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用兵。
其中有李儒书信的策动。
可促使其决心，却是送信兵卒说的那几句话。
若是没有卫宁干预，牛辅将会在董卓死后，逃往西凉的路上，被其麾下的心腹胡赤儿所杀。
而李傕，郭汜在贾诩的鼓动下，举兵十余万攻伐长安。
不过，这一世，贾诩并入执金吾，自然不可能会在鼓动西凉军，所以才有了卫宁与李儒的交易。
更有他导演了这场信使与牛辅的对话。
西凉军异动，不断收缩防线。
其主力大部队朝着弘农后退之时，朱儁也感受到了变化。
五月初。
天下好似被战火所淹没。
袁绍与公孙瓒在界桥屯兵，二者摩擦不断，等候战机。
青州百万黄巾彻底涌入兖州，刺史刘岱被斩，朝着寿张开始前行，整个兖州为之轰动。
大厦将倾的境遇下。
张邈，鲍信等人还在纠结是否共举曹操为尊。
东郡。
梁山县境内。
曹操沿着济水河畔屯兵。
数万兵卒，沿着河水而扎营。
远望过去，就像是一条延绵十余里的白色屏障，想要将所有战事拦截在东郡之外。
“主公。”
“主公。”
荀彧提袍迈着急促的步伐，冲入帅帐之中。
“文若。”
曹操披甲扶剑，站在一座沙盘面前，朗笑道：“快过来看看，管承，管亥二人已经屯兵寿张，估计要朝巨野行军，其目的便是陈留郡。”
“主公。”
“长安天崩了。”
荀彧一跺脚，神情焦急道。
“天崩？”
程昱，曹仁，夏侯渊等人顿时一怔。
天崩了？莫不是大汉的天子死去，天下彻底进入无主时代？
“说。”
曹操捏着剑柄，脸色瞬间阴沉。
“呼。”
荀彧深吸了口气，解释道：“这几日郡中传来不少消息，皆称董卓被杀，胡轸与其数万大军被招安，而皇甫嵩领着这些降军，攻破了郿坞，长安天变了。”
“卫叔景？”
曹操眸子闪烁不定道。
荀彧摇了摇头，说道：“传言是司徒王允，此人令吕布倒戈，才用计伏杀了董卓，而今他录尚书事，总朝政。”
“长安完了。”
“他怎敢总朝政？”
曹操握剑的手在疯狂颤动。
这一刻，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嗯？”
夏侯渊，曹仁等人一愣。
董卓被诛，王允复汉室权柄，为何自家主公这种神情。
“真的完了。”
“除非有天助之。”
荀彧跌坐在席案上，复杂道：“若是大权在天子，朝中总有人可进言赦免全部西凉军，若大权在王允，那绝对会引起西凉军的不满，致使大军汇聚攻伐长安。”
“所言不错。”
“大权不在天子。”
“反而落入王允手中，可证天子未曾复辟权柄。”
程昱捏着胡须，沉声道：“西凉军会认为王允是一个篡权者，谁若是杀了王允，他们也可以成为下一个董卓，或者王允。”
“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道。
“主公。”
曹仁嘴角一抽道：“吕布总有天下第一之勇，恐怕也无法拦住西凉军的疯狂反扑，长安能固守几个月？”
曹操摇了摇头，叹道：“最少一月，最多三个月。”
“主公。”
荀彧眸子中满是期望。
如今董卓死，长安危险至极。
若是曹操能够动兵而行，或许能救援天子。
“文若。”
“非人力可行。”
曹操瞬间决断，说道：“长安已经成了定局，我们动兵去勤王，能不能赶上两说，粮草辎重也不足以支撑，而且大军全部朝长安而行，东郡便彻底空虚，那时必被黄巾残党劫掠。”
“是啊。”
程昱急忙附喝。
救援长安，不是明智之举。
“喏。”
荀彧作揖一礼，苦涩道：“王允昏聩，怎能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只期望执金吾能在此战发挥效用，保汉室不灭。”
“卫叔景？”
“他太过年幼了。”
曹操并未重视，反而说道：“长安巨变，未曾传出其消息，说明此人在朝中嗅觉并不灵敏，也未被王允拉拢，此次大乱洗礼中能否活下来都不一定，勿要将重宝压他身上。”
“喏。”
荀彧作揖一礼道。
程昱眸子闪动，进言道：“主公，长安之事我们等候消息即可，还是将目光放在兖州为重。”
“嗯。”
曹操点了点头。
程昱指着沙盘说道：“我们在济水布下防线，保证兖州不失，若陈留太守张邈，济北太守鲍信愿意共尊主公，可联合用兵，三方齐伐寿张，以日夜攻伐之法，疲其兵马，旬月可破。”
“疲兵？”
曹操思量道。
程昱点了点头，恭敬道：“这些黄巾余孽，从青州奔波至兖州，历经数战而不停歇，早已身心俱疲，我们可是以逸待劳啊。”
“不错。”
曹操颔首应允。
长安他无能为力，只能全力吞并兖州。
若是等他成大势，汉天子无恙，自会请回奉为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