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家养了一只黑皮猪,不过,它并不是大型的肉猪,而是一种小猪。
毕竟阿开和阿锅还小,打不来那么多猪菜。
“王麻子叔叔,你说啊,如果仙人或修士吃猪肉,肯定装猪肉的碗要比吃饭的碗大多了,不知道他们的菜碗里面要装多少只猪肉,才能够他们下饭?”
关于“吃什么”的议题转向了“用什么东西吃”,这有些偏题了。
阿布的疑问,纠正了这个缺陷。
“我想,肯定得十七八头猪,才够这些仙人或修士们吃一顿,”王麻子转头向村后山看了看,说道,“如果这世上有几个仙人或修士,或许他们会几餐就把我们后山同的野猪全部吃完,那咱们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听到这话,二狗子叔叔表示不同意。
“可是,我们后山上的野猪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兔子啊、麂子啊、孢子啊什么的,也都不少,所以,可以通过我们今天晚上吃的野猪肉进行推测,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修士或修山。
“如果有,他们也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关联。
“没有什么关联的东西,就不是个东西,我们就要当它不存在。”
“切!”王麻子叔叔反驳道,“如果我们是蚂蚁呢?不管我们怎么吃,蚂蚁总还是能找到自己吃的东西,对不?
“如果有修士,他们一样要和我们吃饭、喝水、甚至是穿衣,仙人肯定不是野兽或小孩子,不会光着屁股到处跑……”
听到喝水,阿布接话道,“那仙人喝水,是不是要喝好多好多的水?”
阿布看了看自家的碗、水缸还有小溪,觉得它们怎么样都不够修士或仙人们喝的。
“那是肯定,”王麻子叔叔点了下头,“你想啊,他们要吃那么饭,还有那么多的野猪肉,而做饭的时候又长,肯定是等着等着就饿得很厉害。
“饿得很厉害,那他们吃饭的时候就会急。
“而一急,就会噎着。”
王麻子叔叔做了个噎着打嗝的样子,然后问道,“噎着了怎么办?”
三倍“喝水!”
阿布回答道。
结果这时候王麻子叔叔也自行回答了,仨人可谓异口同声。
见到这个巧合,俩大一小都笑出声来。
“要喝水,你们家的水缸、小溪肯定都不够,这些仙人都还是会噎着。”
王麻子又做了打嗝的样子,仨人再次笑出声来。
“他们会找一个大的池塘、湖泊甚至是河流来喝,或许一口气就把湖里的水喝干了,”王麻子一脸悠然向往的表情。
他继续道,“我知道象鼻河,它好宽好大,要流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那河里的水,肯定能够让仙人们喝几口”。
“那不是要把河里的小鱼小虾全部都吃了下去?”阿布觉得很惊奇,“那他们不将鱼虾煮熟就吃掉,这也太腥了吧?
“还有,我听说好多人在河里拉屎拉尿的,那岂不是太不干净了?”
“阿布就是有想法,”二狗子叔叔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连你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仙人们神通广大,岂能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还吃屎吃尿的,那他们是仙人还是畜牲?
“既是仙人,那他们肯定不会这样。
“如果这样,他们肯定不是仙人,而是畜生。
“所以,这样的仙人不存在。
“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仙人,更没有变成了畜牲的仙人。”
“咯!”
此时鸡窝里传过来一阵野芦花鸡的嘀咕声。
但在场无人注意。
王麻子很不服气地说道,“二狗子,收起你那一套!我们是在假定有仙人,看他们会吃什么啊,怎么样喝啊,会不会拉屎拉尿啊?
“这是猜测、探讨,你懂不懂?”
王麻子叔叔提高了嗓门。
“我知道!我知道!”二狗子叔叔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他们应该会拉好多好多的屎,那屎恐怕要比我们的后山还高。
“这些修士如果拉屎一次,并且恰好拉到我们头上,我们肯定会被那些屎给埋了。
“就好像我们一不小心拉屎的时候,将屎壳郎给埋住了一样。”
二狗子叔叔能做荒唐事,肯定能想出荒唐事。
“如果他们拉尿,肯定就好像天上落洪水一样,滔滔不绝,甚至可能天下大水泛滥,生灵涂炭。
“如果他们打屁,恐怕会刮起十二级大风,将大树吹倒,屋子吹垮,而那时风中的人并不会死于大风。”
这时,二狗子叔叔停了下来。
“那风中的人会死于什么?”
见到没有下文,阿布好奇地问道。
“会被臭死!”
