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原都城的城市改造基本完成,三大家族垮台后,工地的进度堪称神速,提前两个月完成了大部分工程。
整个城市焕然一新,和之前的骡马市看上去几乎毫无关系。
平整的石板路四通八达,所谓石板其实是长条石柱,甚至可以承载轻型坦克的碾压。
路边整齐栽着大树,果树居多,官员询问冯牧,街上的果树结果时,如此多的果子该归谁?冯牧不耐烦地回答“谁爱吃谁吃”。官员又询问冯牧,果树的浇水除虫该谁去做?冯牧的回答是“街坊们自己会去做”。事实也确实如此,城里居民都把街上的果树当成自家的,为了秋天能多收果子,闲暇时主动去照料,节省了衙门一大笔经费。
还有横跨城区的骡马桥,高十米,所有的骡马牲畜都从桥上过,避免屎尿排泄到行人的脚底下。有上千人的清洁工,每天背着筐子在桥上捡粪,衙门给的工资很低,但这个岗位一堆人抢着干,因为捡到的粪可以卖的钱数额惊人。
大片大片的新楼拔地而起,民宅都修到了三层以上。之所以民宅大规模翻新,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许多百姓拿到了大堆的拆迁款,有钱不知道怎么花,而人对于豪宅的喜爱是代代相传的,遂盖楼。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传闻,整个南梁都风传:原都城将成为新的国都!于是大堆的富人们汇集而来,带着滚滚家财,就地盖楼。
郊区还扩建了兵营和军校,多达十万的部队在那里拉练。火药司直接包了几个山头,整日地动山摇地造大炮。时不时有工匠被炸膛崩死的传闻流出,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冯牧封锁了消息。
城里的学校已经陆续开课,第一批开课的是成人学校,要求成年居民必须参加一段时间的学习,考得“脱盲证”。
刚开始大家都不愿意去,正经人谁特么去学习啊,那么多活儿要干,哪有时间学识字?就算农忙暂时过去了,有空在家打打牌不香吗?
于是学校里逃课成风,第一节课班里80人,第二节课50人,第三节课逃得只剩十个,老师站在讲台上,望着满教室的空桌空椅,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
冯牧气坏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上辈子搞扫盲那么顺利,大家都抢着去念书,这个世界的老百姓咋这么没出息呢?
不过这事儿也好解决,冯牧迅速签发了一道最高命令,命令下达后没一个星期,报名入学的人就在学校门口排了长龙队。给学校老师送肉干的人如粥如沸,几乎踏破老师们的门槛。
最高命令包括以下几点:
一、考得脱盲证,免除个人税款半年。
二、没有脱盲证的成年人,每年需要额外缴纳1的税,此后每年增加1。
三、在学校获得荣誉者,可领取数额不等的现金奖励。
四、识字者犯罪,罪减一等,文盲犯罪,罪加一等。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全城老百姓都火速体会到了一个真理:知识就是金钱!
军队和教育都办的红红火火,最大的阻力竟然来自医院。
冯牧在全市修了四个大医院,气派宏伟,不惜血本。但医院大楼竣工后,问题来了:招不到足够的医生。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医学院,医学书也少的可怜,医生都是靠老郎中手把手地带,数量稀少,比熊猫还珍稀。四家大医院,原本需要的医生人数是至少2000人,结果只招到了100人,仅仅够目标的二十分之一。
来应聘的神婆倒是来了一大堆,在医院门口集体跳大神,舞姿千奇百怪,群魔乱舞,都声称可以驱邪治病。
冯牧正好来医院视察,见此情景,叹了口气,挥挥手,“什么玩意儿啊,都给老子轰走。”
卫兵们举着棍子就冲过去打,凶神恶煞四面扑杀,撵鸡一般赶跑了神婆们。
从医院视察回来,冯牧凳子还没坐热,就传令叫来第零军的副军长马方。
“间谍培养的怎么样了?”冯牧问。
“第一批八百人,进度参差不齐。”马方如实回答,“第二批两千二百人,刚要开始培训。”
“派出去三百人,到南方那几个小国家,我听说那里很多少数民族的医生很厉害,多花点钱挖来。能挖多少挖多少。”冯牧简单粗暴地道,“沿途散播消息,就说赤军控制的大城市重金要大夫。”
“是!”马方得令。
原都城的商业也蓬勃发展,集市规模暴涨,商队来的也更多,尤其是许多富人流入,猛烈刺激了城中经济。各种稀奇古怪的产业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典型的代表,就是原都城的第一高楼:11层高的翡花相映楼。这栋楼下半层是酒楼,上半层是青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窗帘是镂空云锦,连瓦片都是镀金的。出入都是富贾豪绅,楼上全是俊男美女。彻夜灯火通明,金光灿烂到全城百姓都能看见。人均消费十两银子,几乎是普通农民几个月的开支。
每天早上会有十辆马车在楼下等候,马车上全是泔水桶,夜里酒楼没吃完的鸡鸭鱼肉都倒进去,正正好好装十车,奢靡的令人咋舌。
最开始,几名外地富商申请修建翡花相映楼时,冯牧还很高兴,11层!多么宏伟,多么气派!彰显城市风貌,扬我……扬我……国号还没定下来。总之是个好事情,于是他没多考虑就批准了。
结果建成以后,上半部分是青楼,不光有女子还有男子的那种综合性一体式青楼,糜烂不堪伤风败俗,冯牧又开始后悔了。偌大的城市,一进城就看见个大青楼,半夜里亮闪闪的,这像个什么话?
身为这个城市实际上的主人,冯牧决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去翡花相映楼视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