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不安。
最终也只能作罢。
长安无恙,他也不想凭空生事。
卫宁的到来,让这座城恢复了些许繁荣,也让百姓对西凉军少了几分憎恨,这种走向对他们利大于弊。
三月十八。
整个关中地区,已经形成了洪涝。
可大雨还未停歇,让无数人心头蒙上阴霾。
不过,好在都船令杨修早些日子疏通了部分河流,让长安并没有陷入洪灾的境地。
执金吾府。
各部属官全部汇聚。
都船令杨修,早已经肝胆俱颤。
若不是卫宁下了命令,让他疏通八水。
此次的连绵大雨,让八水淹没长安,他这个都船令,恐怕早就被问责下狱了。
荀攸沉声道:“长安尚好,其他地方可就不太平了。”
“公达。”
卫宁翻阅着文书,淡淡道:“我只是执金吾,而非大司农,所以只负责长安诸事,三辅涝灾有郎中令处理。”
“喏。”
荀攸恭敬道。
卫宁合上文书,看向李肃道:“武库令,执金吾仓储兵甲三千具,战马三百余,七日清点一次,不可有遗失。”
“喏。”
李肃恭敬道。
卫宁看向张绣道:“右中候,可熟悉巡防?”
“熟悉。”
张绣起身恭敬道。
卫宁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些日子大雨不断,我知诸位辛苦,但对长安外城与皇城的巡防不可轻视。”
“喏。”
张绣,高顺应喝道。
卫宁看向徐荣道:“右丞,如今营垒修缮搁置,疏通八水亦然,从今天开始,你便督左右中候巡城。”
“喏。”
徐荣起身应道。
卫宁再度说道:“寺互令,皇城守卫,要与郎中令治下宿卫做好换防,以防止贼人在宫内作乱。”
“喏。”
贾诩恭敬道。
卫宁起身说道:“今日之事便如此。”
“喏。”
众人起身作揖而退。
不过,也有人留了下来,亦如荀攸,徐晃,朱皓。
“使君。”
朱皓进言道:“大雨瓢泼,长安九市未开,末将也可以协助左右中候巡城,而非枯坐府中。”
“不必了。”
卫宁蹙眉道:“勿要越职。”
“喏。”
朱皓躬身退出大堂。
“公明。”
卫宁沉声道:“从今天开始,府内门客巡防分日夜而行,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懈怠。”
“喏。”
徐晃应声而退。
“使君。”
荀攸欲言又止。
卫宁摇了摇头,沉声道:“公达,现在距离四月还有十二天,这十二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我,王允,李儒都无法估量,但这十二天之后,必定会见证一些事情。”
“喏。”
荀攸若有所思的走出府门。
三月最后的十二天,大雨之下暗流,也会是所有变革的前奏,也是长安城最后的安宁。
或许,下一次见证这座城的祥和,恐怕要所有势力决出胜负才行。
而就在此时。
不其侯伏完,叩开了司徒府。
此刻,府中大堂只有两个人,并无侍从随侍。
“不其侯。”
王允压住喜意,问道:“为何数日才来拜府。”
伏完摇了摇头,沉声道:“所有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若我刚出皇城,便来司徒府,岂能瞒住李儒。”
“可取到?”
王允点了点头问道。
伏完从衣襟中取出折叠的诏书,复杂道:“此书,乃寿儿衣摆做纸,鲜血做墨,由陛下所书。”
“好。”
王允探手想要拿取。
谁知,诏书被伏完收回,反问道:“王司徒,若你诛杀董贼,如何对待天子。”
“嗯?”
王允眉头顿时一皱。
伏完深吸了口气,说道:“书写诏书之时,陛下曾言,若我等有不决之事,可问执金吾,你若不答,我便将诏书奉于卫宁。”
王允眸光闪动,说道:“此次,勤王,还权天子。”
“当真?”
伏完惊诧道。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不其侯,你我同朝几十载,若是清君侧之后,我独掌朝政,与董贼何异。”
“好。”
伏完将天子诏双手奉上。
王允打开诏书观阅,大喜道:“如此,大事可成,只待长安天晴,有陛下在宫中则应,只要引出董贼,我等便可诛贼。”
“王司徒。”
“莫要让陛下失望。”
伏完再度告诫道:“大汉,经不起折腾了,先有十常侍与何进,后有董贼与十八路诸侯,我希望此事过后,可以天下长平。”
“放心。”
王允收起天子诏,朗笑道:“若我日后不尊今日约定,必从宣平城楼而落,以血肉奠基长安,由万人踩踏而过。”
“好。”
伏完心中大定。
立誓,这个时代便是一诺千金。
天地作证,山河为鉴,谁敢忤逆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