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之面色慌窘,还未想好怎么回答,从兮盯着曲妙之目光又铿锵道:“曲妙之,一陈行无心毁你花木,只是世间之事,终难脱意外,你不知宽量大度,张口辱骂,私下刑罚,无半点过错吗?若陈行意外毁你花木,该当被你扔进湖中,吃尽苦头,那你意外差点害他性命,他该如何刑罚你?二你差点害人性命,却毫知错,陈行醒来,你不知赔罪,却继续低瞧辱骂他,你无错吗?三我和兰姐姐及时赶到,不仅救了陈行性命,还免去你和母亲一场误杀之罪,你不感激感谢我和兰姐姐,却一直指责我这个二嫂,你没错吗?你让祖母评评理,若那一巴掌落在你脸上,你可冤屈?”
曲夫人不满了,指着从兮怒道:“野丫头,你胡扯什么,这个什么陈行毁坏了妙之的天幽香,我们罚他吃点苦头,有什么不对?你别把自己吹上了天,妙之更才说的没错,若不你多管闲事,我们也不会让他死去,你帮了我们什么?反倒是你,你不仅打我一巴掌,还让这兰丫头把我妙之扔进湖中,你大逆不孝,该当何罪?”
从兮:“母亲,你意外挨了一巴掌后,怒火冲天,想直接把我撕碎了,你都不知你当时面容多狰狞可怖,兰姐姐太担心我了,才把你和曲妙之从我身边扯开,无意中把你们推下了水,兰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我代兰姐姐向母亲致歉,请母亲大量海涵,宽恕兰姐姐无心之举?”
曲夫人怒道:“野丫头,你说什么,你才面目狰狞可怖呢?你说的轻巧,她把我和妙之推下水,你一句意外,就想让我这么轻轻松松放过她,你有这么大面子,她有这么大面子,若你们知道一点廉耻,你现在就自请下堂,给我离开曲家?”
从兮眼珠一转,望向曲在凡道:“大哥,我想问一句,母亲和曲妙之把陈行扔进湖中,差点将陈行淹死,曲府众多仆从、侍女为证,若非我和兰姐姐及时赶到,陈行就死在母亲和曲妙之手中了,陈行是否可以到府衙击鼓鸣冤,状告母亲和曲妙之杀人未遂之罪?”
曲在凡愣了一霎,还未回答,曲夫人一拍桌子道:“野丫头,你胡说什么,妙之刚才说了,那就是一场意外,我们根本没想杀人?”
从兮望向曲夫人缓缓道:“可陈行毁坏曲妙之天幽香是意外,我打了母亲一巴掌是意外,兰姐姐把母亲和曲妙之推下水也是意外。若陈行该罚,我该受罚,兰姐姐该罚,母亲和曲妙之总不能逍遥家规律法外吧?母亲和曲妙之差点伤了陈行性命,若说一句无心意外,便可轻巧揭过,母亲又有何理由处罚我、兰姐姐和陈行?曲家总不至,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作为家规门律吧?”
曲夫人语结,指着从兮:“你.你.你..”
半晌也想不辩解之词,抬头瞅一眼众人,似乎找不到帮自己的人,转头瞪向曲老爷道:“曲逸,你干坐着做什么,没听见那野丫头怎么顶撞我的,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吗?”
曲老爷瞅了一眼从兮,面露为难道:“从兮只是与你说道理,我觉得她说的挺在理的,没什么好反驳的啊?”
曲夫人气恼:“曲逸,你混蛋,你除了看着别人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你个...”
曲老夫人高声道:“行了,罗嫣,你和曲逸回到自己房间,爱想怎样撕闹就怎样撕闹,当着几个孩子、还有客人的面,别太失礼了,你消停会。”
曲老夫人扫视一眼陈行、曲妙之、曲夫人、兰初,先望向陈行道:“陈公子,事情因由,我大概听明白了,此事最前起于陈公子,陈公子虽无意毁了妙之天幽香,可你也算无心有过,罗嫣和妙之有心罚你,差点酿成意外,害了陈公子性命,终是她们有心无意之行,既然都算意外,便两消互抵如何,陈公子不再追究罗嫣、妙之误伤你之事,亦不必再赔给妙之一株天幽香?”
陈行惊疑一霎,忙躬身向曲老夫人施礼道:“是,陈行听凭老夫人决断。”
曲老夫人微点点头,望向从兮、兰初道:“从兮,你打了罗嫣一巴掌,兰姑娘将罗嫣、妙之推下水,虽是意外,也算无心之过,本也该受罚,不过,你们终救了陈公子性命,也免了曲府一场祸患,算你们功过相抵,这次就不罚你们了。”
“谢祖母,祖母英明。”“不行,我不同意,这野丫头可是打了我一巴掌,还把我推下湖,不能这么轻易饶了她?”