二狗子叔叔和王麻子叔叔二人异口同声,看着阿布哈哈大笑。
这俩大人在捉弄自己,阿布已经明白。
而刚才的停顿,分明就是他俩在等自己上当。
但即使这样,大人相对于小孩还是有显著的优势。
他们这些人脑洞大开,远远比自己这样的小孩更有见识。
想象起那些怪事来更加地天马行空。
当看到正在嘿嘿的促狭的笑着的王麻子叔叔,阿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们大人觉得,那些修士或仙人,拉完屎后会不会擦屁屁?
“那他们的搅屎棍,肯定有大树那么大。”
阿布想了想,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因为树上还有好多的小树枝啊。
它们摩擦起来可是很疼的。
“如果这样,那修士、仙人他们肯定会生痔疮!”
阿布说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这次二狗子叔叔和王麻子叔叔再次异口同声。
没想到二人竟然又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肯定像你爸一样用水洗屁屁!”
二狗子叔叔和王麻子叔叔第三次齐声说道。
俩大人一起看着着阿布,一齐嘿嘿地笑出了声。
阿布对二人的嘲弄翻了个白眼。
因为爸爸主张水洗,而这二人主张用搅屎棍,结果二人都有了痔疮。
他俩对杜家人的做法很是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超级反感。
“不要和杜家人的左手触碰到一起!”
——
早晨,半山村,东边。
朝阳升起,透过窗子,照射到了向阳的新茅草屋内的用木凳撑起的平板床上上。
阿揭和阿布俩兄弟各睡一头。
他俩身上盖着一床黢黑的被子,其年份看起来比他们爸爸的年龄还大。
阳光照射到脸上,阿布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
而此时小松正在其小胸膛内钻来钻去,弄得身上痒痒的。
阿布在身上挠了挠。
另一头阿揭一骨碌爬起来,揉了下眼睛,很快精神抖擞。
“阿布,起床了,”阿揭用腿踢打了一下阿布。
“阿揭,我再睡一会儿嘛,”阿布打了下呵欠。
“再不起来,我就将做肉汤吃,”阿揭使出了杀手锏。
小松是阿布的好朋友,他可舍不得。
听到这话,阿布也一骨碌爬了起来。
——
堂屋外,墙角处,一个熏得乌黑的土灶,它的年龄比阿布还要大。
阿布用打火镰和干枯的松针用力揉搓了一会儿,黑烟冒起。
吹了一会儿,火苗起来,阿布赶紧将更多的松针轻轻铺在灶膛里面。
火势变旺,塞入小枯枝铺在上面。
看到火势已经起来,阿布将乌黑的铁鼎罐放到灶上,然后去淘米。
一只尾巴毛只剩下一根、边上的羽毛少了一小片的野芦花鸡紧紧跟着阿布。
阿布去淘米,它跟着。
阿布去弄柴火,它跟着。
阿布去忙里忙外,它还是跟着,就好像经常地在阿布肩膀上呆着的小松一样。
这就那只阿布从林中抱过来的已经有个把月的野鸡。
它并不像老爸说的那样很不好养,而是比较地听话和粘人。
现在米已经淘好,阿布将之倒入铁鼎罐里。
用手指量了量,再到院子的小溪边添了些水。
这些米都是爸爸亲手用谷笼碾的糙米。
它们比较硬,要多加些水,以好做成糙米糊;反之,糙米饭会变得很硬,难吃得紧。
铁鼎罐的水已经沸腾,灶里的火势正好。
做糙米糊,只要打着柴火,小火慢煮就可以了。
五岁的时候,试过两回,阿布就会自己亲手烧火做饭和熬糙米糊了。
准备好熬粥和柴火后,阿布离开灶锅,来到杂屋,从一个大瓦缸子里掏出了一把栗子,数出了五颗,递给了肩膀上的小松。
小松双腿紧紧抓住阿布的衣服,,屁股坐在阿布的肩膀上。
其双手各拿俩颗,将一颗放到嘴里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
它的牙口真好!
吃起来真香!
脚下那只野芦花鸡馋得都要吞口水了,眼睛瞪得都要鼓出来了。
野芦花鸡去啄阿布的裤脚,但没有得到阿布的回应。
因为这是一只调皮、爱捣蛋并且难以调教的野鸡。
爸爸说了,小鸡要养好,必须从鸡仔开始
现在鸡长大了,阿布发现虽然野芦花鸡比较听话,但它确实相对比较难养和难以调教。
已回来个把月,它还是爱随地大小便,还是爱到处惹是生非。
不仅和小旺合不来,而且和其他的家禽、牛羊马猪什么的也划不来。
甚至还多次无事生非,挑战小旺和大白的高贵地位。
如果不是阿布好心肠,它或许早就进入人类的消化系统了。
杂屋里,阿布来到另一个大瓦缸,打开盖子,拿一个用葫芦做成的瓢,打了一大瓢谷糠,并且抓了一把碎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