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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钱袋案 31章 为何假扮我儿媳?

    曲在凡忙问:“为什么?”

    陈飞道:“素云走后,他这两日确实痛不欲生,但我们经常走镖,也是见惯生死之人,我认为他还受得住。昨晚我到灵堂和他聊了几句,他情绪已经缓和了些,更没有求死之心。

    严邻这个人很重义气,昨晚他知道玉屏风碎了,说简大人是为了帮他查素云的死因,才随他来到吕家,不能让简大人一人担过。若将来舒王爷怪罪,就由他担下所有责任,这样镖局和简大人都能无事,反正他现在无牵无挂,也不怕连累家人,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自杀殉情?”

    曲在凡道:“无牵无挂,严邻没有其他家人?”

    陈飞道:“严邻母亲去世的早,他父亲两年前走镖的时候也走了,严邻没有兄弟姐妹。”陈飞顿了一下道:“哎,素云人长的漂亮,家中又是富商,她不顾吕夫人反对,执意嫁给严邻,我们还以为是严邻前辈子积的福分,没想到他们夫妻是这个下场。”

    曲在凡:“吕素云与严邻是如何相识的,吕夫人为何反对?”

    陈飞道:“吕老夫人也是出身我们镖局,她有次带着素云回去探亲,素云就认识了严邻,两人一见钟情。吕老夫人虽说出身镖局,可她现在是槿州富商,想要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人家,也担心走镖危险,让自己女儿整日担忧受苦,因此,当初坚决不同意素云嫁给严邻。可素云性子坚毅刚烈,不顾吕老夫人反对,自己从家里偷偷跑出去,和严邻私下成了亲,吕老夫人也只能接受了。”

    曲在尘突然插口道:“吕老夫人出身镖局,应学过武艺吧?”

    陈飞点头:“是,我们镖局出生的孩子,不分男女,大都自小就学武。”

    曲在凡道:“严邻与你们镖局中人,特别现在住在吕家的镖师可有仇怨?”

    陈飞思想了一下,摇头道:“偶有意见不合,争执几句,但大家都没记仇,过后一样是兄弟。据我所知,严邻没与谁结大的仇怨。

    曲在凡:“昨晚子时你在哪里?”

    陈飞:“在自己房里坐着。”

    曲在凡:“子时,还没入睡?”

    陈飞:“昨日玉屏风被毁,我们担忧舒王怪罪,焦躁烦闷,一直睡不着。曲大人,你在怀疑我杀了严邻?大人,我跟严邻既是朋友也是兄弟,我与他无冤无仇没有理由杀他。更何况,严邻说了玉屏风被毁一事,将来舒王若怪罪有他担着,我昨晚私心琢磨,舒王爷和那个简大人我们镖局怕都得罪不起,实在不行,玉屏风的事就让严邻全担下算了,舒王面前,即便票局不能完全然脱罪,也能少受些惩罚,我不会杀他的。”

    曲在凡:“你别多心,我只是循例一问,既然你昨晚一直没睡,可有听到其他人出去过?”

    陈飞摇摇头道:“没有。”

    曲在凡:“严邻昨晚一直在灵堂?”

    陈飞道:“是,昨天府衙仵作离开后,他就一直待在灵堂,说要多陪陪素云。”

    曲在凡觉得无甚可问,转头望向曲在尘几人,见曲在尘正凝眉深思,片刻后,曲在尘望向陈飞道:“你房中可有纸笔,借用一下?”

    陈飞忙点点头:“有,我去拿。”

    晚间亥时,吕夫人挺着肚子,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兜帽遮头,从卧房悄步走出,轻轻合上房门,向外走去。刚行至假山石道旁,听到身后轻微响动,刚转头回望,后肩被人猛推一下,身子猛向假山撞去,眼看脑袋欲撞上假山,旁边忽又闪出一人影,急伸手拉抱住吕夫人,人影脚尖一瞪假山,两人飞跃而起,一起落回石道上。

    假山后随即亮光闪动,云闲、洛易、郁卓举着火把,自假山后面绕出,火光闪动间,吕老夫人瞅清吕夫人面容,不由惊诧道:“怎么是你?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我儿媳?你是曲二公子?”

    曲在尘还搂扶着从兮没有松手,望着从兮目光,略带责备道:“没事吧?不是让你觉察到吕老夫人出手立即闪开吗?”

    假扮吕夫人的从兮推开曲在尘手臂,站稳身淡定道:“我也要有机会闪开啊,吕老夫人武艺不俗,我察觉异常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这次谢了。”

    此刻,吕尚文、吕夫人、风宁也从后面拱门走过来,待三人走近,吕老夫人瞪着吕尚文怒道:“逆子,你与他们合谋骗我,今晚是你们故意设局,引我出来的?”

