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老李头忙开口解释:
“这几个是我远房亲戚,前几天从襄阳过来看我,今天准备回家,所以我特意送他们一程。”
说着,就把刚刚得到的钱,连同钱袋都扔给了水匪:
“这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各位统领买壶酒去去寒。”
收了钱的水匪,乐呵呵的笑纳了,随即就要放老李头等人离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脱身之时,大船上的水匪头领却将他们当场拦下。
“慢着,上去几个人,给我挨个搜身。
身着华服,随从带有佩刀,怎么会是这老汉的亲属,想瞒天过海,门都没有。”
于是在头领的招呼下,几个水匪喽啰跳上小船开始搜查。
面对这敌众我寡的情况,宋钰等也是不得不选择隐忍。
不一会,一个搜包裹的水匪惊喜的叫嚷着:
“发财了,发财了,我的天呢,大头领,是黄金是黄金,好几百两呢!”
此时一旁的老李头,惊恐不定的蹲在一旁,心想这些客人钱财外露,多半是要凶多吉少了。
“把这几个都压过来,过些天派人去索要赎金。”
只片刻间,得到头领命令的水匪,已经将这五人连带老李头都押解到大船的甲板上。
再看刚刚的头领正端坐在一把虎头龙纹雕花的大椅上。
此情此景,李老头率先跪倒在地,同时还不忘拽了拽身边的年轻公子。
示意对方也赶紧跪下,然而,这年轻公子和4名随从却并没有下跪。
“大胆,见了我们大统领,还不下跪,小心把你们的心肝剜出来下酒吃。”
只见场中一个水匪怒斥眼前的5个人,言语中夹杂着恐吓之意。
然而那年轻公子却并没有被恫吓到,反而缓缓说道:
“早闻汉江之上有一群劫富济贫,从不曾欺压良善的水中好汉。
本欲结识一番,只是今日一见,大失所望,动不动就要剜人心肝,这与禽兽有何区别。”
“放肆,你小子找死,老子现在就活剐了你。”
刚刚开口的水匪,抽出腰间佩刀,就要结果了这狂妄的公子哥。
然而只见年轻公子一个闪身,那持刀挥砍的水匪便飞出数米掉落江中。
就在众人还在惊讶之时,那年轻公子却已径直冲向场中的水匪大统领。
其实早在船上,他就想到破局之法,那就是擒贼先擒王,之所以先前配合搜身也是为了麻痹对方。
然而,大统领面露讥笑,他已经看出这年轻公子是奔着自己而来的心思。
心想:“好小子,想先擒拿我,可是你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们谁都不许帮忙。”统领对其他水匪说道。
就这样,两人战作一团。
他们拳脚并用,你来我往数十回合竟难分胜负,围观的众人也都站在一旁不敢插手。
“等等,既然拳脚分不出胜负,我们不如拿上趁手兵器再战?”大统领说道。
毕竟如此高手他也是多年未遇,今天他定要酣畅淋漓大战一场。
“正有此意。”
不一会,那统领手持单刀立于甲板上,而年轻公子持长剑立于桅杆前。
众水匪也都举起火把在一旁观战助威。
两人再战,那统领身法刚硬威猛,招招势大力沉;
反观公子身法却是灵巧飘逸,招式也显得干净利索。
双方有来有回,交手百合双方仍势均力敌。
但隐隐之中,公子凭借灵活的剑法已逐渐占了上风。
“壮士请停手,我甘宁佩服了,你的身法诡异,气力所耗甚小,我奈何你不得。敢问壮士姓甚名谁?”
