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法仙君见青言两手空空,颇为不悦地询问书的去处。
青言将孔烟孔雨一指,简单将昨夜在山顶上的事情说了。
面对青言告发她们胁迫潺雨毁书的事,孔烟早有准备,反正昨夜山顶上就他们几个,既无人证,也无物证,于是便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一法仙君施了一个仙域礼仪:“一法仙君明鉴,我和青言小友之间确实是有些误会和不愉快。但栗鹀一直由我族细心呵护长大,我母亲恨不得把他当亲子抚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我要是敢把他怎么样,我母亲不得把我扒下一层皮。而且我们与灰蟾也是世代交好,她指责我逼迫潺雨毁仙书,为了赶他们两人下仙域,小妖是万万不认的。况且,如果我真的威胁了潺雨,她又怎么敢和青言多嘴呢!求仙君明察。”
孔雨也做委屈状对着栗鹀说道:“栗鹀你说句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姐姐一直把你当半个族人,就因为我们闹了一点别扭,你就真的要为了这个才认识了两天的小妖,就由着她给我们泼脏水,给我们族蒙羞么?”
众妖一旁安静看戏,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就连和孔烟孔雨最不对付的虬霸,都只是在心里暗笑两人的虚伪。
黎一行想起身说点什么,被一旁的佘曲水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黎一行不要冲动行事。
明里暗里被指责恩将仇报的栗鹀,被两人颠倒黑白恶心得够呛,但嘴笨,除了“你胡说!”“你撒谎!”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面还被孔烟一句“可以让仙侍去问潺雨本人!”给呛得死死的。
而青言见她说着说着,还和她妹妹孔雨一起掉了两滴眼泪,心想着这俩死孔雀还挺能演,一边吐槽一边暗暗观摩学习。
丑丑见青言盯着两只孔雀,也好奇地学着她看了起来。
雀喜也趁机起哄,“一法仙君明鉴!我看某些人根本就是怕自己考核不过,所以自导自演,栽赃嫁祸吧!”
雀喜说完给还呆坐一旁的黍迟迟使了个眼神,黍迟迟连忙起身行礼,低头说:“是,是的。”
几人一唱一和倒打一耙,颇为理直气壮,衬得嘴笨的栗鹀和直勾勾盯着孔烟孔雨的青言弱了一头。
“一法仙君明鉴!”黎一行终究还是忍无可忍,扒开佘曲水的手后起身替青言和栗鹀说话,“我与青言和栗鹀兄相识,他们断不会是这种卑鄙小人!”
孔烟孔雨几人冷瞧了他一眼,心下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一笔。
而平日恨不得和黎一行黏在一起的佘曲水早就悄悄挪远了几步。
一法仙君听了几人的话后也没表态,摸着胡子看向还在欣赏几人演技的青言:“青言小友有何种说法。”
“请一法仙君明鉴。”学有所成的青言向一法仙君行了一个仙礼,“我和栗鹀已经背完了,根本就没必要自导自演,栽赃嫁祸。”
将刚刚孔烟孔雨她们那恭敬的样子学了十成十。
想着昨日殿中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孔烟孔雨几人只当她不见棺材不落泪,心下不屑。
“哦?”一法仙君露出了点兴味,将手中的玉册展开,“那我便来考考你,第二百五十则如何?”
