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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家(五)

    衡阳宫内。

    白念之离去后,少年国君身形一转,便绕到了屏风后面。

    他连续挪动了好几个摆件的位置,原来放着棋盘的台几下方地面板砖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咔”声,裂开一道缝隙。

    齐欢将裂缝往两旁一拉,纵身跃下深黑的隧道。

    很快,他进入了一个被夜明珠照亮的密室。

    密室里已经有个中年男人正等待着他,正是司空大人。而密室中央供奉的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下面堆积着干枯的尸体,被明晃晃的夜明珠照亮。

    只是那些尸体,一眼看去,齐欢竟数不出数量。

    齐欢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皱了皱眉:“司空,只有用人命去充能这一个办法吗?”

    还没等中年男人回答,水镜自己便莹然绽开一层水波纹状的蓝芒,而后闪烁了两下,出现了一名紫衣男子:

    “水镜联络两界需要能量,法修的法力可以,武修的战气也可以。只是你们凡间界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萃取凡人体内的精气血气和魂力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北齐国君欲成为这江山的一统之君,不会连这等魄力都没有吧?”

    他挑剔的自下而上的打量着齐欢:“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官自当回禀圣上,考虑再换个合作伙伴了。毕竟——软弱的烂泥可扶不上墙。哪怕我们青木王朝是修真界的顶尖仙朝,也不至于白费这许多气力。”

    “你说什么?!”齐欢右手攥紧成拳,猛地抬眼瞪向水镜中的紫衣男子。

    “这些人都是本该死的死囚,陛下,冷静,冷静啊!”中年男子猛的抱上了齐欢的腰,把齐欢整个人往后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陛下万万不可冒犯仙使!”

    司空大人虽然是文官,也不精于锻炼。但他养得一身好肥膘,今年才刚满十五岁不久的少年国君还真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齐欢挣扎了两下,抬眼便看见水镜中的紫衣男子在用一副看猴耍的神情看着他们二人,气的浑身颤抖,还伴随着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你给我滚开!”

    司空不肯放手:“陛下,你先冷静,仙使降临,天下必然一统。他选择我们北齐,是看在我们是前朝正统大祁的传承者。若是你冒犯了他,仙使一气之下选择别的诸侯,那我们就是灭国之祸啊。”

    水镜中的紫衣男子笑眯眯的开口补充:“是啊,北齐国君年纪尚轻,要多多采纳忠谏之言啊。”

    “滚!”齐欢用尽全力,一个手肘重击在司空脸上,司空吃痛,捂着脸跌坐在地,终于松开了少年国君。

    “私下朕再与你算这冒犯帝驾之罪。”齐欢冷冷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便转过身向着水镜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在紫衣男子面前站定,从怀中摸出镇国玉玺,在空中抛了抛,尚带着青涩的剑眉锋锐一扬:

    “还有你,如果你们所谓的什么青木仙朝需要朕以子民为祭,还一副居高临下施舍模样。”他握着玉玺,向着水镜一掷。

    “那就给爷去他娘的!”

    “啪嚓!”

    “哈切。”

    另一边,相府内,正在给温霜降预支她第十八年薪水的白念之突然回身掩面,稍稍打了个喷嚏。

    温霜降双手背在身后歪头不解的问道:“东家,怎么了?”

    “没事,也许是小陛下又在抱怨我吧。希望他没有说什么不雅的字眼,我记得我可是花了好几年才教会他好好说话。”

    白念之转过身来,在银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眉眼弯弯笑着递给了温霜降:“给,温小霜,一千两,虽说我不该插足你对自己薪水支配的自由,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再乱花了?”

    “为什么?”温霜降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眸:“他,愿意相信,司空那个,丑东西。却总要,和东家,对着干?东家明明,出手大方,面皮也,生的也好看。”

    “能得到阿霜赞赏,是白某面皮的荣幸。”白念之抬眸,半开玩笑道:“至于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比司空大人宁屏山高出了两个头?”

    似乎是读出了温霜降眼中的迷茫,他又说道: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西楚做质子被侍卫侵犯过,差点就死了,所以他会本能害怕高大的男人。虽然陛下一直装的很坚强,但害怕就是害怕,他能压制它,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所以啊”白念之神情中带上了几分感慨:“无论如何,只要我站在他面前,那种压制感就会令他想起不好的过去。就算他已经是个很坚强的少年、可以努力压制下自己的恐惧隔阂始终存在。”

    白念之侧眸,便看见身旁右边的少女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眼神清澈又懵懂。一看就是没有听懂的模样。

    他失笑,将手中狼毫轻轻搭在墨砚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很晚了,去睡觉吧,小姑娘。”

    温霜降不肯出去,伸手拽住了白念之的衣袖:“我还没听懂。”

    “小姑娘不需要懂,”白念之向温霜降的方向倾身,软语轻哄:“听话,回去睡觉。”

    “哦。”温霜降委屈巴巴的转身走了。

    她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来,回头说道:“赖嬷嬷说,权高位重的,男人,对待,不在意的,玩物时,才会在深夜,和女人,呆在一个房间,然后,又把那个女人,从自己的,房间,赶走。”

    然后温霜降就不说话了,倚着门槛歪头看他,等着白念之自己做理解。

    “哦?”白念之才不吃她这一套,他坐在紫晔木制成的书桌后方,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微笑道:“我知道了,然后呢?温小霜?”

    他刚沐浴完不久,黑发垂落四散,光滑柔顺如上好的缎子。月光倾入,更衬出他出众的眉眼。

    不同于少年国君齐欢尚带着青涩的锋锐,他是已然成熟的果实,眉目温雅平和又带着隽永的味道,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表层总是氤氲着一层雾气,遮住底部的暗流涌动。

    温霜降和他僵持了一会,拢耷下眉眼重重的摔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