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安狱。
卫宁登上车舆,目光落在垂挂的执金吾旗上。
“主公。”
徐晃驱赶着车舆,不解道:“自从入了长安,某一直觉得心中不太安宁,比在战场厮杀还要凶险。”
“自然如此。”
“朝政争斗,杀人不见血。”
卫宁平淡道:“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有退路,稍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所以要步步谨慎。”
“可是。”
徐晃欲言又止。
卫宁淡笑道:“你想问,为何要用荀攸?”
“是。”
徐晃颔首道:“某曾听闻,荀公达与议郎郑泰,长史何颙等人欲刺杀董卓,故而才被收押,哪怕是天子西迁,都把他从洛阳带到了长安。”
“他可用。”
“也非他不可。”
卫宁捻着手指,淡淡道:“用吕布的一箭,执金吾右丞,换荀公达一条命,也稳住了三公九卿,你可明白?”
“不懂。”
徐晃摇了摇头。
见此,卫宁失笑道:“不懂,便不要懂了,今夜你去给郎中令李儒去送执金吾属官名单。”
“这么快?”
徐晃咋舌不已道。
卫宁嗤笑道:“执金吾不定,董卓心中不安,长安朝野内外也是人心惶惶,那时执金吾可就不是香饽饽,而是神憎鬼厌的存在。”
“喏。”
徐晃恍然大悟。
入长安狱。
释放前任黄门侍郎荀攸。
早已被关注卫宁的三公九卿,董卓,李儒等人所获悉。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做出动作,他们都在等候执金吾属官名单。
若最终名单引得一方不满,介于两股势力中间的执金吾,瞬间便会落得众矢之的的下场。
临近日落。
长安城的宵禁也准备开始。
而此时,徐晃却匆匆将一份名单送入郎中令府。
是夜。
相国府,大堂之中。
董卓,董旻,吕布,徐荣等人依次而坐。
“相国。”
李儒翻看着布帛名单,眉头紧锁道:“卫叔景所用这些人,真的是难以理解啊。”
“念。”
董卓半卧在踏上,眸子闭合道。
“右丞为中郎将徐荣,左丞为旧黄门侍郎荀攸。”
“司马为其门客徐晃,左中候为并州都尉高顺,右中候张济从子张绣,京辅都尉为朱儁之子朱皓。”
“中垒为廷尉正钟繇,寺互为讨虏校尉贾诩。”
“武库为骑都尉李肃,都船为杨彪之子杨修。”
李儒面色怪异,朗朗说道:“除却分封官职之外,还启用了年仅十七岁的杨修!”
“如何?”
董卓眸子猛然张开。
李儒点了点头,叹道:“恰到好处,不过就是荀公达有些问题。”
“无妨。”
“代价罢了。”
董卓瞥了眼坐下的吕布,冷声道:“卫叔景不过问奉先之事,再者大汉以右为尊,调徐荣为右丞,为的便是荀公达。”
“相国圣明。”
李儒起身作揖道。
“嗯。”
董卓思忖道:“明日一早,本相便返回郿坞,你给录簿之人发去策书,十日内到任执金吾,长安便交给你与董旻了。”
“喏。”
李儒,董旻二人应允道。
“奉先。”
董卓起身端坐,告诫道:“记得约束麾下之人,莫要在长安挑起乱事,执金吾建立,内参本相旧部,三公九卿属官,保不住明日你帐下兵卒便会被关押在狱中。”
“喏。”
吕布起身恭敬道。
董卓再度道:“徐荣调入执金吾,帐下军士交由董旻执掌,切忌要管好军纪。”
“喏。”
徐荣,董旻再度应道。
“散了吧。”
董卓挥袖走向卧房。
执金吾虽被卫宁执掌,并且被平衡势力。
可是,却也将整个执金吾给架空,故而他对朝中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还不若返回郿坞。
“喏。”
众人应声退出大堂。
“文优。”
徐荣扶剑而行,低声询问道:“某一个中郎将,却被调任为执金吾右丞,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徐将军。”
“不可胡说啊。”
李儒眸子一瞪,劝谏道:“执金吾掌长安巡查缉狱事,可以名正言顺的巡查皇城。”
“嗯。”
徐荣微微一愣。
李儒再度说道:“而今,朝中公卿蠢蠢欲动,势必要对我们动手,你有执金吾右丞的身份在身,也好方便行事,切忌不可得罪卫叔景,反而要多加询问他的意思。”
“喏。”
徐荣怅然一叹道。
“卫宁。”
“好手段啊。”
李儒看向执金吾府方向感慨万千。
可惜,他根本不清楚,也未曾看透真意。
卫宁不只是在持恒,而是在进行庞大的窃取计划。
窃取的不是权利,兵卒,而是乱世所需的治理之才与武将。
荀攸,徐荣,钟繇,高顺,贾诩,都将是他屹立于世界之巅路上不可或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