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钦他的家庭……很复杂。”幸之星神情有些复杂,漆黑眸子浸润着暗色。
他顾忌地看了一眼琉璃子镜。
谢锒琅意会,说了句“稍等”,从芥子空间之中取出炼器大鼎和几种金属块,指尖升起一簇灵火,盘腿就坐在地上炼器。
他眉眼专注,光洁额头冒出细汗,温软眸中带了些锋芒,做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眼睛总是亮得惊人,全神贯注地注入自己的灵力。
他们不知道的是,经由乌姀卫凤鸣斩获凤凰翎羽一战,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支持者也多了不少,虽然在其他几个高人气大宗的力压之下显得微不足道,但至少也有了第一簇火苗。
凡界一处小茶馆之中,一名带着斗笠的老者随着人群走进来,他摘下斗笠,听见他面前走进的一大批人问:“请问你们这的大赛,看的是哪一宗的?”
观音子镜价格昂贵,一个茶馆也不过只有一个,一个琉璃子镜只能看其中一宗,因此一些茶馆为了最大程度吸引茶客,便会选择观看人气高的宗门,例如清坞宗和星跃宗。
店内客人不少,但是奇怪的是,都是一些看上去没有灵力的村民,以及边缝衣服边抬头看的女人,掌柜的更是爱答不理地磕着瓜子,“岳冥。”
“岳冥?”询问者对视一眼,又不死心地问,“掌柜的,你看你们茶馆这么冷清,对面放清坞宗的茶楼却是踏破门槛,我们人这么多,要不改看清坞宗的?”
他这一番话惹来了店内人的仇视眼神,掌柜的头都不转一下,“免费的爱看不看,不看出去。”
那群人气得拂袖而去,老者笑眯眯地摘下斗笠坐下来,“岳冥好啊。”
同桌女人把自己的花生往他面前推了推,笑着道:“就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看我们苑主的地方,还非要来捣乱。”
老者不见外地抓了一把。看见琉璃镜里的人,惊异又自豪地指着他:“这是我的乖徒弟。”
女人笑了笑,没把他的话当真。
当炼器大鼎飘出几缕金烟的时候,伴随着浓烈的香味,谢锒琅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松了口气,从中拿出一个金色镂空小球似的小物什。
卫凤鸣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很是惊喜:”好香啊,是花朵的味道。”
谢锒琅弯唇笑:“凤鸣,味道有毒,不要闻。”
幸之星迅速掩住口鼻。
卫凤鸣:“……”
谢锒琅将圆球放在三人之中,以圆球为中心,三人为边缘产生了一层屏障。
“这样外面就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了。”
幻境之外,高堂之上,星跃宗宗主惊喜出声:“他们亲传队伍中,竟然有器修。”
“低调,低调。”解重舟淡定安抚。
那宗主可一点都不淡定,赞赏地看向解重舟:“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择手段的年轻人,没想到你很有自己的见解。”
器修的数目和它的不可替代性不足以让一个宗门专门培养,所以算作一个小分支分布在八大宗里,一般不会被选入亲传队伍中多占据一个名额。
星跃宗宗主,就是器修出身。
“器修炼器时需要全神贯注,设下屏障不许任何人打扰,更精细的法器还需要人护法,否则便很容易走火入魔,他竟然敢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炼器。”星跃宗宗主带着后怕。
”不过这小友很有天赋,可惜与他无缘。”宗主有些惋惜,“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解重舟回答:“谢琅琅。”
星跃宗宗主了然:“怪不得,器修谢家。”
幻境内。
“现在可以说了,之前说起家庭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公竹参与过。”卫凤鸣若有所思,“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是你可以和我们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那档子事。”幸之星耸了耸肩,靠在树上娓娓道来。
“阿钦的母亲姜伯母在我们小孩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会给我们买姜糖,做美食,还会陪我们烤红薯,没有小孩不喜欢她的。”
幸之星陷入了回忆,目光放在了远处,眼波流转。
谢锒琅赞同地点了点头,“从阿钦就看得出来,他的母亲一定是个很会教导小孩很温柔的女人。”
“我记得当时她身边有个姓连的侍女,听说是公伯父从外面救回来的,姜伯母看她怀了三个月身孕可怜,就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像亲姐妹一样相处。”
“不久之后那侍女诞下了一名双生子,叫……孙凭,孙筝。”
谢锒琅立刻意会:“这对双生子,就是凤鸣他们救下来的?”
卫凤鸣的注意点又跑偏了:“这样看来有个好姓氏真的很重要啊,名字一下好听了不少。”
幸之星:“……”
他不理他,继续说:“双生子长大后,和阿钦只相差了五六岁,称得上是同龄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很要好。”
“接下来的故事你们应该都猜到了,侍女口中已经被土匪杀死了的丈夫,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公家隐世多年,若非要事不得外出,公伯父因事出去了一年,和这名女子结缘,在外过了一年好日子。”
“他明目张胆地把她带回公家,让她同自己的结发妻亲如姐妹,还让自己一无所知的亲生儿子,将那对私生子视为手足。”
幸之星的手微微握紧剑柄,骨节分明,青筋明显,“他们的事被姜伯母无意中撞破之后,从那天起,姜伯母就变了,变得暴躁易怒,她以前很疼爱阿钦的,可是疯病发作时,她总是会控制不住打他,打得他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阿钦也不跑,就由着她拳打脚踢。”
“后来呢?”谢锒琅忍不住蹙眉问。
“有一次,阿钦被自己的母亲打到下不了床,姜伯母清醒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接受不了自己疯癫的模样,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这些年来,阿钦一直在等父亲的道歉,可是没等到道歉,反而等到的是姜伯父把那名女子娶进了家门。”
卫凤鸣气愤难当,“好可恶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