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三说:“都是一个村的,我知道他家的一些事,他们母子俩老早就被老爸抛弃,相依为命,唐白从小被人嘲笑,欺负,都忍气吞声。后来他倒是想成长起来,自己在家练了些本事,打打树桩做做俯卧撑什么的,因为在书店卖书,也会看些刑侦之类的书。论身手的话,可能比一般人确实要厉害,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个菜鸟,他绝没有能耐干出凶马案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来。”
“不管那么多了。”黎东南说,“所有人的死状都像极了那条狗,肯定跟那条狗有关,也不知道是这个唐白干的,还是他妈干的,或者是另有人干的。这种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即便不是,也不过两条贱命而已,这世界哪天不死几百几千人的?要万一是呢,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这道理你明白吧?”
阎老三迟疑了下,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头说了声:“行,我去办吧。”
“记得小心点。”黎东南说,“别小瞧了对手,要万一这些案子都是他们干的,那可不是好惹的,别大意失了荆州,我可不想你步了十八的后尘。”
阎老三说:“放心吧老板,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比我杀的人更多,不管什么样的人,在我眼里跟猪都没有区别,只要我伸伸手,他们的命运就在我手里了。”
黎东南说:“嗯,等今年平安度过了,我再修一幢大别墅,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再给你找个漂亮的女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了。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却从不求回报,我感觉很内疚。”
“老板不要这么客气。”阎老三说,“想当初我当街把人打个半死,要不是老板你出面帮我摆平,我要么亡命天涯,要么这辈子都在牢里了,所以,应该为老板做这些事。而且,我也从不觉得做这些事是在付出什么,我很享受杀人这种感觉,比杀猪刺激多了。”
“行,你去把这事办了,咱们再说吧。”黎东南说,“白山目前的形势很严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还得把这场杀戮游戏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嗯,那我先走了。”阎老三说着,离开了黎东南的办公室。
他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站在走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以前每次来都能看见像狗一样守在周围的董十八。
人的生死,果真是件无常的事情。
他会什么时候死呢?
以他的本事,这世界是没人可杀得了他的,就算是调一支部队来,他也能利用白山这四周的深山密林顽抗一阵,就更别说这些江湖人物一般警察了。
不管怎样,他都得去干。
黎东南的事,就是他的事,或者,比他的事都更重要。
他又想起了那一年,当那个女人背叛他,他从部队回来,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走在街上有些失神,以至于走在路中间一辆跑车鸣喇叭他都没有听见,也或者是听见了懒得搭理吧,时间太久记不大清楚了。跑车上的两个富二代冲下车来就要揍他,结果是不用说的,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岂忍得下有人嚣张跋扈地骂他,甚至对他动手。
盛怒之下,他将两人都打了个半死。其中一个成了植物人,其中一个半身不遂。当时,他并不知道两人伤得这么严重,只是看着两人被送去医院,也并没有逃走,而且那时他在部队里呆得久,法律意识还很强,就任由警察抓了去,后面才知道那两个人的伤势,也同时知道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煤矿老板的儿子,一个是镇长的儿子。
镇长儿子和周围的目击者都说是他先动手,出手狠辣。
连审讯他的警察都对他直言不讳,他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他甚至都在想着等审判下来就越狱,再去将那两家人杀光光,没想事情却出现了转机,那个半身不遂的镇长儿子居然主动向警察承认了是自己两人先动手,并且拿了刀子,当时是想把他捅死,才惹得他还手。
煤矿老板也承认自己花钱买通目击证人。
一个莫名其妙帮他的律师还当庭向庭审官出示了煤矿老板儿子和镇长儿子过往的劣迹斑斑,臭名远扬。结果,他被判了个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出来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律师是黎东南给他请的。而镇长儿子和煤矿老板的态度转变,也都是因为黎东南出手了。黎东南找人拿住了镇长的贪赃证据,并且找了道上的人威胁煤矿老板,才使他安然无恙。
后来,黎东南还拿钱在乡下给他建了很宽的房子。
在他身陷困境,甚至绝望的时候,黎东南帮他,让他记住了,他在那个时候就决定,要为黎东南卖一辈子的命。
因为,他这条命本来就是黎东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