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早就给他俩算过,凤栖墨是孤鸾命格,本来有着凤栖墨的衬托他单着也无所谓,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万年铁树竟然已经开花了,老婆还那么美,这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确实差一点没捞回来。”
凤栖墨也抿了口茶,旋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夜行云听了啧啧称奇,
“咦,那照你这么说,是你那个小王妃把你救回来的,她也懂医术?”
凤栖墨与夜行云虽同出一师,但是修习的却大不相同,凤栖墨学的是武道,主杀伐;而夜行云修的却是医道,悬壶济世。
“应该不懂。”
因着夜行云修习医术的缘故,他也略微通一些药理,从这些天与锦枝的相处来看,她应该是不懂医术的。
凤栖墨又将符咒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拿出了锦枝前段时间送他们的符咒。
“说来也甚是奇怪,我昏迷时总觉得冷,身体各处冰得无法动弹,那日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便想去寻那暖流的来源,然后就突然醒过来了。”
又掏出锦枝前段时间送他们的符咒,
“这个是她前不久送我的,说是能压制我的病情,我仔细感知过,确实与那股暖流同出一源。”
夜行云忙凑近了看,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伸手摸摸下巴,喃喃道,“要是老头在就好了。”
老头不仅医毒双全,武功了得,还精通各种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对灵符也有一定的了解,兴许能看懂这是什么。
“我还是先给你把把脉吧。”
夜行云上前几步,伸出手,凤栖墨也乖乖伸出手配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行云面色逐渐收敛,再到一脸凝重与疑惑,
“有何不妥?”凤栖墨疑惑,夜行云极少露出这样凝重的神色,
“脉象浮乱,有表无里,是危象啊。”顿了顿,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这身子亏空极为严重,原本亏空到这个程度确实是无药可医了,但是你的状态却又与将死之人相差甚远,我推测,极有可能就是这张符咒的原因。”
凤栖墨收起符咒,若有所思。
“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南越帝正在一步步架空你的权力,不管这符咒到底是什么来路,眼下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好东西,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这,给你把身子的虚空好好补补。”
夜行云拍了拍凤栖墨的肩膀,回到椅子上坐下,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正说着,凌寒风风火火地进来,
“殿下,夜少,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殿下,前几日你命属下联系铁甲卫回京,时隔数日属下才接到回复,殿下你看,”凌熠呈上一张小字条。
凤栖墨看后,脸色晦暗不明,眸色却愈发深沉了。
夜行云挑眉,“怎么了?”
“铁甲卫全营突发怪病,全部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倒下。”凌寒解释。
凤栖墨将纸条捏在手心,铁甲卫是南越武帝组建的军队,每个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与训练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全病了?!
“他们这是要断了本王的后路。”凤栖墨冷笑一声,看向凌寒,
“吩咐下去,明日本王带王妃去落红山庄休养几日,让暗卫营装作护身侍卫随侍。”
落红山庄是凤栖墨的产业,在离京城不远的岐山,而铁甲卫的营地,就在岐山附近。
“属下明白。”凌寒抱拳退下。
丞相府,林氏这两天真的倒霉透顶了,不是走路莫名摔跤就是喝茶被烫着,要么就是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针扎几下,最要命的是前几天经过花园还被窜出来的野猫抓伤了,脖子上好大几条抓痕,胳膊也扭着了。
就连聂远政也有些嫌弃她,已经好几天没去芸香院了。
这些事情,锦枝也通过小纸人知道了,再等两日,等林氏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恐慌,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些日子锦枝与凤栖墨都是一同用膳,晚膳时凤栖墨也说起了要带她去落红山庄的事情。
“落红山庄,有什么好玩的吗?”
凤栖墨嚼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地说,
“应当是有的,去了让凌熠带着你到处转转。”
“好。”锦枝兴奋,应了一声又开始扒饭。
翌日一大早凤栖墨便带着人出门,锦枝睡眼惺忪在马车上打盹。
马车稳稳当当地出了城,往岐山的方向去,却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一小队人马单独出来,悄咪咪地前往铁甲卫的营地。
宸王府的马车前脚刚出城没多久,后脚御书房就收到了消息,彼时南越帝正与太子商议今年的选秀之事,收到消息两人都愣了一下。
“落红山庄是宸皇叔在岐山的产业,如今皇叔赋闲在家,身子又不好,去别院休养也是常理之中。”
“哼!谁知道他是真休养还是假休养!”
