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门前,曲在尘、洛易从外面回来,刚走下马车,看到另一辆马车也停在门前,两人略等了片刻,曲在凡与随从孟轩从马车上走下来。
曲在尘望向曲在凡道:“大哥,今日这么早就放衙了?”
曲在凡道:“今日衙门无事早些回来了,刚好,我有事找你,你若无事一起去我书房吧?”
曲在尘点头:“好,我随大哥去你书房。”
曲在凡点头,两人一起走回曲府,洛易、孟轩缓缓跟在后面。
四人刚进入曲府,曲老夫人身边一个侍女远远瞅见几人,忙加快脚步赶到曲在尘、曲在凡身边施礼道:“大公子、二公子,老夫人说如果两位公子回府,请两位公子先去正厅。”
曲在尘道:“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犹豫了片刻迟疑道:“夫人闹着说要把二少夫人赶出曲府。”
曲在尘凝眉:“原因?”
侍女又犹豫一下道:“二少夫人刚才.打了夫人一巴掌。”
曲在尘、曲在凡惊异难信,曲在凡道:“话不要乱说,夫人可是二少夫人的婆婆,她怎会出手打夫人,你看见了?”
侍女忙慌张道:“大公子,这种事,我岂敢乱说,我确实.远远看见.刚才在湖边,二少夫人.确实打了夫人一巴掌,家中很多仆从都看见了,我还看见,夫人和三小姐发怒要打二少夫人,兰姑娘把夫人和三小姐扔..扔下湖了。”
曲在凡、曲在尘皆皱眉,曲在尘道:“原因呢,二少夫人为何要打夫人?”
侍女忙摇头:“我不知道,我站的远,没听到她们说什么,不过兰姑娘把夫人和三小姐推下湖后,二少夫人与兰姑娘一起紧忙离去了,当时,从小公子还搀扶着一位一身湿衣的公子,一起随二少夫人回了悠云苑,那位公子似乎是二公子院中的陈行公子,听其他人议论,二少夫人是因为陈公子才与夫人、三小姐发生争执的。”
曲在尘:“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施礼转身离去。
曲在凡凝眉迟疑一下道:“在尘,如果侍女说的是真的,这次从兮行事欠妥吧,我知道从兮爽性明快,行事不拘小节。可不管什么原因,母亲都是她婆婆,她先出手打人,再把母亲和妙之推下湖,似乎过分了些,现在天还凉着,母亲上了年纪,腿骨有些不好,容易受冷的。”
曲在尘母含一丝怒意道:“我知道,不管什么原因,她出手打母亲都不容人伦,待弄清事情经过,我会处置她,此后不会再让她对母亲不敬,只是.我并不想让她离开曲府,请大哥原谅。”
曲在凡道:“你这话说重了,她是你的妻子,她的去留自该由你做主,其实从兮灵秀和暖,我和你大嫂都很喜欢她,有她在,曲府热闹多了,只要她对母亲行事不要太过肆意,我也是很希望你和从兮和睦走下去。先去正厅问问事情原由吧。”
曲在尘点头未言,与曲在凡向正厅走去。
曲在凡、曲在尘四人走至正厅前,看到从兮、云闲、兰初、从然、陈行五人也正走近,陈行竟穿着曲在尘的衣服。
曲在尘暗忖,一定是从兮擅自到他卧房,取了自己的衣服,拿给陈行穿的,曲在尘目中怒意加甚,待从兮走近,盯着从兮目光道:“你打了母亲一巴掌?”
从兮坦诚点头:“是。”
曲在尘忽然靠近从兮,伸手抓住从兮手臂道:“原因?”
从兮手臂被曲在尘抓的生疼,锁眉道:“祖母他们在厅里等着,到里面说吧,不然我还要多说一遍,你先放开我。”
曲在尘没有松手反而更加力紧握从兮手臂,一字一句道:“不管什么原因,母亲都是你婆婆,你打了她竟没一丝悔意?这么坦然,你是觉的自己没错吗?”
从兮受不住痛,皱眉痛喊道:“曲在尘,你弄痛我了,你先放开我。”
兰初忙抓住曲在尘手臂,用力向外扯,却未扯动分毫,兰初怒了,松开手,拔出剑,指向曲在尘道:“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旁边的洛易看到,想上前拦住兰初,犹豫一下,却没敢轻动,又怕曲在尘受伤,更怕曲在尘伤到兰初,甚至无措忧急。
曲在凡忙拦在曲在尘身前道:“兰姑娘,你别冲动。”曲在凡又忙转身望向曲在尘道:“在尘,说好的,先弄清事情原由的,你这是做什么?你一向处惊不变、沉稳持重,这次怎么这么冲动?你先放开从兮,祖母、父亲、母亲都在厅里等着我们呢?”
曲在尘还未开口,云闲插话道:“我知道在尘冲动的原由,要不要我现在给大家讲解讲解,本公子保证讲的绘声绘色、精彩绝伦,让老夫人他们多等会没关系吧?”
