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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有名的的卢花(上)

    起身准备离开杂屋时,阿布看到了爸爸站在门口。

    后者刚刚从梯田里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锄头。

    早上的阳光照射到爸爸身上,显露出身上的汗渍。

    他看着自己,面色沉静,若有所思。

    “爸爸,什么事?”

    阿布抬头问道,手里分别拿着一瓢谷糠、一把碎米。

    “阿布,我知道这几天你对那所谓修士或仙人的话题感兴趣。

    “我也知道你和我们大人一样,对此有着好奇心。

    “但那些东西属于……属于……”爸爸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属于你曾说过的缘分。

    “缘分这东西,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

    “但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你妈的病还是要治,郎中还是要请,我也还是决定要出去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修士。

    “因此,对于缘分这样的东西,要少说多思,并且不要想将之抓得紧紧的。

    “因为你抓紧了,或许什么也抓不到。”

    爸爸握紧了拳头,结果手里的锄头拿不起来。

    但当松开了手,锄头就拿到手里了。

    阿布似乎有所明白,但也不是很懂。

    爸爸的话还在继续。

    “大儒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对于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思考,但不要将之当成乐趣,乱说乱做一气。

    “我们所做的,就是把眼前的、手里的事情做好,并在有余力的时候多考虑以后的东西。

    “而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现在的做。

    “我们既要认真做,又要本着自己的心去做。

    “上天会看到我们的所作所为,也会知道我们的内心。

    “大儒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我猜想就是这个意思。”

    杜牧神色温和,谆谆善诱。

    “爸爸,您是说我不要在那些所谓的仙人吃喝拉撒什么的事情上乱花费心思。

    “那些事情对如今没有任何意义,也没什么帮助。

    “重要的是,现在我要养好鸡鸭鹅,照顾好牛羊马,还把妈妈和妹妹她们照顾好。

    “认认真真做好这些事,还多读些书,那就是自己现在的本分。

    “至于以后的事情,有空闲的时候也要想一想,确定好自己要怎么办。

    “您说的大体上是这个意思吧?”

    阿布回答道。

    这俩天确实在那些怪力乱神方面和王麻子、二狗子叔叔过于接近,想得太多,以至于晚上睡眠都有些不是很好。

    现在,还是要回归本心,做好本分了。

    “对,阿布,你的理解正好。”

    杜牧回答道。

    再看儿子一眼,杜牧离开,在小溪水边洗了手,往卧室走去。

    ——

    见到父亲离开,阿布离开杂屋,向院子里走去。

    面向梯田的篱笆墙边,有一个小杜布特意挖的小水坑。

    小水坑里,溪水流淌,大白这只呆头鹅正和一只母雁鸭在那儿划水。

    它们的前面,各自有一个竹篮用来喂食。

    大白的竹篮大一些,母雁鸭的则小些,毕竟体型差距在那儿。

    俩禽之间用一人小挡板隔开。

    这样做阿布为了防止它俩相互抢食。

    在小溪边,阿布还特意做了三个窝。

    第一个窝是母雁鸭的,也是阿布在院子里砌的第一个窝。

    它里面住着的是阿布从陶小天大爷那儿第一次买来的五只【临武雁鸭】鸭子苗中唯一的一只母的。

    后面他的养殖规模不断扩大,已经成为了杜家的重要产业。

    而那只母鸭,是当时五只中唯一幸存的一只。

    其他四只,则全部进入了杜家老小的肚子,已经在万物系统中循环了不知多少次了。

    因为阿布觉得这只母雁鸭是一个好兆头,因此特意将其养在院子里,训练它只能在水里吃东西。

    第二个窝是“大白”的。

    这是阿布送给阿开的礼物,阿开要二哥好好照顾它,因此它也值得在这院子里安居。

    第三个则是那只“野芦花鸡”的,而以前它是那只老母鸡的。

    但有了野芦花鸡后,那老母鸡就占了地方,杜牧建议将其宰掉给一家人炖鸡汤喝。

    于是,那只鸡就被宰掉了,而且还是阿布亲自动手的。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杀鸡。

    老母鸡的这个窝稍稍离得小溪远一些,因为原来它就是一只不那么亲近水的鸡,更何况现在的野芦花鸡。

    ——

    阿布觉得现在的这野芦花鸡有些怪异,因为它不屑于和那母雁鸭、新会烧鹅俩玩意儿在一起。

    因为芦花鸡似乎是一只很高傲的、自认为不普通的公鸡。

    这不仅仅是因为卢花有冷峻的眼神、英俊的面容、修长的脖子、健硕的身躯乃至挺直的大长腿。

    更重要的是,它给自己取了一个很性感并且只有它自己知道的名字:【卢花】。

    对此,阿布当然暂时不知道,但这野芦花鸡自己清楚。

    “你们家的鸡,有名字吗?!”

