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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瞒天过海

    被困在山上几日,川就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趁山神休眠,每日偷偷吸食一点她的力量,再回长迦殿炼化。

    这样,山神醒来发现力量流失,也查不到他头上。

    就算山神起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撕下脸皮和他闹掰,毕竟她还指望着他供奉的圣女修复肉身。

    等力量再充盈一些,把纥元还有那个外族小子炼化了,他便能与山神平起平坐,不再受制于她。

    然而突如其来的怪雨打乱了他的盘算。

    黑雨蕴含的诅咒之力连山神也无解,他亲眼见过黑雨飘到山神手上,其忍痛断臂才免遭烈火焚身。但附着的诅咒之力却没那么容易散去,这也是山神沉睡不断的原因。

    川就自然不会冒险去沾,因而在在避雨处等雨停。

    好在山神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不然人赃并获,多日的努力全打水漂。

    高温惹得心浮气躁,他把周遭的青草都轰成齑粉,心情更加糟糕。

    黑雨之中,突兀地闯入一个细长的身影。

    川就眯起眼,雨怪怎么会来山上?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雨怪停下脚步,扭头望过来。

    那张黑乎乎的脸没有眼睛,但他感觉到有黏腻的视线落在身上,带着审视和试探。

    川就不以为意。在呑云山内,唯一让他忌惮的人还在沉睡,其他不足为惧。

    果然,雨怪仅停留几息,又慢吞吞走远,没有上前挑衅的意思。

    密集的雨点渐渐稀疏,不稍片刻,黑雨收了势,雨怪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了。

    空气中翻滚的热意退去,川就收回目光,往山下走去。

    ……

    雾葶刚睁开眼,感受到眉心一片湿热,肉芋舔舐伤口般把她额头的图案润湿。

    “好啦。”她有些好笑地把肉芋拉下来,“我暂时还受得住。”

    橘猫低低“喵”叫一声,雾葶伸手给它顺毛,才将它眼瞳里的忧虑抚下去。

    院中,千荷指挥谢泊曦把草药搬出来晒,忙活完进屋,面上露出惊喜:“呀,你可算醒了。”

    “来,让我好好瞧瞧。”

    没了管束,谢泊曦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充当苦力忙活,一溜烟跑进来躲懒。

    “咦,你这身体怎么好得这般快?”千荷探着脉,疑惑道。

    今早看还是油尽灯枯之势,怎么转眼就宛如新生?

    雾葶弯眉:“定是你医术高明,妙手回春。”

    她瞒下雨怪帮助的实情。除了绯倾和谢泊曦外,没人知道她和雨怪有联系。

    “我倒不知,你这睡了一觉,还学会了吹捧。”千荷也笑。

    两人有说有笑,谢泊曦蹲下身,逗肉芋玩。他余光扫向雾葶,她面纱下的脸当真和绯倾一模一样?

    雾葶将受伤的原委拣了一些讲给千荷听。

    千荷啧啧称奇:“你也是个不知轻重的,自己身负重伤,还逞能救人。梅道一定是上辈子攒下许多阴德,才碰上你这个舍己为人的大傻子。”

    雾葶放下心,谢泊曦没有对外透露实情,事情到底如何,由她说了算。

    “他于我有点拨之恩,尽力一救,算是偿还。”

    “你说的不会是他送你月影花那次吧?”

    雾葶点头:“正是。”

    千荷感慨:“你真好收买。”

    其实不单是感谢梅道无意中的点拨,还有他送的月影花。

    月影花有修复灵魂的功效,凭借此,她的身体才没有迅速垮掉。尽管是偶然的发现,但她记住了这份恩情。

    说来,梅道的残魂还扣在她这。

    雾葶问:“梅道呢?我帮他把灵魂引入体内。”

    “我说你,身体才刚好,就不能消停会儿。”千荷拍的拍她的肩,“他现在虽然反应慢点,但还能喘气,用不着你费心费力。”

    “迟则生变,何况这费不了我多少精力。”

    千荷见劝不动,就没再劝,只哼了一声:“随你,不过你弄完了尽快去长迦殿,符窈来看过你好几回,说缺了你,长迦殿的人都忙出乱子了。”

    “好。”

    为避人耳目,千荷把梅道锁在屋里,只有晚上才让他出来活动。

    雾葶推门进去,梅道闻声偏过头,青紫的脸上缓慢扬起僵硬的笑。

    灵魂入体的过程不算复杂,梅道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但反应还是慢上一拍。

    他露出傻傻的笑容,“多谢少主祭。”

    “不必。”看在往日的恩情,雾葶多说了一句,“遭逢此难,你也该长点心眼。”

    过于无害的善良,在居心叵测的人眼中,就是可以任意拿捏的愚蠢。

    梅道有些沮丧的垂下头,“我不知道会是那样的人……”

    想了想,雾葶拿出一封竹简,“我这里有一份术法,能让你的灵魂更加稳固。”

    梅道眼睛一亮,又听她道:“不过这是禁术,只能浅尝辄止,不宜过度钻研。”

    “这……”梅道犹豫了。

    “其实术法本无好坏,全看你怎么用。”雾葶把竹简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梅道犹豫着开口:“总觉得少主祭变了许多。”

    公正严明的少主祭竟能随手掏出一封禁术,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

    “是你一直没变。”雾葶意有所指。

    “用不用,你自己选。”言尽于此,她转身出门。

    安静的房间里,梅道拿起竹简,突然笑出声。

    “人哪有一成不变的?”

    他抖开竹简,看了眼,“呵,这禁术我早学过。”

    “看来我扮得很到位呀,连心思细腻的少主祭也没看出破绽,不枉我多年的刻意模仿。不过也难怪,毕竟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谁能想到,皮囊之下的灵魂其实另有其人。

    在很多年前,真正的梅道就已经死了,死在对任卜真敞开心扉的第一天。

    从那之后,任卜真既是梅道,又是任卜真。

    不过今后,只有梅道这个人了。

    “梅道呀梅道,你就安心去吧,从今往后,我替你活着。”

    “唔,说起来,少主祭当时真的太粗暴了,竟直接让我的另一半灵魂消散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得找个机会让她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找回我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