    吕尚文惊诧道:“母亲,我们并不知怎么回事,曲二公子、二少夫人说有人要害友琴和我们的孩子,只要今晚曲二少夫人扮成友琴的模样,从我们房中走出来,就能引出凶徒。我们想着,事情简便,不管真假,试试也无妨,所以听从了曲二公子、二少夫人的建议。曲家二少夫人说您悲痛伤心,她并没有十分把握引出真凶,事前尽量不要惊扰您,让我们等事情确定了再告知你,我们觉得二少夫人说的在理,便没将此事禀知母亲,只是.母亲为何在这里...”

    吕尚文忽想到什么,面色大变,转头望向曲在尘、从兮道:“曲二公子,二少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我母亲怎会谋害友琴?”

    曲在尘依然未言,望向前面,曲在凡带着捕快,举着火把向他们这边走来。

    待曲在凡几人走近,从兮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吕夫人有身孕,不易久站,还是到那边石凳上坐着说吧。”

    从兮径直走向石桌,曲在凡、曲在尘、云闲随后跟上,吕老夫人迟疑了一下也跟过去了,吕尚文扶着吕夫人慢慢走到石凳旁,吕夫人气色不太好,没有推迟,在石凳上落座,云闲将火把交给一个捕快,也闲悠悠坐下,其他人都站着没坐,从兮望向吕老夫人,先开口道:“吕老夫人,说说吧,你为何要杀我,或者说你为何要杀害自己的儿媳?”

    吕夫人脸带怒意,闭口不言。

    从兮不在意,淡然一笑道:“好吧,自古讲究个先来后到,礼尚往来。我先说说我们为何知晓你今晚会动手杀人吧,你下午在房中捡到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今晚子时,老地方不见不散。’那个纸条是我们家洛易公子趁人不备,偷偷放入你房间的。”

    吕老夫人听到,又惊又怒瞪着从兮。

    从兮没理会吕老夫人目光,继续道:“你捡到纸条,以为吕夫人今天给你送饭时,不慎遗落的,想着今晚吕夫人又要与人私会,便怒火中烧。再加,你本有杀她之意。因此,今晚定会跟踪吕夫人,寻找杀她的机会。如果吕夫人三更半夜死在外面,难免引邻里非议,有损吕家清誉。所以,最好还是让她在家里出点意外,就像吕素云一样,是吧?”

    吕老夫人面色由怒转悲,满眼痛悔愧疚。吕尚文、吕夫人、风宁三人听到从兮的话,皆觉不可思议,目瞪口呆望向吕老夫人。

    吕夫人神色大变,惊颤着声音道:“本有杀我之意?母亲,曲二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您当真想杀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痛恨我,我还怀着尚文的孩子呢?”

    吕老夫人怒瞪着吕夫人道:“你还有脸质问我,你自己做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自己不知道吗?”

    吕夫人疑惑,理直气壮,高声道:“友琴自问没做过任何愧对吕家之事,母亲认为儿媳做错了什么,不妨直说?”

    吕老夫人却低下眼,闭口不再言。

    从兮缓缓道:“吕老夫人,你不愿道出原由,是怕说出吕夫人所为之事,有辱吕家门庭,有伤吕公子体面吧?可是你今晚杀人未遂有目共睹,公堂之上即便不是死罪也要发配边疆。你走之后,吕公子似不善经商,那吕氏天染就要有吕夫人接手了,日后,吕夫人还会将吕氏天染交给她的孩子,不知那时吕氏天染是否要换个姓氏?”

    吕老夫人瞪了从兮一眼,迟疑一下,瞪向吕夫人道:“你个无耻荡妇,还敢恬不知耻,说自己怀着尚文的孩子,孩子是尚文的吗,是吕家的吗?三天前,尚文扭伤脚踝那晚,你出去做什么去了?”

    吕夫人听到,身子轰然瘫软,吕尚文亦面色惊骇,双腿不住颤抖,吕老夫人更加鄙夷道:“尚文,即便母亲不能帮你杀了她,你也要立即休了这个淫妇,当初真是瞎了眼,竟让你娶这荡妇进吕家大门。”

    吕尚文面色惨白,慌颤着嘴唇,还未开口,从兮已抢先道:“休妻要有证据,吕老夫人,你有何证据证明吕夫人与人私通?”

    吕老夫人道:“怀梅巷左边第二家就是她那奸夫,我那夜起身去茅房,刚好瞅见这淫妇从后门偷偷溜出吕家,便悄悄跟上她。她径直到那男子家中,我还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你们可以抓那奸夫来对质。”

    从兮听到吕老夫人的话,松口气道:“抓不到了,那男子名叫金辉,已经被人用砒霜毒死了。”

    吕老夫人诧异不解,望向从兮,从兮转头望向曲在尘道:“吕老夫人的话,足以证明吕夫人那晚确实去了金辉家,既然整过案情是你看破的,你来为吕家几人解谜吧,本姑娘可不喜贪人之功。”

    从兮说完坐到石桌上旁,抬臂支脸,静听书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