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说不通。”黎东南说,“王哑巴和夏东海是有仇的,如果有人找夏东海复仇,就没理由杀王哑巴,而你割王哑巴舌头的事,除了我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夏东海都不知道,他只是找我帮忙,并不知道我找谁干的。整个白山县,除了小董,能猜测出我们关系不寻常,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那个人杀了王哑巴丢到你门前,应该跟当年没什么关系。”
“那就不知道为什么了。”阎老三说,“实话说,以我的本事,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但这事着实让我糊涂,看不清楚。”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厉害的人吗?”黎东南问。
“没有。”阎老三说,“这石笋镇上的人,谁有几斤几两,我都一清二楚。就算来了外地人,是龙是蛇,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整个石笋镇上,我都没有发现过一个有如此身手的人。可能除了,有一个人……”
“谁?”黎东南问。
“就是那个姓李的警察,他是有些斤两的,身手不错。但他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杀了人丢到我的门前来。”阎老三说。
“这是肯定的。”黎东南说,“我知道他,来白山刑警队一年左右吧,在重案科,本事了得,很受器重,据说是从别的市刑警队调来的,无案不破,是个很正的警察,他肯定不可能杀人的。”
“那我就想不出第二个有这种本事的人了。”阎老三说。
“先走着看吧。”黎东南说,“这应该只是个开始,后面肯定还有故事发生,看看对方在玩什么把戏。”
阎老三点头:“是的,这应该只是个开始,我等对方亮出底牌。”
“你自己小心点,别大意了。”黎东南说,“不管这人是谁,本事如何,他都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突然,阎老三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出电话一看,上面显示了两个字:警察。
“那个姓李的刑警打来的。”阎老三说。
“接吧,开扩音器,听他说什么。”黎东南吩咐。
阎老三当即接听电话,并开了扩音器。
“在哪呢?”李八斗问。
“在外面闲逛,有事吗?”阎老三问。
李八斗说:“既然是闲逛,就先回来吧,我在你家等你,有些话要当面问你。”
“电话里说不一样吗?”阎老三问。
“让你回来就回来,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说着,李八斗就挂了电话。
阎老三脸上的肉颤了下,看着黎东南说:“看来,他是又发现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东西。”
“你能应付的吧?”黎东南问。
阎老三一笑:“我要应付不了,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行,你去吧。”黎东南说。
结果,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接了电话:“国晋。”
那边的人咬牙切齿的:“大哥,你得帮我废两个人。”
“废两个人?”黎东南问,“谁啊?”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阎老三听得这话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眼,黎东南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回来。
阎老三就又回来了。
那边的声音说:“一个是小瘪三,叫唐白,在一中对面的书店上班;一个是个女的,电视台记者。”
“又哪里惹你了,要废人?”黎东南问。
那边说:“中午的时候,吴敢开车载了个女的,可能搞小动作去了,走了些神,把那个骑电动车的撞了,那个女的仗着她是记者管闲事,我说赔钱都不行,他们非要派出所拘留吴敢,对方是电视台的,所里也不敢乱来,吴敢已经被扣在那里了,这事只能大哥你帮忙才行了。”
“这么点小事,算了吧。”黎东南说,“镇上最近出了不少事,严打着呢,不要没事找事了,何况还是记者,媒体人少碰啊,他们最擅长把芝麻绿豆大的事闹得天下皆知。”
“那有什么。”那声音说,“大哥你的手段,不是可以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警察都找不出痕迹的吗?做干净点不就行了。再怎么严,没证据也枉然。”
“有些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黎东南说,“行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过这一阵再说吧。”
“大哥,你这么做不厚道啊。”那边的声音说。
“我怎么不厚道了?”黎东南问。
那边的声音说:“我们赚的钱都有你一份,我们有事了你却不帮忙摆平,这说不过去吧。”
“你们有事了我不帮忙摆平?”黎东南问,“过去那些事谁给你摆平的?你煤矿的生意怎么做大的?你买别人的矿,别人觉得你不配,你说是别人瞎了狗眼,谁帮你去弄瞎了那双狗眼的?”
“那又怎样?”那边的声音说,“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赚的钱给你一份,只要有事就找你,不管什么事,你包摆平,我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找你帮忙了吧,这好不容易有点事,你还让我一口气咽下去,这能咽吗?”
黎东南说:“我说了,现在时机不对,不能生事,别说你,就是我也一样,有事都得忍。有时候,不知道忍的话,死得就很快,懂吗?”
“行,那就这样吧。”电话那端立马响起忙音。
“需要我做什么吗?”阎老三问。
“没事,你先忙去吧。”黎东南说。
阎老三点头,也没再多问,转身出了办公室。
黎东南坐下身子,慢慢地呷了一口茶,两只眼睛眯成线条一般,刀削斧削般的脸上显得格外凝重,心里慢慢地开始有了某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