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门前。
车舆朝太守府徐徐而行。
从木杆上垂摆下来的卫字长旗,随风摇曳摆动。
“太守。”
“凉州王邑吗?”
卫宁目光闪烁不定的呢喃。
熹平年间,董卓被征为司徒掾属,出任河东太守。
现任河东太守王邑,凉州北地人士,师从太尉刘宽,可以说是董卓派系的棋子。
故而,整个河东,处于西凉军的掌控范围之内。
他想要入长安,在王允颠覆朝局的阴谋中存活下来,并且收获既得利益,可谓是千难万险……
半刻钟后。
安邑城东,太守府前。
太守王邑,携郡内各级官吏出府相迎。
由此可见,哪怕是衰落的卫氏,在河东地区都拥有极大的话语权,连太守府都不得不俯首。
“叔景公子。”
“见过三公子。”
太守王邑,郡丞范先,都尉卫固等等无不作揖。
“王府君。”
“不可如此屈身。”
卫宁行至车下,作揖还礼道。
“请。”
“入内说话。”
王邑摆手朗笑不已道。
卫宁也不拘谨,踏步走在前方,说道:“山河破碎,边疆不宁,太守可曾寻到其他游骑的踪迹。”
“不曾。”
王邑满是无奈的回应。
南匈奴入侵,直入河东腹地。
这种情况的发生,证明西凉,并州西部的边塞,溃烂的不成样子,戍边军又是何等无力。
进入大堂。
府内仆从第一时间端上火盆。
在两侧桌案摆下酒水,肉食,并且随侍在左右。
“三公子。”
河东都尉卫固端起酒樽,恭敬道:“数日前,公子携兵鏖战南匈奴游骑,方止河东之祸,末将羞愧啊。”
“仲坚。”
卫宁目光凌厉几分,呵斥道:“你是卫氏出身,也是旁族饺子,何时能变得果敢些,为郡中分忧。”
“某知错。”
卫固脸色顿时变得羞愧无比。
他生性多计而无断,借着府门荫庇,才能坐稳都尉职。
现在被卫宁当众职责,纵然落了些名声,但也不至于羞恼,更不敢驳斥。
“嗯。”
卫宁拂袖看向主位,沉声道:“此次前来太守府,欲与诸位告别,也劳烦太守日后多照拂卫府。”
“告别?”
“却是为何?”
瞬间,大堂内部嘈杂不断。
王邑,卫固等人,都难以置信自己所闻。
几天前,卫宁刚领军打了一场胜仗,护住河东百姓,被人称赞为百姓壁垒。
现在,大战初停,就要舍弃河东而去?
“哎。”
卫宁端起酒水抿了口,无奈道:“多年前,家父与左中郎将定下婚约,当得入长安履行约定了。”
“蔡伯喈。”
王邑瞬间明悟,淡笑道:“大汉之美谈,公子放心去吧。”
“王府君。”
卫宁抬头淡笑道:“昭姬乃蔡师之女,更被赞为大汉第一才女,卫叔景不过受父辈蒙荫的小辈,此次拜府前来,欲请今年河东察举资格。”
“当得。”
“公子严重了。”
王邑起身说道:“若无叔景公子,河东二十县早已遍地狼烟,百姓凋敝,某今夜便写孝廉书,呈递长安郎中令府。”
“多谢。”
卫宁作揖还礼道。
“恭喜公子。”
“此乃河东之幸。”
卫固,范先等人无不起身恭贺。
大汉早有制度,州郡可岁举二人,一为孝,一为廉,先隶属光禄勋,拜为郎官,属于备选官吏。
凭卫氏声望,加上蔡邕在朝着的威望。
恐怕,卫宁初举孝廉,便能在长安立足,远超他们这些郡属官。
“过誉了。”
卫宁摇头苦笑道:“非河东之幸,而是我之幸。”
“公子自晦了。”
卫固眼中满是笃定。
卫宁的才能,学识,统帅能力远超常人。
连大公子卫觊都自叹不如,任其掌控府内大事。
他无比确信此次长安之行,必是卫氏重新矗立于大汉之巅的开始。
“啪嗒。”
卫宁踏步行至堂中,将手炉放在桌案上,淡笑道:“如此劳烦王府君,叔景出门仓促未曾携带大礼,此手炉便赠与太守。”
“不可。”
王邑连忙摆手道。
“当得。”
卫宁退回两步,作揖道:“河东卫氏,以信义立足于天下,若不然便如这青云之烟,风吹即散,不多叨扰了。”
“好。”
王邑若有所思的应道。
“告辞。”
卫宁转身朝府外走去。
卫固第一时间追逐左右,俯身相送出堂。
“太守。”
“府君?”
范先等人不由朝上位喊道。
“青云之烟。”
“青云之臣?”
王邑看着手炉中冒出的缕缕青烟,叹道:“公子此去长安,何须我等相送。”
“嗯?”
范先等人顿时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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