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一颗脑袋从树后探出头来,“人都走了?”
确认没人了,卫凤鸣大摇大摆着走出来,还对身后的人招招手,“没人了,快都出来吧。”
温珏玉摇着扇子从他身后跟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今天天气不错。”
公竹钦和谢锒琅并肩齐步,公竹钦正色侧目问他:“小谢,那个药方……”
幸之星抱着剑紧随其后,“擦剑去了。”
夜不冕冷冷哼笑,“不用解释了,你们一群没良心的。”
“大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卫凤鸣张口就要狡辩,被他抬手打断。
“除了她们,其他人训练加倍。”夜不冕扯了扯嘴角,不容置喙,”既然这么忙,那以后就都不用休息了,睡觉时间也拿来训练吧。”
夜不冕转身就走,卫凤鸣和公竹钦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各抱一条大腿,张口就是哭嚷,“不要啊啊,大师兄,其实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起来。”他冷声,“这么多人,不嫌丢人吗?”
“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公竹钦铁了心地赖上他。
“对啊。”卫凤鸣很有骨气地梗着脖子,“有本事你就放过我们。”
夜不冕甚至不需要动用到灵力,捏着两人的后颈命脉就把他们轻而易举地提起来,果断扔掉。
“大师兄!”
卫凤鸣气恼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埋怨道:“大师兄也真是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就这么把他两个师弟扔掉了。”
“可是大师兄根本就不是人啊。”乌姀眨了眨眼睛,“他是魔。”
卫凤鸣点点头,“也是。”
公竹钦叫苦不迭,皱着一张圆脸,“我们真的要连睡觉的时间都拿来训练吗?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二师兄你说句话啊。”
温珏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令看者觉得被春风拂过,心情大好,他笑着展开扇子走开,“我是二师兄,我不用……”
话音未落,肩前被一道剑柄抵住,温珏玉不明所以地顿住脚步,抬头看。
夜不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发丝被风吹得微扬,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区别,需要我告诉你吗?我,使唤不动你吗?”
死狐狸,笑容看着都让人讨厌。
温珏玉:“……”
“走了。”夜不冕扫了几个师妹一眼,“给你们打猎去。”
乌姀有些茫然:“大师兄,不是辟谷吗?”
“什么屁股不屁股的。”夜不冕烦躁打断,“吃不吃?”
“吃!”她连忙答应,一手拉着一个师姐跟上去了。
“人家也来了——”卫凤鸣做作捏起嗓音,试图蒙混过关。
夜不冕笑了,一向面无表情,满脸凶相的冰美人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眉眼弯弯地擦了擦剑,“行啊——我帮你把多余的东西砍了就走。”
卫凤鸣:“……”
大师兄好狠的心啊。
——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体弱的谢锒琅连剑都提不动了,提剑的手微微颤抖。
“先别练了先别练了,我们都休息一会,大师兄现在又不在。”卫凤鸣把自己的剑扔了,再把谢锒锒的剑和公竹钦的剑也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公竹钦也不管了,强行按着谢锒琅坐在他身边。
温珏玉收势,扔下剑朝树林里的某个方向走去,卫凤鸣叫住他,“二师兄,你去哪?”
“身上流汗了,我去洗一洗,我不允许有一丝不优雅的气息在我身上出现。”温珏玉嫌弃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吧,师兄自己小心点。”
只有幸之星还在一边自顾自练剑,公竹钦喊他:“阿星,你不休息吗?”
“你们练剑难道就是因为师兄的吩咐吗?”幸之星动作不停,汗水划过他精致的面庞。
“是啊。”三人齐齐点头。
幸之星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继续练剑。
“算了,他也不是会听我们话的人。”卫凤鸣习以为常,揪着地上的杂草玩,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公主,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公玄。”
公竹钦的脸上带了点嫌弃之色,“是有,怎么了?”
“我们昨天夜里救了他,但是他的那些跟班,好像也是你们家的人,我们没有救上。”卫凤鸣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
公竹钦轻啧一声,“公玄这个人,我不喜欢,所以这些年很少和他往来了。”
“什么?!”卫凤鸣大惊,“你不喜欢他?!”
“不能说是不喜欢吧,简直就是厌恶,连带着和他身边人我都不喜欢的。”公竹钦见他表情不对,关切地问:“怎么了吗?”
“可恶!”卫凤鸣重重叹了口气,“我们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弟弟,我和蝶妹还因为你遭受了他好几次侮辱。”
他委屈地对对手指,“你都不知道,他还使唤我去抓兔子。”
公竹钦好气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脑袋,“辛苦你们了,我那个堂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卫凤鸣轻松地拍了拍他。
他突然想到了那两个怯怯的少年,“我们还救了你的两个弟弟,我记得好像叫……公孙凭和公孙筝?”
谢锒琅抿着唇笑,“公竹姓公,他们姓公孙,怎么会是一家人呢?”
“他们说公为父姓,孙为母姓,所以叫公孙啊。”卫凤鸣无奈耸肩。
“他们啊……”公竹钦的笑容微微收敛,目光沉沉,带着些若有所思,“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因为——”公竹钦差点就要说出口,又闭上了嘴,他垂眸不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了公竹?”谢锒琅关切地轻拍他的肩膀。
公竹钦却是反应剧烈地站起来,一反常态的暴怒,“别问了,我不想说!”
卫凤鸣和谢锒琅错愕地仰头看着他,连心无旁骛的幸之星都注意到了,蹙眉朝这边走过来。
“……对不起。”公竹钦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不应该朝他们发脾气的,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面色严肃地转身离开了。
坐着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谢锒琅迟疑:“我说错话了吗?”
他有这么不会说话吗?从坐下来一共说了两句,第二句就暴雷。
“可能是没吃饭心情不好吧,也可能是大家的脾气都被大师兄传染了,一样的暴躁。”卫凤鸣看得很开,“没事,等一下吃点东西就好了。”
“也是。”谢锒琅点头,“一会我给他做点清热泻火的药剂。”
幸之星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公竹钦离开的方向,神色淡淡,“他是因为想到了那两个人,在生气。”
“生气?”卫凤鸣吃惊,“原来公竹生气啦?”
幸之星:“……”
怎么有人的神经可以大条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