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宜章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心跳微顿,随即,他起身收拾碗筷,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早些安置。”
在他走后,长鱼画扇笑容一收,她的眼神转冷,一丝犹豫的波光闪现。
事情有点难办啊……
这些日子以来,贺兰宜章态度虽冷,却待她极好,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也导致她心里的愧疚感与日俱增。
这种明知道是错还要继续,并且愧疚感在每日递增的感觉,当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若只是单纯的利用,或只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她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关键在于——贺兰宜章过于善良了些。
她珍惜他人对自己的好,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贺兰宜章生出愧疚。
但她走投无路了。
之后几日,幼莲还是会坚持来帮忙。
她不笨,能明白贺兰宜章对她不存在那份心思。
可一想到贺兰宜章给得那些银子足够她在镇上置办一处宅子了,便受之有愧。
所以,她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贺兰宜章。
长鱼画扇则跟幼莲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两人时常会坐在一起聊天。
这日,照常忙完,把所有问诊拿药的村民送走以后,长鱼画扇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她带着幼莲去镇上玩儿了,顺便买了点东西。
贺兰宜章则被村民们请去吃酒。
长鱼画扇出手阔绰,她给自己买了衣衫首饰,又给贺兰宜章带了一些,之后便送了幼莲一堆衣裙首饰还有不少值钱的首饰,方便幼莲以后遇上难事可以当掉应急。
幼莲连连推拒,可还是被长鱼画扇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幼莲:“……”
她挺怕长鱼画扇的。
对方的眼神非常有压迫感,像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而且,幼莲还观察到,长鱼画扇出手大方,买东西的时候连价钱都不看,这说明她的家世定然显赫。
回去的路上,长鱼画扇拎着一堆东西,望向乖巧的幼莲:“姑娘跟贺兰大夫很相配。”
她有意撮合。
她也是真的想要让贺兰宜章有个后代。
幼莲闻言,不见一点喜色。
她有感觉的。
人家喜不喜欢自己,她能够感受到。
听了长鱼画扇的话,幼莲笑了笑,想到贺兰宜章待长鱼画扇的放任和不同,道:“画扇姑娘跟贺兰大夫更为相配。”
长鱼画扇:“我?”
幼莲点头:“不瞒姑娘,其实第一次见到姑娘的时候我是有些酸涩的,还有些嫉妒,嫉妒你能跟贺兰大夫距离那么近,但我也很羡慕你的长相。还有,不知道画扇姑娘有没有发现贺兰大夫很纵容你?”
当然,这一点可能连贺兰宜章都没感觉到。
但作为局外人的幼莲却比谁都清楚。
长鱼画扇:“……”
幼莲见她不说话,便知晓以长鱼画扇的聪明必然是察觉到了:“而且,画扇姑娘跟贺兰大夫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少了那种骨子里的防备。”
长鱼画扇再次无言。
说得不错。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贺兰宜章就看穿了她是个什么狗屁德行,她也清晰的告诉了贺兰宜章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在面对贺兰宜章的时候,她反而能够降低戒备心。
这些日子,她似乎过得太放松了。
可能,这也跟远离了家族的勾心斗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