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兮瞅一眼木匣,疑惑道:“这是?”
曲在尘:“自己打开看看。”
从兮伸手掀开箱盖,一个完整的玉屏风静静躺在箱底,从兮惊诧望向曲在尘:“给我的,为什么?”
曲在尘淡淡道:“免得你们再气晕母亲,也免得你再深夜难眠,扰我清梦。”
从兮眼珠又转闪一下,望着曲在尘开怀道:“曲二公子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令人敬佩,为了成全你的诚心孝意,这块屏风我就不客气收下了。还有,我以后绝不做扰你清梦的事,你若是失眠了,我去何爷爷那里帮你拿安神药..。”
曲在尘瞅一眼云闲,淡淡打断:“俞嫂见你回来,已将饭菜送到你房间,一会怕要凉了。”
从兮欢颜未退道:“哦,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提到饭菜,真饿了。”从兮转头望向云闲:“我先回去了,屏风放你这里吧,明日记得带给镖局。”
云闲微笑点点头,从兮随即站起身,脚步轻快,欢跳着离去。
云闲面带玩味,盯着曲在尘戏谑道:“饭菜送的当真及时,曲二公子何时学会体贴关心别人了,你这是移情别恋,想抛弃本公子了,本公子真是好伤心...”
曲在尘未理睬云闲,转身踱步离去。
翌日清晨,从兮、曲在尘、云闲、兰初、从然、洛易六人刚坐下吃早饭,曲在凡带着郁卓匆匆走进饭厅,不等众人开口拜问,曲在凡先询问道:“在尘,今早府衙接到报案,吕家又死一人。简大人要养伤,知府大人让我去查探案情,你们昨日在吕府查问了一日,应对吕家的事熟悉些,你今日随我一起去吕家吧?”
众人皆诧异不已,曲在尘道:“死者是谁?”
曲在凡:“严邻,据说是被他自己的佩刀刺死的,吕家人说严邻死在吕素云灵堂内,像是为吕素云殉情,我已让梁仵作先赶去验尸了。”
曲在尘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云闲道:“有意思,我也去。”
从兮道:“我也去,兰姐姐你今天就不要去,在家里好好养伤,让从然在家陪你。”
兰初犹疑了一下,点头道:“好。”
曲在凡、曲在尘、云闲、从兮、郁卓一起坐上马车,洛易与曲在凡亲随并肩坐在车外,驶去吕家。
云闲抱着装有玉屏风的木匣顽笑道:“从余珍珍开始,一晚上死一人,徐知府快坐不住了吧?”
曲在凡叹气道:“是,今晚若再死一人,知府大人或能焦忧的亲自验尸。你们查到什么?”
从兮望向郁卓:“郁卓,你和苍泽昨天可有查到,前晚何人去过金辉家中?”
郁卓摇头道:“没有,凶手应是趁深夜街上无人,悄悄进入金辉家的,可左右邻舍都说,晚上没听到金辉家有敲门声,也没有查到院墙上有攀爬痕迹,所以我们觉得凶手要么会武功,用轻功飞跃进院中,要么金辉为了等凶手没有锁门,凶手来到金辉家门外,直接推门进入金辉家中。”
从兮凝眉道:“若如此,金辉这边就难查下去了。余珍珍这边呢,洛易查到什么吗?”从兮望向曲在尘。
曲在尘微摇头:“也没,余珍珍从常家到茗香斋,再从茗香斋到常家,一路上,都有人见过她,她没在途中做任何停留,也没人见她与其他人搭话,她在茗香斋选购胭脂时,身边也都是女子,没见她与什么男子答言,没查出异常。”
从兮皱眉:“怎么会?按我们先前的推测,她应该就在购买胭脂途中遇到了孩子生父?”
曲在凡:“或许你们推测错了,常安就是真凶。”
从兮思索道:“先前的推测,是依据余珍珍被害前的心性言行,还有找到的证据推断出来的,并非凭空猜测,应该没错啊?”
曲在尘道:“也不一定是我们推断错了,或者余珍珍在购买胭脂的路途中,只是与孩子父亲说了一两句话,并没有多交谈,随即便分开了,别人并未留意到,洛易自查探不出那人身份。”
从兮思索道:“若是这样,找出那人就不容易了,看来要想想其他法子。”
曲在尘:“我已经让洛易派人追查五个月前余珍珍动止行迹,或许能找到他。”
从兮点点头:“希望能发现些线索吧,不然,常安就危险了。哦,对了,昨日吕家那些马是怎么回事,因为鞭炮受了惊?难道有人为了阻止我们查案,想借惊马谋害我们?”
