫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角落里的安云溪也为袁伽宇擦了一把汗,袁伽宇,你眼可真瞎。
她就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正如此刻一般。
袁伽宇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质问道:“你不想见我,告诉我原因,从今往后我们互不打扰便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扮成一个娘们,来逃避我!”
“我们从前明明是最好的兄弟,你为何要这般待我?”
“你放屁!”那边君河大喊道:“我阿娘明明是女的。”
袁伽宇皱起眉头,目光不可思议地转向君河。
他疑惑道:“他是你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