曲在尘犹豫一下,松开从兮,从兮忙退远一步,揉着手臂,目含惊怯望向曲在尘,碰上曲在尘怒利的目光,从兮又不由后退一步,目光更加畏怯,面色似有委屈恼怒,从兮深呼一口气,转开眼不再瞅望曲在尘,转身向正厅走去,众人紧跟着走向正厅。
正厅内,曲老夫人已高坐在上首,曲老爷、曲夫人、曲妙之、风念轻、杨思善、杨思真也依宾主分坐两侧。曲老夫人面容平静,双手端杯,缓啜茶水,曲老爷似在劝解曲夫人,曲夫人已换了一身洁净干衣,只满脸怒火犹在,不甘不满嘟着嘴,显然刚被曲老夫人训斥过。曲夫人左脸上明显一个巴掌红印,鲜红赫赫,不时惹众人瞥望。曲妙之满目怒容,双手搅拧帕子,从兮暗忖曲妙之应将那帕子当自己了。杨思善、杨思真、风念轻不时瞅一眼曲夫人,皆面露疑惑。
众人见从兮、曲在尘、陈行等人走进正厅,皆转头望向他们,除了曲夫人、曲妙之怒瞪向从兮,其他人瞅望着从兮,皆满眼惊疑。
从兮进入厅内,向曲老夫人、曲老爷、曲夫人施礼,站在厅中未动,曲在凡、云闲、曲在尘向曲老夫人、曲老爷、曲夫人施礼后,曲在凡、云闲落座,曲在尘站在在从兮身旁,兰初、从然、陈行只站在从兮、曲在尘身后。
曲老夫人望着从兮平静开口道:“从兮,你母亲说她脸上的巴掌印是你打的,是不是?”
从兮点头承认道:“是。”
曲夫人立即高喊道:“母亲你看,我说是她打的我,母亲你还不信,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这野丫头,竟出手打我这个婆婆,她忤逆不孝,离经叛道,母亲还不做主,现在就把她赶出曲家?”
曲老夫人盯着从兮皱眉道:“从兮,为什么打你母亲,无论如何,她都是你婆婆?”
从兮:“只是一场意外,我本想打曲妙之一巴掌的,孰料母亲突然冲到曲妙之前面,我收力不及,那一巴掌就落在母亲脸上,我真的无意对母亲不敬,虽是意外,我道歉。”
从兮说完,躬身下拜,向曲夫人深深施一礼。
曲在尘听到,转头深望一眼从兮,心中微松了口气。
曲夫人高声怒喊道:“你道歉管什么用,我还是挨了你一巴掌,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离经叛道、枉顾人伦,你大逆不道,罪该活刮。母亲,这次必须让在尘休了她,曲家有我没她,我和她你们只能选一个,不管怎样,她必须离开曲府?”
曲老夫人皱眉道:“罗嫣,你先别说话,让我们弄清事情脉络,现在选一个,你不怕我选从兮?”
曲夫人被曲老夫人这句话惊住了,半响没回过神。
曲老夫人又望向从兮道:“为什么要打妙之?”
从兮:“因为曲妙之为了一株破花,差点害了陈行性命,她还毫不知错,只振振有词辱骂陈行,从兮实在看不过,一时冲动,就想让曲妙之受点惩罚,让她懂点事理。”
曲妙之高声道:“什么破花,那是我的天幽香,是大哥费了不少周折特意从西域购回的,我刚才说了,有钱都没地再买一株,他毁了我的天幽香,我不应该让他吃点苦头吗?我又没想害他性命。”
从兮道:“你没想害陈行性命,那他为何差点淹死在湖里,你敢说,不是你和母亲让人把陈行扔下湖中的?”
曲妙之道:“是我和母亲让人将他扔进湖中的,可我们只想让他吃点苦头,让他受点惩罚,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和母亲也会让人将他捞上来,也会救他的。”
从兮:“我若不多管闲事,你和母亲怕被官府押去府衙大牢了,还能坐在这里训斥我,曲妙之,当时的情况你看得分明,府中不少仆从也看得真切,你扪心自问,若我和兰姐姐晚到几个呼吸,陈行还有性命吗?等你和母亲让人将他捞上来,怕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你们如何救他,是你有起死回生之法,还是母亲有逆天续命之术?”
曲妙之道:“我.我们,若不是你恰巧到了,我正准备让人将他捞上来,几个呼吸都不会晚,你们能救他性命,我和母亲也能?”
从兮:“我赶到时,可没听到你喊人救陈行,只瞅见你和母亲幸灾乐祸,盯着陈行手指在湖中沉浮?你们不是打算晚几个呼吸救他,是打算晚半里路再救他吧?再则,即便那时你们将陈行捞上岸,你们确定救得了他?兰姐姐以内力逼出陈行腹内积水,才保下陈行性命?曲三小姐,凭你那点微末武艺,你确定你能救得了陈行?你即便喊曲府护院过来,你确定他们能及时赶过来,救下陈行?”
众人自曲妙之、从兮的争吵中,大概明白事情真相了,就是陈行不慎毁了曲妙之天幽香,曲妙之、曲夫人气怒,将陈行扔下去,要惩罚陈行,谁知她们让陈行在湖中待的太久,差点害了陈行性命,幸亏从兮及时赶到,不然,事情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