他也得到了消息,铁甲卫全营突发重疾,凤栖墨怕是迫不及待地要去亲自查探,好挽回这一支左膀右臂吧!
凤景行低下头,不敢接话,这一幕落在南越帝眼里就变成了唯唯诺诺,脸顿时沉下来,不悦道,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吧,你回去吧。”
太子虽仁厚,但能力不足,又缺乏决断,若非他是正宫嫡出,又是长子……
南越帝自己就是正宫嫡出,加之从前他为太子之时总见武帝偏爱凤栖墨,若非他有外家扶持怕是难登帝位,因此对于太子之位他还是更属意嫡长子些。
而凤栖墨,他的存在就是对他帝位最大的威胁!
锦枝他们卯时左右便出了门,直到将近未时才到,足足走了三四个时辰,锦枝在马车上坐的都快散架了。
而夜行云,一下马便开始不停嘀咕,
“哎呦,本少的屁股啊,这马鞍子真是硌死人了……”同时揉着自己的屁股。
锦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凌寒不是准备了两辆马车吗,你要不坐。”
“我才不坐马车,本少堂堂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出行还坐马车呢?!”
像个女人一样出行还要坐马车的凤栖墨:“……”
谢谢,有被内涵到!
白了他一眼,便自己滑动轮椅进去。
马车虽然宽敞平稳,但是舟车劳顿这四个字也不是盖的,锦枝坐了将近四个时辰的马车,这会儿疲惫地连饭都不想吃了。
凤栖墨也没吃,一路去了书房,派去的小队已经有消息传回,并没有查出病因。
“这一次派过去的暗卫都是特地培养出来的,精通医毒之术,这么多人还查不出病因,”凤栖墨眼眸漆黑,右手手指一下下敲击着轮椅扶手,抬头看着夜行云,
“看来,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夜行云拍着胸脯保证,
他对医道的研究不说登峰造极,也是融会贯通的,对于一些疑难杂症特别感兴趣,况且还是他师弟的人!
当夜夜行云便与凌寒偷偷离开了山庄,赶往岐山大营。
锦枝一觉睡到晚饭时分,她是被外面传来的烤肉香味馋醒的。
顺着香味找过去,发现院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凌熠正蹲在地上烤肉,凤栖墨坐着轮椅在旁边,夜幕初降,火光照着他的俊脸,精致的五官愈发清晰。
绿云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一袭披风,
“如今天虽然已经热起来了,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寒气的,王妃还是披上披风,免得着凉了。”
拢了拢披风,锦枝走过去,在篝火面前站定。
“听绿云说你喜欢新奇的东西,正好凌熠今日捕了几只野鸡,篝火烤来是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火光的映照下,锦枝竟然觉得此刻的凤栖墨十分温柔,甚至还对她笑了。
在她的印象里,凤栖墨平日里对她也算很不错了,但是总是保持着距离,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这种距离感让她很舒服,
他善帝王权谋,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而她神经大条,过一日是一日,对于他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也向来敬而远之。
现在猛然看见线条柔和如此接地气的他,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见她过来,凌熠也很是兴奋,“这野鸡过了冬,正是肉质鲜美的时候,王妃可要好好尝尝。”
绿云搬来了凳子给她,不管怎么说,眼下有好吃的才是最要紧的。
凌熠手艺很好,野鸡烤的金黄发亮,滋滋冒油,锦枝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更何况她自来了也没吃东西,早就饿了。
凌熠将烤好的野鸡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便与绿云悄悄退下,将这二人世界腾出来。
凌熠看得出来,殿下对王妃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一定要多帮殿下制造机会!
锦枝才不想这许多,也顾不得烫,扯下一只鸡腿就咬了一口。
“好吃!!!”
火候控制地很好,肉质鲜香,外焦里嫩,好吃得锦枝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凤栖墨用过晚膳了,此刻看着锦枝狼吞虎咽的样子,眼角不禁染上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