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声音很轻了,虚弱又不安。
病房空旷清冷,外面天色昏暗,隐约快要大雨倾盆。
难见暖阳明光。
就如监护仪上,那条愈发直了的心率线,望不到哪怕一丝生机。
而将走之人平静。
未落泪。
怕笨老夏不开心。
—
可冬灵未注意,在话音落下后,心率线一瞬绽放波动。
‘我怕。’
那被谁听见了。
恍若惊动沉困之人,本能的苏醒,起伏越发大,未再趋向笔直。
仪器滴滴响着,回荡病房。
打破静冷,让她怔住。
仅刹那。
平静不再,泪水与渺小希望交织,匆匆要去寻医生,又忽停住。
身后。
一道轻弱呓语传来。
“老冬…”
在下一秒,床上那人蓦然坐起,是夏俞醒了,喘着急促粗气。
“呼…呼!呼!”
若自深海浮水面。
重获新生。
—
又见眸光中,冬灵泪流满面。
只一瞬后。
温软撞入怀中,夏俞被抱住,少女呜咽着,豆大泪珠一滴一滴落下。
又笑起来。
很开心很开心。
而青年僵住,那人儿娇小柔弱,却把他抱得紧紧的,怀中湿润。
明显哭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唤。
“老冬?”
“嗯…在的,在的。”
怀里嗓音闷闷的,在抽泣着,小脑袋埋在他胸口。
而夏俞颤。
他脑袋很乱,想再说些什么,可病房外传来惊呼。
“家属别抱着患者呀!”
医生急匆赶到,当场眼前一黑。
夏俞病服宽大,浑身一片白,因为不少地方都缠着绷带。
旋即,他一愣。
后知后觉。
—
那天,哀嚎响彻病房。
“啥声音?听着怪瘆人。”
“我不道啊。”
—
病房内,冷清消散。
“我…我…”
冬灵弱弱对着手指。
手足无措,站在病床边角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她有点儿自责。
好笨!
忘记老夏受伤了…
—
病床上,夏俞又躺下,疼得呲牙咧嘴,却痛并快乐着。
眉宇间,欢喜掩都掩不住。
太真切。
—
随后,经过一系列检查。
青年能吃饭了。
不过得是软食,医生叮嘱的,例如稀粥等等…
躺在病床上。
他有气无力。
“老冬,饿…”
“噢噢。”
莫名耳熟。
但冬灵未在意,捣蒜点头,火急火燎去买了,顾不得社恐。
脑子仅剩一个想法。
要快一点点去买粥,她家老夏很饿!!
—
然后嘛…
粥买回来了。
还有两清淡小菜,打包在小盒子内,热腾腾的,微烫。
但夏俞吃不了。
手上也缠满绷带,那怎么办呢?咳咳,只能那样了。
迫不得已…
没错,就是这样。
—
于是,夏俞被搀扶坐起。
“呼…呼…”
一只细腻小手拿着勺子,小嘴儿轻轻的吹,又喂给他喝下。
香香软软的。
嗯,是指粥。
—
而他乐呵呵的。
“老冬老冬。”
“怎么啦?”
她浅笑问,蓝瞳清澈有光,生机盎然,脸颊苍白都淡了几分。
虚弱不再。
“今天几号来着?”
而夏俞好奇问。
“十月二十四。”
少女不假思索道。
时至今天,距离大火过去三周,事故原因仍未查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