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画扇醒来的时候,正是入夜时分。
耳边,是村民们的说话声。
鼻尖,则是一股股草药味道,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
她睁开眼,坐起身,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顿时就意识到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
贺兰宜章留下了她。
想到这里,长鱼画扇的心情好了一点。
她忍着疼痛,掀起衣袖看了一眼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当指尖触及到衣袖的材质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换过了。
贺兰宜章做的?
即便如此,长鱼画扇也不气恼。
他是医者,不管男女,估计在他眼里看来都跟尸体差不多。
外间的响动没了。
应该是村民们离开了。
长鱼画扇正想下床走一走,紧闭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贺兰宜章端着饭菜出现,见她醒来,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把饭菜放到旁边的桌上,对坐在床上的长鱼画扇道:“姑娘不饿?”
长鱼画扇盯着他多准备出来的一副碗筷,心有所动,对贺兰宜章的印象转好了一些。
同时,在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以后,她难得的,生出了一点愧疚。
人家好心照顾她,她却要人家的命。
想想也挺对不起人的。
可她的肩上承载的是整个长鱼家族,还有兄长跟嫂嫂的命。
这么一想,长鱼画扇心底的愧疚感便消失了。
在贺兰宜章的注视下,她缓缓走到他对面的空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贺兰宜章吃得少,很快就不再动筷。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连身受重伤都不喊一声疼,但我想,你的身体是能感受到疼痛的。你如果非要留在这里,那便留着吧。在此期间,我不会赶你走,免得你下次把自己弄得伤势更严重。”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开口赶她,她真的会狠心到把自己弄得断胳膊断腿。
这是一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女子。
让人钦佩她对自己的狠,但同时又会让人对她的过去感到好奇,甚至……还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长鱼画扇眸光微动,她用完饭后,道:“画扇。”
贺兰宜章:“……”
长鱼画扇:“我的名字。”
贺兰宜章起身收拾碗筷:“你早些休息。”
长鱼画扇追上去,她注意到,这间木屋只有一间卧室,说明她现在所在的,是贺兰宜章平时的住处。
如果不是她突然闯进来,可能连碗筷都只会有贺兰宜章自己一人的。
见她没有去休息,还追过来,贺兰宜章以为她又是想要来说服自己:“画扇姑娘,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走。还有,我是允许你住在这里,可是这不代表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长鱼画扇:“我只是想问你,我睡了你的地方,那你睡哪儿?”
贺兰宜章:“你隔壁。”
木屋建立的时候,村民们多弄了两间客房,原本贺兰宜章觉得这是多此一举,直到长鱼画扇来了,他才觉得村民们是有先见之明。
贺兰宜章见她不走,想到天气转凉,便道:“你进去吧。”
长鱼画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