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莲出身在本本分分的人家,父母兄妹都是朴实的村民,小的时候,她有幸跟村里的先生学了一段时日,认了些字,因而,她才能够留在贺兰宜章的身边帮忙。
乍然间看到这么多银两,再一想他们一家人一年也不过两锭银子的收入,当即受惊,也没有伸手去接:“贺兰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长鱼画扇在一旁瞧着。
贺兰宜章执意将几锭银子包起来递给幼莲,他想到村子里的瘟疫情况好转,病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多,一个人也能忙的过来,便不打算再麻烦幼莲:“这是姑娘这段时日的报酬,是你应得的。”
幼莲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她惊讶的同时,也没有生出贪婪之心,只觉得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即便如此,几串铜板做报酬就够多的了,用不着这么多的。再说了,贺兰大夫心地好,明明可以不来我们村子走这一趟的,但你还是来了,还没有收多少诊金。还有,我的家人都是大夫医治好的,我留下来帮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她识字不多,感恩还是懂的。
况且,留下来帮忙是她自愿的。
在此期间,她还很高兴。
因为村子里面的女子连字都无法认识多少,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是她留在贺兰宜章身边帮忙这么久,不但认识的字多了,还认识了不少药材,懂得了很多受益一生的东西。
贺兰宜章:“拿着吧。”
幼莲:“……”
贺兰宜章补充道:“多出来的那些,就当做是我给你日后成婚时的礼金。”
幼莲面色一白:“……”
这是……要跟她撇清干系,也是让她不要多想的意思。
长鱼画扇看得连连摇头。
她看幼莲就挺好的。
模样不错,瞧着也就十几岁,还对贺兰宜章一片痴心。
想到幼莲这段时日对自己的照顾,长鱼画扇觉得也应该做点什么帮她,于是,她道:“幼莲姑娘,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以后你就多来看看我吧。”
贺兰宜章看了她一眼。
长鱼画扇勾唇。
幼莲将银子收好,见长鱼画扇出面帮自己争取机会,心生感激。
夜里。
屋内就剩下长鱼画扇跟贺兰宜章。
两人照常用完饭。
贺兰宜章想到她今日对幼莲说的话,脸上浮现不悦:“画扇姑娘,虽然我允许你住在此处,也不会再赶你走,但你是不是太没有分寸感了?”
长鱼画扇放下筷子,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她,这段时日跟着贺兰宜章吃粗茶淡饭倒也挺习惯。
且贺兰宜章的手艺很好。
听出他言语间的警告,她问:“你为什么不会再赶我走?”
贺兰宜章:“……”
还不是怕她把再次弄得遍体鳞伤。
他不说,长鱼画扇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轻很轻的触感,却让她无法忽视。
下一刻,长鱼画扇笑出声。
孤立无援多年,她身边就只有谢玄真心待她,突然遇到一个仁心仁德的大夫,竟破天荒的让她尝到了愧疚是何滋味。
她声音一软,眼尾上扬,平添魅惑之态:“贺兰大夫,你是不是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