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声音,将贺兰宜章唤回神,他甩开脑海里的那张脸,看了一眼已经抓过的药材,又把剩下的草药抓了一起装好,交给村民:“这是您的药。”
村民接过,留下了一串铜钱。
“贺兰大夫真是医术高明啊。”
“是啊。”
“要不是贺兰大夫来帮我们控制住了瘟疫蔓延,我们早就死了。”
“……”
诸如此类的话,贺兰宜章每天都会听到,便也没做回应,只埋头继续替另外一名村妇抓药。
那村妇因为病况面黄肌瘦的,她接过药的时候,笑着问:“贺兰大夫,你成婚没有?”
贺兰宜章:“未曾。”
那村妇眼睛一亮:“那你可曾订过亲?”
贺兰宜章:“不曾。”
村妇抱着药,她显然是受人所托问这些问题的,并看了一眼站在贺兰宜章身边帮忙的幼莲,笑容里透着几分暧昧:“我看贺兰大夫俊朗非凡,幼莲在我们村里也是极俊俏的,两人正合适。而且,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帮贺兰大夫照顾村民,说明是个心地善良的。若是我们这些人有福气,指不定过段时日还能吃到你们的喜糖呢。”
村妇一开口,其他的村民便先后附和。
幼莲害羞地低着头。
贺兰宜章此时也反应过来村妇的意图是什么了,他想到幼莲是主动要求帮忙的,每回说都说不走,便对幼莲的心思明白了几分:“大娘,您莫要胡说,我的名声毁了没所谓,幼莲姑娘却是要嫁人的,不要害了她。”
村妇:“……”
幼莲眼中噙泪:“……”
其他村民也不再开口。
就在大家都尴尬到找不到话题,又没法打破凝固的氛围时,长鱼画扇遍体鳞伤地出现了。
她每走一步,都极为费劲,身上的裙子被刮得破破烂烂,挽起的长发散落至身后。
在贺兰宜章呆愣的时候,长鱼画扇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地过去,将钱袋里的几锭银子放在贺兰宜章面前的桌上:“这是……诊金。”
长鱼画扇说完,晕了过去。
贺兰宜章及时将她扶住,在她跌入怀中的时候,他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而后,他顺着她的伤势看了一眼,发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被刮出来的伤痕,皮肉翻开,鲜血渗出。
她这副模样,瞧着狼狈极了,又可怜极了。
可她晕倒前的眼神却是坚毅清亮的。
明明都伤成了这副模样,却连一个痛字都没有说。
村民则被这一幕吓得呆住,忘了反应。
一旁的幼莲也不再只顾着伤心,而是望着被贺兰宜章抱在怀里的长鱼画扇,注意到她严重的伤势时,倒吸一口凉气,问:“贺兰大夫,这位姑娘还能救得活吗?”
其他村民则开始议论:
“这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不是我们村的。”
“也不是我们村里的。”
“会不会是镇上来的?”
“也有可能是被人追杀到此处的,你们看看她的长相和气度,这样的人儿,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说不定她是得罪了什么人。”
“有理。”
“……”
贺兰宜章没在意村民们的议论,把长鱼画扇抱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