    大声地问第一遍。

    “你们家的鸡,有名字吗?!!”

    大声地问第二遍。

    “你们家的鸡,有名字吗?!!”

    大声地问第三遍。

    “卢花”很失望。

    “卢花”很寂寞。

    因为有的人家连鸡都没有。

    难道鸡在宠物界的地位已经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位了吗?

    “卢花”感觉形影单吊、茕茕孑立。

    知我者谓我清高、孤芳自赏,不知我者,还以为我缺乏灵感、在水字数——哦,错了,在自鸣得意。

    “咱不是那种人——哦,不好意思,又错了——不是那种‘鸡’。”

    虽然“卢花”不会说话,但它会有自我的心理活动。

    所以,它才是那只有名的鸡。

    这并非骄傲或夸大,而是名副其实,因为“卢花”就是那只给自己取了一个很动听的名字的鸡。

    因此,不大声地问三遍,无法反映“卢花”对自己是一只有名的鸡这一重要事实的严肃,无法反映“卢花”对自己是一只有名的鸡这一重要事实的郑重。

    一句话,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卢花甚至还想要说更多……

    ——

    其实,“卢花”之所以是一只有名的鸡,不仅是因为它有名字,而且它还会打鸣。

    “咦,卢花,难道你不是一只母鸡?!”

    有好事者会很奇怪地问。

    因为哪有母鸡打鸣的!

    “你才是母鸡!

    “你全家都是母鸡!!”

    “卢花”想怒吼,想吼叫到让全天下的鸡们都知道。

    可惜,“卢花”只能想,不能说。

    只能怪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弄得出身不好。

    和人混在一起,竟然不会说人话。

    只会打鸣。

    “卢花”的打鸣与众不同。

    因为它不会半夜鸡叫,也不会白天乱吼,只有在阿布给喂食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看到阿布手里拿着的谷糠,特别是那些黄中带白的碎米粒,“卢花”就很渴望。

    它就会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去看。

    就像那些饿了一整夜肚子的小孩子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去桌子上有什么好菜一样。

    “如果饿了仨天,我相信你不会比我这只鸡好得了多少!

    “即使投了票、打了赏,或发表了本章说,通通、一律、全部都一样!”

    “卢花”很自信,就好像它对自己的名字的自信一样。

    其实,在卢花眼里,一只公鸡取了像母鸡的名字,并不是不什么丢人——哦,丢鸡——的事。

    因为这样才会健康长寿,才会逢凶化吉。

    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这和男人要长个女相是一个道理。

    “或许,这还是人类向我们鸡类学来的呢!咯咯……

    “不好意思,笑出了母鸡声。”

    ——

    “卢花”还很高傲。

    “我可不是一只庸俗的公鸡,而是一只有节操的公鸡。

    “绝对不会为三粒米折腰——哦,不,打鸣!”

    三遍“我发誓!”

    “卢花”用它的鸡眼去看阿布的手里的东西,渴望得连嗉囊都一鼓一鼓的。

    因为,阿布手里有一小把碎米粒,还将之向卢花示意了一番。

    阿布知道这只野芦花鸡很是鸡贼,经常用它的鸡眼打量自己。

    只有用碎米粒进行调教,它才会听话。

    但它也经常违反命令,为此需要对它进行适当的惩罚。

    卢花不知道阿布的想法,只是打量着阿布的手。

    那儿的碎米不知道有多少粒。

    因为“卢花”不像阿布,有个【人二代】的好爸爸,带他去村长老爷爷那儿他读书、识字,还学会了九九乘法表。

    超过了三粒小米粒,“卢花”就不会数数,只会说“哇塞,肛多!”

    在感叹的时候,“卢花”总是不知不觉会带上一点粤港腔。

    虽然它不知道【粤港】在哪里,更不知道【清远】在哪儿。

    现在,“卢花”看到了阿布手里的谷糠和那把碎米粒。

    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而且对禽畜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好东西。

    于是,“卢花”歪着脖子,去看阿布。

    在卢花眼里,阿布是它的好兄弟,对它有多次救命之恩。

    “叫一声,卢花!”

    看到了这野鸡那斜视的眼神,阿布一声令下。

    对于这只野芦花鸡,阿布就地取材,直接就取了个“卢花”的名字。

    没想到“卢花”给自己取的也是这个名字。

    但这事儿阿布不知道,但卢花知道。

    卢花也知道阿布不知道,所以它心里很有一点儿得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