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村,小碗儿家。
两人拌嘴的功夫,将衣服给少年郎套上去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小屋。
“小碗儿,那少年郎就交给你了,需要帮忙的话就来喊许伯伯,我们先去打猎了啊!”许伯出了小屋便对着院中的少女喊道。
“谢谢许伯,谢谢吴伯!”小碗儿乖巧地说道。
“乡里乡亲的,客气啥!走咯!”话罢,二人向外走去。
“许伯吴伯回见!”小碗儿起身送二人到院门外便回了小屋。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年郎,小碗儿思绪回到了晨间初遇之时。
在少年从天而降到小碗儿身前之时,小碗儿体内似有一道灵光一闪而逝。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苏醒,却又迅速沉寂下去。
故而,小碗儿才会将眼前这少年捡回来。
小碗儿是在十年前出现在村口的,那时候被村口的王婆婆捡回村落。
被捡回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没有行李,手中只有一个小破碗,故得名小碗儿。
现在小碗儿住的小屋便是王婆婆的居所,只是王婆婆在三年前便已辞世。
村里人对于这个小女娃也较为喜欢,模样可爱,懂事有礼,这些年靠着村里的帮扶,也是渐渐长大了。
小碗儿对于自己的身世一向不在意,也不好奇。
平时跟着村里的老郎中习医术,想着长大之后可以接替老郎中的活计,为村里人祛除病痛。
只是这次,小碗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思绪,有一些不一样了。
老郎中就是那许伯的父亲,在村中得号许老神医,医术入神,凡病者大多药到病除,伤者大多一两日便可恢复如初。
想来,老郎中应可治愈其伤势。
念此,小碗儿跑出小屋,出了院子往东边跑去。
小村落不大,百户左右,许老神医便住在村子中心处。
一进到许老神医家便可看到院子里大大小小晾晒着的许多草药,再往前便是三间草屋。
在中间最大的草屋门前躺着一名老者,白须白发,晒着太阳,好不悠闲。
“许爷爷!许爷爷!”小碗儿边跑边喊道,声音清脆纯净。
白须白发的老者听到这清脆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小碗儿啊,你慢点,当心别摔着了。”
老者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许爷爷!呼……”小碗儿跑到老者跟前,大口呼吸着。
“小碗儿是为了那受伤的少年郎来的吧?”老者语调轻松,略带一丝调侃。
“许伯伯都跟您说了啊,许爷爷您现在有空吗?”小碗儿也不诧异老者知晓,毕竟眼前的老者便是许伯的亲爹。
“走吧,先去看看。”
话毕,老者起身,拎起躺椅旁的小药箱,走在前方。
小碗儿紧随其后。
不多时便已回到小碗儿家。
小屋内躺着的少年郎还是一样躺着,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一点动静,像是才死不久一样。
要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只怕小碗儿就不是把人捡回来,而是直接盖上土立一块无字牌了。
在老者为少年望闻问切之时,却都见不到少年脑海的另一番景象。
此时祁言的意识仿佛来到一座战场。
战场被一座盘踞在地上不知绵延几万里甚至数十万里的边关长城分割开来。
长城外没有一个敌人,只有无尽的黑气蔓延。
那黑气与祁言在星空中见到的那一团黑气相似,只是却没有那么浓郁,黑气内也没有能隔着无数里之遥便可以目光伤人的存在。
“浩劫又来了!”
“难道是天要亡我等!”
“上一次黑雾降临让我等先辈死伤殆尽方才平息!”
“这次,轮到我等了吗?”
“不对,你们快看!”
长城内凡被黑气沾染的守城将士,在一瞬间双目变得漆黑,而后便毫不犹豫对着身边人出手。
出手便是最强杀招,杀招丢完之后脚下亮起一圈圈黑色涟漪,继而消失不见。
“此次浩劫,不一样了!”
“边关有异,快!将消息传回去!”
“来不及了!”
一金甲神将祭出最强杀招,轰向那巨大的传送阵法。
“咔——”
传送大阵应声而碎。
黑气蔓延的速度远超守城将士,顷刻间,整座边关再无一人身影。
正当祁言惊异于黑气的恐怖之处时,远方黑气中传来一道闷哼。
“轰!”
祁言意识如遭雷击,彻底消散。
“诶!怎么又喷血了,看来得加大药量了!”
老者将从药箱取出的草药敷在少年身上,只不过才几息之后,少年嘴角又是一口鲜血溢出。
“许爷爷,他还有救吗?”小碗儿关切道。
“小碗儿,你且安心,就没有你许爷爷我治不好的伤!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老者从药箱取出一枚丹药,头也不回道。
老者左手捏住少年双颊,右手捻起药丸,往少年口中掷去。
药丸入口即化。
一股草木生灵之气从药丸中逸散开来。
做完这一切,老者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小碗儿,爷爷先回去了,这小子明天就可以醒了。”
说完提起药箱径直向着院外走去。
走出院门之后,老者回首,凝视屋内,眉宇之间疑惑不断。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从你身上循不到任何因果,也罢,今日老夫与你结个善缘,他日事,他日晓。
还有小碗儿,或许……唉,算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境遇责任,我老头子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今日,宜饮酒,当尽兴。
梧桐村地下。
地心深处,溶洞。
溶洞不大,百尺见方,溶洞中心,陈放一尊棺椁。
一女子虚影坐于棺椁之上,虚影半透明,身着赤色羽衣,羽衣不大,颇显暴露,展露在外的肌肤细腻胜雪,身姿曼妙,胸前傲然挺拔,柔软纤腰,玉腿交叠。
女子脸蛋轮廓清晰,若夺天地造化而成,极具美感的美眸两侧各有一道狭长眼线绵延,更显优雅与魅惑,青丝以翎冠束起,自然垂于身后。
额前两缕青丝滑落,尽显美人仪态。
曼妙虚影仰望溶洞顶端,红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
“有趣,着实有趣,被掷入死水的石子,又能掀起多大的涟漪呢?”
说完,女子虚影渐渐沉入棺椁当中……
而后溶洞内恢复寂静,除了那一座棺椁,再无他物。
翌日。
小屋。
一脸懵比的祁言睁着一脸懵比的大眼看着对面也一脸懵比的少女。
一阵无言后,少女率先打破平静。
“我叫小碗儿。”
少女清脆空灵的嗓音让祁言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