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
张守礼有些疑惑。
不明白李琩在听到李白之名后,
为何会如此开心。
不就是个穷措大吗?
“没事,你去忙吧。”
李琩摇摇头。
这时的唐人,哪知后世李白的光彩。
那可是被称之为盛唐气象最光彩的代言人,
还有文学大师形容他,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可见后世对李白的尊崇。
当然了。
现在的李白应该日子不太好过。
或者说,他活着的一生,就没有太平顺过。
不过这样更好。
真若顺风顺水,高官厚禄一切不愁,自己也没机会收为己用了。
一番念头快速闪过,李琩便不再多想。
而就这点时间。
鲜于竟遥和杨钊两人,
已经将一整壶‘烧刀子’喝完,满脸通红了。
“这是学生连夜找人规画出的图纸,请大王过目。”
鲜于竟遥毕竟是先天一流的好手,
体内真元运转周天,
虽然酒劲上头,脸色通红,
可并无甚大碍。
杨钊就彻底喝晕圈了。
蒸馏酒的酒精度数,本就比现在的酒要高出许多。
他又按照平时饮酒的习惯来喝。
连口菜都未就,不醉才是怪事了。
李琩也懒得多管,自有奴婢扶他去客房安置。
展开鲜于竟遥递来的图纸,
就见一亭台荟萃,楼阁连连,
所有建筑都隐藏于山林池水之中,
仿若一幅山水画的平面图,呈现在眼前。
整幅图画,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当中一座三层高楼。
“如今的天下第一楼,乃是当今圣人在南内兴庆宫修建的‘花萼相辉楼’,高约十二丈。”
鲜于竟遥介绍道,“我们这座楼,设计的建筑总高虽比花萼相辉楼低三尺。”
“可依托地势,真正建成后,却是能比花萼相辉楼高出两丈,成为整个长安城内最高之建筑。”
“再加上大王所说的各种天下第一之评选,号称‘天下第一楼’,当之无愧。”
“不错,”李琩点点头,对这份设计颇为满意。
李隆基毕竟是皇帝。
即使要盖过他,面子上也得过的去才行。
而且‘花萼相辉楼’是接待国外使臣,举办盛大国宴的地方,普通百姓根本没机会进入。
哪像自己的天下第一楼,会向民众开放,与万民同乐。
“什么时候可以建成?”李琩问道。
建筑上的事他不懂,不会多插嘴。
他只需知道最后结果就好。
“现在是十一月,可以趁土地未完全冻住,先开工修整地基,尔后明年开春再继续动工。”
鲜于竟遥沉吟道,“不惜工本的话,明年这时便可全部竣工,对外营业。”
“要一年?”李琩摇头,“太慢。”
“可工程如此浩大……”
鲜于竟遥刚要解释,就被李琩打断,
“这么大的投资,若等一年才能见到成效,万一有变故,断了钱财来源,怎么办?”
蓝星后世那些烂尾楼怎么来的?
还不就是这样。
“而且就算你鲜于家愿意倾尽家财,将工程建完,我也等不了这么久。”李琩沉声道。
“那……”鲜于竟遥不解。
大王该不会又变卦了吧。
“这里。”李琩手指在图纸上画了个圈。
鲜于竟遥一看,是图纸上标明,现在就有的一些酒楼客栈建筑。
但按规划,或要拆掉,或要大修整,都是很麻烦的工程。
“先不要将这些拆掉。”
李琩连声道,“简单翻新下,这些建筑可以立即就启用。”
“先把展示馆、酒楼做起来。”
“尔后将整个图纸的完成效果,用木头彩漆制成沙盘,摆在展示馆、酒楼内。”
“整个天下第一楼的项目,分作三期或五期。”
“每一期建完哪里,就开放哪里。”
“这样不但能及时回笼资金,也可每一期开工时,举办一次开工庆典。”
“竣工开业时,再举办一次开业庆典……”
“总之,只要我们开始动工。”
“天下第一楼这个项目,就要时刻在所有长安人口中流传!”
“……”鲜于竟遥傻眼了。
还能这么玩?
但是细想想,却又让他拍案叫绝。
妙啊!
太妙了!
如此一来,很多先前让他头疼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
这等天马行空的想法,非天纵奇才,
且对经商一道无比精通者,根本想不出来啊!
这一刻。
鲜于竟遥对李琩的佩服,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对了。”
李琩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我府上有笔十万贯的钱财要用,你记得在账目上记一笔,算作我在这项目上的投资。”
“至于那钱财作何用……”
“学生明白。”鲜于竟遥连道,“所得钱财,全部都用于天下第一楼的奠基开工了。”
“嗯。”李琩满意点头。
他是故意告诉鲜于竟遥的。
有些时候,让人知道些不太重要的隐秘之事。
更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
尤其是对想收服的人而言,这作用就更大了。
至少先给他一错觉,自己没拿他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