曲在尘:“马匹是那些镖师走票带来的,有两个六七岁的孩童顽劣,将一串鞭炮点燃,扔进了马厩,才惊了马匹,那孩童是吕家仆从的两个孩子,我让洛易查探过,并没发现可疑之处,昨日之事,应只是一场意外。”
从兮:“哦,昨日梁仵作查验吕素云尸首,他说吕素云死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曲在尘:“额骨碎裂而亡。”
从兮思索道:“额骨碎裂?就是说,吕素云真是撞在假山上,撞裂头骨而亡?地上的木珠,假山上血迹,再加现场无外人在场,及梁仵作验尸结果,官府都能断吕素云意外死亡吧?可风宁看到的黑影又是怎么回事,当真是风宁眼花了?”
云闲:“吕素云被人从后面用力推一下,扑撞上旁边假山,看上去也像自己不慎滑倒,丢了性命。或许风宁姑娘并没看错,那个黑影就是推倒吕素云之人。而严邻昨日虽是悲痛,却没看出他有轻生之念,应不会自杀。或许.严邻的死与那个黑影也有关,严邻或许察觉到了什么,被那黑影灭了口?”
曲在尘点头:“是有这个可能,到吕府查探一翻才能知更多线索。”
从兮、曲在尘、曲在凡、云闲几人到了吕家,直接走进吕家灵堂,一眼瞅见,严邻尸首侧身躺倒在吕素云棺椁旁,严邻前腹插着一把刀,从兮几人昨日见过,是严邻自己的佩刀。梁仵作正在验看严邻尸首,众人查看一圈,灵堂内规规整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梁仵作站起身,向曲在凡施礼道:“曲大人,据卑职查验,死者就是在这里遇害的,死亡时辰大概是子时,死者是腹部中刀而亡,刀口上深下斜,是从下至上,平斜插入,符合双手握刀自刺腹部的特征,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新伤,左手浸满血迹,右手只有大拇指沾有血迹。”
曲在尘听到,走到严邻身旁,蹲下仔细查看严邻双手,曲在凡道:“发现了什么?”
曲在尘摇头:“现在还不确定,这里没有打斗痕迹,严邻身手不弱,如果他不是自尽,杀他的人要么武艺高他太多,严邻来不及还手就被对方打昏或直接杀了。要么是严邻熟悉却绝没料到会杀他之人,严邻丝毫没有防备,才没来得及的还手。我们先去镖师那边查问一下吧。”
云闲道:“也好,这个箱子还不轻呢,对了,我干嘛一直抱着啊,洛易,过来,该轮到你了。”云闲把箱子抛给洛易。
曲在尘、曲在凡、从兮、云闲、洛易、孟轩几人刚走进镖师住的院子,昨天见到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镖师从屋内快步迎出来,中年男子边躬身施礼边恭敬道:“见过云公子,见过曲二公子,见过二少夫人,在下昨天眼拙,不识泰山真容,失敬了。”
云闲悠闲道:“你没眼拙,昨天是我们几人,今天还是,还没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呢,咱们就坐在外面聊吧,亮堂。”云闲看到院中有个石桌,旁边围摆着几个石凳。
中年男子忙道:“好,好,几位请,王力,赶快去泡茶。”
曲在凡、曲在尘、从兮、云闲在石桌旁坐下,洛易将木匣放到桌面上,云闲伸手掀开匣盖,望向中年男子道:“这个是赔你们的,验验货吧?”
中年男子盯瞅玉屏风半响,讶然惊愣片刻,抬头扫视着云闲几人没敢动。
云闲淡淡道:“这是昨天那位简大人赔给你们的,你们昨日不是理直气壮,高言大语,要人家赔你们玉屏风吗?我们简大人说到做到,仔细瞧瞧,这玉屏风与你们原来那副是否一摸一样?”
中年男子露出一丝赧愧:“其实.我知道昨天也不全怪简..”
云闲打断道:“玉屏风已经替你们找到,其他无用的话不必多说了,如果可以,你和你那些镖师兄弟以后试试敢作敢当的滋味吧。”
中年男子更加羞愧,忙点头道:“是,是,谢谢云公子,谢谢各位。”
云闲望了一眼曲在凡道:“这位是槿州同知曲大人,严邻之死,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还请老兄如实回答。”
中年男子忙抬手躬身施礼道:“小人陈飞,见过曲大人。”
曲在凡点头道:“陈飞,你是票局总镖头?”
严邻点头:“是。”
曲在凡:“严邻是镖局副总镖头,你与他应该非常熟识吧?”
陈飞再点头:“是,我们家中长辈也都是镖局中人,我与严邻自幼相识,也多次一起走镖,算比较熟识。”
曲在凡:“以他的性情,你觉得他会殉情吗?”
陈飞脱口道:“不会,他即便想殉情也不会现在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