从兮、曲夫人同时开口,对曲老夫人的决断及时表达了异意。
曲老夫人凝眉盯着曲夫人厉声道:“罗嫣,整场事太多意外,唯一不是意外的,就是你和妙之睚眦必究,起了歹心,将陈公子扔进湖中,即便陈公子毁坏了妙之花木,人家无心之举,不能宽容待人,平和与他商量解决之道吗?你们不知如何处理,不能及时寻我吗?曲家家规哪条准你们蛮不讲理、跋扈张扬、欺凌弱小了?若你们宽厚待人,会有后面的事吗?我看,罪该受罚的就是你和妙之,念在你挨了从兮一巴掌,又几次丢落湖中,我就不罚你了,你好好想着自己错在那里。”
曲老夫人随即望向曲妙之道:“曲妙之,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一直留在你母亲身边,自小没有好好教养你,让你至今不明事理,不知善恶,三番五次,心歹念恶,跋扈行事,看来,前几日你二哥让你跪祠堂几日,也是轻罚你了,我再罚你将《十善业道经》和《金刚经》各抄写一百遍,若这次,你再欺凌弱小,歹恶行事,我绝不轻饶。”
曲妙之听到,似有些不甘,可抬头碰到曲老夫人威厉的目光,又不敢争辩,低着头,算默认了。
曲夫人听到曲老夫人只罚了曲妙之,甚是不满,思索片刻,望向曲老夫人道:“母亲,妙之该挨罚,这野丫头也不能免过,她没全说实话,她不守妇道,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和那个陈行差点做出不堪入目的非礼之事,她不该受罚吗?”
众人听到,皆惊讶望向从兮、陈行,连曲在尘都微凝眉,转头望向从兮,从兮碰到曲在尘目光,略有尴尬,却未开口解释。
陈行愣了一霎,立即脸红急喊道:“没有,我和从兮清清白白什么都做过,请夫人不要诬蔑我们。”
从兮转头望向陈行道:“陈大哥,你先别急,是没有,不过曲夫人说的是差点,也不算冤枉我们,我来解释。”
陈行诧异睁大眼,不明所以。
从兮没再理睬陈行,望向曲夫人道:“母亲,您应看的真切,我不过想给陈行度气而已,他当时气若游丝,随时要断气的样子,我被他吓的也差点断气,忽想起旁人说起的吹气救人之法,便想试试,所谓医者父母心,父母之心,还分什么男女之别?再说,兰姐姐拦住我了,她以内力救了陈行,我和陈行便什么都没发生,我为何要改挨罚?”
曲夫人:“什么医者父母心,你又不是医者,救人就可以不顾男女之别吗?要不是这兰丫头拦住你,你和他就真的做出非礼之事了,大庭广众之下,你和别的男子做出那种事,你是不是故意想让在尘难堪?”
从兮脱口道:“天地良心,我绝没有,当时净顾着救人,我根本没想起曲在尘,更不会有其他计较。”
众人听到,皆惊愕诧异望向从兮,又不约而同盯向曲在尘,曲老夫人瞅一眼从兮,不由摇头失笑。云闲瞅一眼曲在尘,一脸黠笑。曲在尘盯着从兮,目光微眯。
曲夫人愣了一霎,气恼开骂道:“你个混账,你和别的男子做非礼之事时,竟说没想到过在尘,你把在尘当什么?你有半点心思放在尘身上了吗?在尘,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她野丫头根本丝毫不在意你,她就是为了贪曲家富贵,才赖上你的,你就真被她迷了眼,一直要留着她吗?不怕将来拿了你的银钱跟别的男子跑了?”
从兮也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转头望向曲在尘,发现曲在尘目光似乎冰寒异色,愣了一霎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也和你母亲一样曲解人意、断章取义啊?我说了,我当时只想救人,哪有功夫计较那么多事?我若真计较了,陈行或许就没命了?”
曲在尘:“兰姑娘计较了,陈行不依然活着?”
从兮愣了一霎:“我不知道兰姐姐可以用内力逼出陈行腹内的积水啊,我早知道早让兰姐姐施为了,我何必出头惹事?”
曲在尘:“从然不是一直在你身旁,当时湖边没有其他仆从、护院?”
从兮又愣了一霎:“哦,那个..救人心切,太忧急了,一时忘记让其他人来做了。”
曲在尘目光又微眯起,语带怒意道:“所以夫人为这一忘,受些惩罚,也是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