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井看了那小孩子一眼,长得有些点黑,个子很高,一双眼眸里透露着狡黠机灵,全身上下有股聪慧之气。
魏井此刻也是无聊,他对眼前的小孩子并不反感,道:“是啊,你都不知道,他的脸就跟苦瓜长得一模一样!”
“那他的脸是绿色的?”
魏井想了想,袁伽宇只要提起君莫就爱生气,一生气脸也确实在发绿。
魏井:“没错,超级绿,还有,他眉头是这么拧在一起的。”
说完,魏井夸张地做出一个紧皱眉头的表情。
小孩子见状,被魏井彻底逗笑。
他道:“叔叔,您真有趣。”
魏井被小孩子夸有趣,只当是受了表扬,他笑道:“是吗,叔叔觉得你也很有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君河。”
“君河?”魏井重复了一遍,道:“小孩,你这名字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井。”
君河一怔,随即大笑道:“哈哈,咱们俩真有缘,你叫井我叫河,咱们的名字都跟水有关。”
“可不是嘛,”魏井也笑道:“说起来也是巧了,你不知道,我家王妃叫安云溪,她是小溪,我是水井,你是大河,哈哈哈哈!”
魏井正笑得毫无忌惮,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怎么,很好笑吗?”
“是啊,哈哈哈,这确实有点……”
话至一半,魏井猛地反应了过来,他回过头去,便对上肃王那张冰冷的脸。
肃王旁边的安云溪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魏井:……
“王,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还悄无声息地,属下都没听到你们的脚步声。”
魏井越说越心虚,被这一对无良夫妻盯着,他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果然,肃王主动开口道:“王妃是小溪,你是水井?”
“王爷王妃,属下知错了。”
魏井快要哭了。
君河见魏井这样,他看了一眼肃王,对比肃王身上那股压迫感,他立马机灵地对安云溪跪下。
君河:“小人给王妃请安,王妃莫要怪他,他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再说了,不管是小溪也好,水井大河也罢,最终不都化为滋润天地的雨水吗?”
安云溪看了君河一眼,这小子倒是机灵。
不过,肃王仍然板着一张脸,对魏井道:“既然错了,现在,立马去将老人鬼找出来。”
魏井一听,满脸愁苦。
虽然他现在没那么怕鬼了,可是这么晚让他去找老人鬼,看来王爷是真生气了。
魏井无奈,道了一声属下知道了就告退了。
魏井走后,肃王立马收起了凶狠的表情,对安云溪一笑。
肃王:“这二货,袁伽宇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这嘴上没个把门的,若是不受些教训,只怕哪天会在外面吃亏,王妃方才做得很好。”
安云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方才只是配合沉下脸而已。
“王爷,我真有那么好吗?”
“当然好了。”
安云溪:……快要被夸坏了怎么办?
君河:……
搞了半天,这对夫妻俩是演的。
安云溪又看向君河,道:“店家,有客房吗,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君河下意识点头,随即道:“咦,王妃,您是怎么猜到小人是这客栈的人?”
安云溪:“我会算命,信吗?”
君河自然是不信的,他只当是安云溪跟他开玩笑的,将安云溪和肃王两人带到了客栈。
客栈里有些冷清,天气太冷了,里面的客人也不多。
君河抱来一个火炉,将碳火放入其中,屋子里总算是暖和了些。
君河道:“小人家客栈在阿坝山脚下,能接待的也不过是那些临时落脚的客人,所以店里很清静,对了,晚上若是想看月亮的话,两位可以选择我们客栈最好的天字间。咱们天字间虽然贵了点,但这钱花得值啊。”
看得出来,君河这小子很是机灵,还知道向客人推最贵的客房。
安云溪和肃王对视了一眼,肃王道:“听王妃安排吧,本王随意。”
安云溪:“相比看月亮,其实我更爱听故事,君河,你可有好故事讲来听听?”
君河摸了摸后脑勺,道:“抱歉,我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阿坝山,所知道的故事也不过是听我阿娘讲的,我怕我讲出来了你们会觉得无趣。”
安云溪也不为难他,只道:“没关系,你也可以跟我们讲讲你阿娘的故事。”
君河这孩子不傻,听到安云溪这般说,立马道:“我阿娘就是一介村妇,她哪有什么故事可讲,两位除了住店外,可还要点些什么吃食?”
安云溪见这孩子起了防备之心,倒也不急。
她缓缓道:“给我们煮两碗阳春面吧。”
“好的,小人现在就去。”
君河孩子心性,他蹦跶到客栈的后厨。
安云溪看了一眼他离开的位置,肃王立马察觉到了什么。
肃王:“你在怀疑那个叫君河的孩子?”
安云溪若有所思道:“看这孩子的命格,不太好罢了。”
“怎么个不好法?”
安云溪正欲说话时,有人推开客栈的虚掩的门,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安云溪和肃王两人抬眸一看,进来为首这人,正是袁伽宇。
袁伽宇身后还跟着四人,四人都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看他们那副模样便知,是刚刚搜了山回来的。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娘的,这群土匪可真能藏,等小爷抓到他们,必将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话音一落,后厨传来一阵啪嗒声。
“什么声音?”袁伽宇目光紧盯着后厨,一双如鹰的眸子仿佛就要看穿什么。
“大爷,不好意思,方才听到你们打打杀杀的,我家孩子有些害怕,惊得打碎了一个碗。”
一道妇人的声音传来,接着,君河从里面走了出来。
君河走路的样子是有些踌躇的,他靠着墙脚跟走着,一双眼眸刚对上袁伽宇的,又立马低了下去。
才十岁的孩子,显然是被吓到了。
袁伽宇看见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倒是袁伽宇身边那位喊打喊杀的喝道:“毛孩子就是毛手毛脚。”
君河一副害怕的模样,走到安云溪身边,道:“王妃,小人不小心摔了您的阳春面,小的该死。”
安云溪看了一眼袁伽宇,转而对君河道:“无碍,方才后厨说话的,可是你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