开口的水匪大统领正是巴郡人甘宁,字兴霸,骑战使长戟,步战使单刀,精通舟船水战,乃是当世超一流武将。
公子一听是甘宁,急忙收起长剑,开口道:
“是兴霸大哥吗,是我,我是宋钰,你二弟宋钰呀。”
原来这年轻公子正是前往襄阳迎亲的章陵县令宋钰。
没曾想在这大江之上竟遇到了自己的结拜大哥甘兴霸。
——宋钰早年随王越习武,而后外出历练,路经巴郡结识甘宁,二人意气相投,结为兄弟,甘宁为兄,宋钰为弟。
后来二人因各自原因暂时离别,不曾想这一别就是三年。
这三年间,两人容貌也有了一些变化,加上穿着厚实,又有大雾的阻碍。
两人交手百十合,竟没有认出对方。好在两人旗鼓相当,并没有发生意外。
甘宁拿起火把上去一看,果然是二弟,两人一别三年,竟是如此相见。
刚刚因为自己险些害了二弟,于是甘宁一把抱住宋钰,放声大哭。
“二弟,真的是你,你这一去三年,杳无音讯,我常常梦中与兄弟相逢,真是想煞我也。”
听了甘宁的话,宋钰也是眼带泪水,心中颇有一些无奈和感慨。
“兄长,我也多次托人去巴郡寻你,但是茫茫人海,却寻不见你。
兄长近年来可好?让小弟我好生挂念。”
说着,二人又抱头痛哭起来,周围之人无不动容。
这真是久别再相逢,泪由心生。
而后,甘宁吩咐返航回寨。当然他也不忘给船夫老李头送上一些黄金粮食,算是感谢他让他们兄弟重逢的谢礼。
就这样宋钰一行人,随着甘宁来到了汉江畔的锦帆水寨。
锦帆水寨立于汉江北一处岩石岛上,绵延数里,四面环水,易守难攻。
锦帆营常年依靠劫掠过往商贾为营生,不过好在对周边百姓秋毫不犯,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徒。
官府也曾多次围剿,奈何锦帆营的水寨易守难攻,加上大统领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
多次围剿无果,也就不了了之,现如今黄巾之乱,官府就更无力围剿了。
水寨大殿之上,甘宁与宋钰把酒言欢,每每聊起当年两兄弟的趣事,不由得哈哈大笑。
酣畅淋漓之后,甘宁拉着宋钰回到自己的卧室叙旧。
兄弟一别三年,甘宁把自己因上官欺压被逼无奈,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事情告知宋钰。
“实在可恶,这狗官,如有一日擒获此人,一定要严办了他。”宋钰义愤填膺的说。
“事情过去许久,也许注定哥哥我不能从军。
不说我了,二弟,你现居何处?做何营生?
看你这腰缠万贯,颇有家资,莫非是在行商?”
“大哥说笑了,小弟哪有经商的天赋,只是在南阳郡章陵县当县令罢了。”
“好好好,还以为你小子去当商人,要不然大哥可要劫你道了。
什么?你是章陵县令?”
“大哥,实不相瞒,自黄巾之祸起至今,老百姓家破人亡,尸横遍野,无家可归。
我投身军旅只为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为百姓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二弟,好志向,若不是那个狗官逼迫,我只怕也在做和贤弟同样的事。”
甘宁边说边苦闷的喝酒,想当年他也曾励志报效国家,怎料奸人当道。
“既然如此,大哥何不与我一起,我现在虽是县令,但也有招安之权。
再说我岳父乃是荆州刺史秦颉,只要岳父出面,必然可以赦免大哥过去之事。”……
说着说着,宋钰就将他们兄弟二人分别至今的经历。
诸如怎么当了刺史女婿,怎么成了县令全部告诉了甘宁。
就这样两个迷迷瞪瞪的醉汉,边聊边饮直到深夜方休。
次日,甘宁决志率八百众锦帆营兄弟,在宋钰的招安下归顺朝廷,以全了甘宁立志报国的心思。
锦帆营被编为章陵水军仍由甘宁任统领。
然而明面上仍以锦帆营之名继续招兵买马,操练水军以备战祸。
数日后,宋钰一行人(甘宁也同行)终于来到了襄阳城,准备迎娶荆州刺史秦颉之女秦霜。
宋钰是否能够顺利抱得美人归,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