青言一听是考这个,还挺应景,便直勾勾看着孔烟孔雨几人开口道:“第二百五十则戒妄言,修仙者,切记诚信为本,学做真人,修炼至诚道心,方乃立道之基”
一法仙君又抽考了十多则,青言都对答如流。
一法仙君见青言背得滚瓜烂熟,又抽了栗鹀,栗鹀激愤之下,超水准发挥,竟然背得也颇为流利。
青言看了几眼脸色难看的孔烟孔雨几人趁热打铁道:“仙君明鉴,我和栗鹀今日考核准备充足,又为什么要栽赃嫁祸,多生事端,惹得大家不高兴呢?请仙君明察。”
“唔,倒也有些道理。”一法仙君看向孔烟孔雨几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真的把书给记牢了,孔烟和孔雨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恨潺雨办事不力,不早些下手,不过好在两人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便假模假样地鞠躬,开口道:“仙君明鉴,我们俩姐妹不敢撒谎,若是青言他们也没有撒谎,那肯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孔烟在辩解的时候,一旁战战兢兢的雀喜收到了孔雨暗中的眼神警告,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知道这是让自己背锅的意思。
于是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她在周围人幸灾乐祸的围观中,心下只觉可笑,自己一心想巴结讨好两人,没想到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族人和自己的前途,如今只能自食苦果。
“仙君恕罪,这其实与孔烟孔雨俩人并不相干,一切其实都是小妖一人所为——”雀喜忙爬起来,以头伏地,跪地求饶,直说自己嫉妒青言明明妖力低微,相貌丑陋,却仗着自己记忆力好得了好大的风头,且她平日粗鲁蛮横,自己看不过眼,于是便自己便假借孔烟孔雨的名头,骗潺雨将两人的书毁了。
“小人知道自己做事荒唐,罪该万死。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仙君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千万不要牵连我族中之人,断了他们的仙路。”雀喜边痛哭流涕边用尽力气地磕着头,恨不得将中规殿的地板砖砸出一个坑来。
孔烟孔雨看她如此上道,虽然这件事她们本来也没有自己亲自出面来做,本来就清清白白,就算拿出什么测谎法宝也是不怕的。但如果继续纠缠,只怕多生事端,所以心下还是松了一口气。
“唉——仙缘难得,为何这般作贱自己的机会。”一法仙君将“嗡嗡”作响的戒尺抓牢在手中,叹了口气,看了眼众人,又对着戒尺意义不明地说了句,“罢了,就算逃过一劫,也终究难逃恶因恶果,罢了——”
他看向青言和栗鹀道:“她承认是她从中作梗害了你们,你们觉得要如何处置呢?”
已经磕头磕得出血的雀喜听一法仙君这么问,马上又向青言和栗鹀磕头求情,满口说着知错,愿意做牛做马之类的求饶的话。
“就按着仙域的规矩来吧。”青言和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的孔烟孔雨脱罪而气得发抖栗鹀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不必冲动。
“行为卑劣难容,便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一法仙君稍作沉思道。
“多谢仙君!多谢仙君!”雀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喜出望外。
“不过——”一法仙君摸了摸胡须,将雀喜的路引抽出,将上面的图案一抹,又丢还给她,“下次仙域之径开启,你们麻雀一族,便不用再送人上来了,修行先修德,再过三百年再说吧!”
“不!仙君!她!她也——”雀喜悲怆中看见了一些人脸上的嘲弄,恨不得啄烂她们的心肝脾肺,随后又看到了无事的黍迟迟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法仙君招来的仙侍给带走了。
雀喜聒噪的哭喊声消失许久,都没有人敢再说话,中规殿安静极了,黍迟迟害怕得想哭,却迫于孔烟的眼神威压,狠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把眼泪憋住。
“时候不早了,谁觉得没问题了就上来吧”一法仙君理了理自己的袖摆后开口打破了沉默。
众人都松了口气。
“对了,两位小友现在便拿着路引去善事殿报道吧。”一法仙君将两缕仙气注入两人所持的仙域路引中,而后示意示意青言和栗鹀可以离开了。
“谢谢仙君!”青言和栗鹀道谢后,在一片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和黎一行打了声招呼后便出了中规殿,根据仙域路引的指引,朝着同在涤境宫内的善事殿而去。
“别丧气,来日方长。”青言拍了拍在自己肩膀上闷闷不乐的栗鹀,“等你能留在仙域了,住上你祖奶奶准备的大宅子,找回了后台,替天行道收拾这两只小孔雀,不是简简单单么!”
“说的好像是有这么点道理?”栗鹀郁闷去了大半,催着走青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