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村。
一月后。
祁言扛着一头比他人还大的野猪慢悠悠走回了村子。
走到村西屠夫老魏家将野猪置于地上。
“哟,小言哥,这么大一头野猪!打猎技巧学得很快啊!”屠夫老魏夸赞道。
小村不大,小碗儿捡了个人回来的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好在捡回来的这个少年郎也算有几把力气,平时也会跟着村中的猎户上山打猎。
在小村,村民大多淳朴,多以诚待人。
至于“小言哥”这一称呼,祁言只当是自己力气大,小村村民对自己的认可了。
“都是许伯他们捕到的,我就只是先把这野猪扛回来。说起这技巧啊,我还差得远嘞!”
祁言坐在一旁接过老魏递过来的水碗,猛灌两口。
“魏老哥,这野猪就交给你了,给我留一块腿肉就行!” 祁言自己又去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好嘞!小言哥放心,宰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屠夫老魏朗声道。
“那就多谢魏老哥啦!”说完祁言起身向着小碗儿的茅草屋走去。
在村落中的一个多月,祁言一直都是住在小碗儿家,二人如同兄妹。
两人都有相似的经历,都是被捡回村子的,也就使得二人皆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在此期间,祁言也不止一次想过蓝星,想要回到蓝星,可是却无计可施,只能把那回忆,渐渐封存心底。
不过祁言却是不知,他梦寐以求想要回去的蓝星,已经没有了他存在的痕迹。
而对于这个将自己捡回来的小碗儿,祁言也是极为宠爱,祁言是独生子家庭,自小便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如今,既然有了个妹妹了,自当尽力呵护。
不到一炷香,祁言便已回到了小屋。
小碗儿不在家,应是去许老神医那习医去了。
眼见小碗儿还未归来,祁言便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厨房里食材不多,一块兽肉,一筐野菜。
兽肉是祁言将猎物扛回来分的,野菜是小碗儿上山采药之时摘的。
偶有大婶会送来一些自己种的青菜。
论做饭,祁言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毕竟,父母出差忙碌的时间居多,多数时候祁言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的。
一顿简单的晚饭便在这思乡愁绪间即将完成。
思绪被一道清脆空灵的声音打断。
“哥!我回来了!”小碗儿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蹦一跳跑进厨房。
“小碗儿,先去洗手,马上就开饭咯!”听着这欢快的少女声音,祁言心中也不免升起一阵柔软,喜悦道。
“好呀!”
小碗儿拿起两副碗筷,用木瓢舀起水,冲洗一遍,顺便也把手一起洗了。
祁言端起野菜肉汤来到院中石台旁,将肉汤放置在石台上。
这个石台是祁言苏醒之后去寻来的,找村里的铁匠要来一个凿子一柄锤子,将石头凿成石桌用来做餐桌。
还顺便做了两张石凳。
虽做工粗糙,但胜在能用,好用。
祁言与小碗儿两人一人一边坐在石桌两侧,享受着这代表一天辛勤劳作已然结束的晚饭。
“小碗儿今天在许爷爷那可有认真学习啊?”祁言随口问道。
“呜……有呜啊……”小碗儿含糊不清道。
“你呀,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呢,慢慢来!”祁言看着吃成仓鼠脸的少女,失笑道。
“咕嘟……”
小碗儿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之后,直了直身子,只是那小身板还是小身板,没有什么波涛汹涌。
波光粼粼,水波不兴。
“对了,哥,我今天听许爷爷说村里来了个仙人,说是来我们村挑选弟子。”小碗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
“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吗?”祁言不禁想起被那龙卷风带到星空中看到的一幕幕。
至于边关长城那一幕,因被黑气中的意识攻击,导致祁言暂时也记不起来了。
“没有,这世上也就只有求仙之人,没有仙人。”一道爽朗男声在院中响起。
一瞬间,祁言与小碗儿皆汗毛倒竖,眼神惊骇看向院中。
只见那院中竟凭空出现一道人影。
来人身形修长,一袭淡粉衣袍,外罩一层透明纱衣,手持折扇,一下一下拍打在手心。
话语间,来人信步到石台前,挥手间,石台旁多了一张石凳,来人一点不拘束,直接坐了下来。
直到那身影坐下,祁言与小碗儿才看清来人的容貌。
头戴玉冠,长发束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面白无须,额前一缕卷发才越过下巴。
整个一书生打扮,略带骚气的书生。
“闻着挺香,二位,不介意也让我尝尝吧?”书生自来熟道。
“前辈自便。”祁言眼中骇然尽散,开口道。
小碗儿起身拿了一副碗筷出来。
“呲溜~”
“针不戳啊,想不到这小小山村竟有你这等手艺人!”
骚气书生三下五除二吃完一碗肉汤,也不觉烫嘴,称赞道。
“前辈喜欢可以多吃两碗,不够还有。”小碗儿心疼道。
“小妹妹真乖,不过我辈仙道中人讲究因果,今日在下喝了你这一碗汤,自然要有所回报。”
骚气书生顿了顿,又说道。
“在下乃太清宗当代大弟子,宗主亲传弟子——杨铭,我观你二人根骨奇佳,是修炼的好苗子,不如明日就随我上山修行,他日成就真仙人,岂不快哉!”
骚气书生杨铭说话间一股自信与自豪之感涌现。
“原来前辈就是那位到我们村子挑选弟子的仙人,失敬!”祁言起身抱拳一礼。
小碗儿亦有样学样。
闻言,杨铭摆摆手,道,“正是在下,不过也别叫什么前辈,我也不是什么仙人。明日随我回山,往后便是同门师兄弟了,叫我大师兄就好。”
“如此,祁言在此先行谢过师兄,这是舍妹,小碗儿。”祁言再次一礼。
“小碗儿见过师兄。”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惊喜亦或是惊吓,小碗儿比平时安静了不少。
平时活泼灵动的小姑娘在此刻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祁言?钱?师弟你这名字有意思啊。想来令尊令堂倒是希望你去行商啊。”杨铭哑然失笑道。
“或许吧,只是如今我远离家乡,也不知故里今夕是何年。”
祁言没有举目望向星空深处,一阵失神。
见此,杨铭也只当这位小师弟是离家有了些许日子,思乡情切。
小碗儿也在一旁沉默不语。
再回神,杨铭身影已然消失在院内,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