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山间。
晨间微风携凉意。
不着寸缕的祁言本来在树杈上昏迷了不知多久。
在昏迷期间,祁言的身躯散发着零星微弱的光芒。
祁言的身躯也在这光芒的流转之下渐渐得以疗愈。
身体勉强能动弹的时候,祁言的状态也从昏迷转而沉睡。
不巧,风吹蛋蛋凉,凉意袭来的祁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便直接滚落到了树下。
又不巧,树下恰好有人经过,祁言正摔到了那人身前不足二尺。
所幸,祁言横躺着摔的,不然就砸到那过路的人儿了。
更不巧,那过路的人儿是一二八年华的少女。
少女模样清纯可人,不太合身的粗布麻衣包裹着少女娇小的身板。
乌黑长发以布条束起,白里透红的脸蛋,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因见到眼前这如神兵天降般不着寸缕的男子。
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地,与眼前男子对视一眼。
“啊!”自少女樱桃口中传来短而急促的呼声,少女当即捂住双眼跑开。
“姑……”话没说完,祁言又昏迷过去,这树挺高的,又给摔晕了。
少女听到身后呼声又息,壮着胆子又折返回来。
只见那道身影虽不着片缕,但身上血痕颇多,陷入昏迷,想来是上山打猎的人,只是遭逢变故。
这山野之间多猛兽,所幸此地离村落不远,少女便想着把眼前人带回村落。
少女找来一片蕉叶,盖在眼前男子身上,蕉叶很大,盖住大半身躯。
盖好之后,少女的一双小手合拽住男子一只手,任凭少女使出吃奶的劲儿,那男子就跟个铁王八似得,愣是一动也不动。
少女见此也不再勉强自己,回头看了看来时方向,便打定主意回去摇人。
念及此,少女便转身往山下村落跑去,她搬不动眼前这人,得回去摇村里的叔叔伯伯帮忙。
又过了许久,少女再一次折返回来。
见到那蕉叶盖住的男子仍躺在原位,顿时不由松了口气。
在少女的身后跟着两名壮汉,两名壮汉年纪相仿,皮肤黝黑,肌肉健硕,一人身穿宽松麻布衫,腰间系着不知名野兽的兽皮。
另一名壮汉则是赤着上身,同样在腰间绑了一块不知名的兽皮。
“许伯,吴伯,就是这儿了,我早间上山采药时他就摔到我面前昏迷不醒。”少女小手指向那被蕉叶覆着的身影道。
被少女唤作许伯吴伯的两人走上前去,掀开蕉叶,仔细端详面前躺着的男子。
二人正准备说点骚话来着,像什么比大小啊之类的,突然想起还有小孩子在场,到嘴的骚话又给咽回去了。
随即正经起来。
“奇怪,这荒山野岭的,这少年郎看着也不像个猎户啊?”麻布衫壮汉思索道。
“小碗儿,老许,你们看他身上的血痕,这不像是被野兽所伤。这该不会是受伤的仙人恰好摔落此地吧?”吴伯想起一些传言。
传说中仙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眼前的少年郎浑身血痕,不像是被野兽所伤的猎户,倒更像传说中斗法失利的仙人。
相传仙人之间争斗不断,动辄身死道消。
眼前的少年如果真是仙人,那把他救回村子,万一惹到仙人的仇家,那就是大祸啊!
吴伯与许伯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心中所想,当下便对着少女说道,“小碗儿,依我看,咱还是别把他带回村子了,这万一是仙人呢?”
名为小碗儿的少女心善。
“许伯,吴伯,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可是小碗儿从晨间遇到他,到现在也过去几个时辰了,如果真是仙人争斗,想必他的仇人也早就找到他了。”小碗儿分析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能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过分谨慎了吧!那就先把他带回去,等他养好伤再让他走吧!”
话毕,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把祁言架起。
“这少年郎怎么回事,怎么会这般重,明明看着身形比我们还要瘦小不少啊!”许伯才一架起祁言,诧异说道。
“可能这真是个仙人。”吴伯在感受到少年郎的重量之后,如是想到。
算了,也就小碗儿心善,别恩将仇报就行。
“小碗儿,你再去找一片蕉叶来。”许伯吴伯二人把祁言架起之后,也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这少年光着腚呢!
“啊!哦!好!”小碗儿迅速跑去找蕉叶去了。
小碗儿找来蕉叶,许伯将蕉叶贴着少年后背,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把两片蕉叶绑在少年身上,临时充当一件衣物。
来时轻轻松松,归时肩扛“猎物”。
如往常上山打猎一般的许伯吴伯二人,这一次在小碗儿的呼喊下,却是扛回了不一样的猎物。
村口,一块石碑嵌入地面,上书“梧桐村”三字。
“可算到了,这少年郎是真重啊!”粗布衫的许伯一手扛着少年,一手抬起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
“可不是嘛,对了,老许啊,咱把这少年郎送哪去啊?”赤着上身的吴伯同样擦了把汗,问道。
“小碗儿,这少年郎是你捡回来的,要不放你家去吧!”许伯看向一旁的少女。
两位壮汉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仙人之事,只当少年郎是一个迷路的猎户。
“啊?”少女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小纠结,“那许伯吴伯你们得先给他找一身衣裳穿上。”
不多时,少年被抬到一处院子,院内只有两座由泥土砌成墙壁的小屋,茅草为顶,倒也可挡风遮雨。
两名大汉抬着少年走向右边的小屋,将之放到床上便一同离去了。
小碗儿看着那蕉叶为衣的少年郎也不由一阵失神。
怎么就捡了个人回来呢?
少女懊恼。
回想起来,当时那少年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让她感到心安的气息。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把他给捡回来的吧。
在少女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息时,两名壮汉也再次折回来,这次许伯的手上多了两套衣服,同样的粗麻布衫。
“小碗儿,你先出去一下。”
“好呢!”而后小碗儿便起身走向屋外。
屋内两名壮汉之前憋回去的骚话这时没忍住了。
“这少年郎,还行,不过跟我相比,还是差了点!”二人将少年翻起身,扯去蕉叶,许伯自信满满道。
“切,就你那一两肉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你俩加起来都比不上我!”吴伯傲然道。
祁言昏迷中,并不知晓这二人的对话。
不过后来村里人都叫他小言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
祁某人不要脸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