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娶她。”
“啊?”锦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聂无双。
“我知道啊。”
像聂无双这样刁蛮任性又头脑简单的大小姐,他才看不上吧!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丞相府里发生的事情的呢?”
还是这么隐秘的事情,而且速度之快,连他的消息网也自愧不如。
锦枝神秘一笑,在凤栖墨隐隐有些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我不告诉你。”
凤栖墨:“……”
她不说,他不问就是。
饭后闲来无事,锦枝想起绿云前几天说起天气暖和正好放纸鸢,一下子亮了眼睛,
她还没放过纸鸢呢!
“今天天气好,我想去放纸鸢。”
说着便往外走,绿云正要端茶进去,正好被她撞了满怀。
来不及问怎么了,锦枝先道,“快别端茶了,陪我放纸鸳去。”
绿云一脸为难,“可是王妃,我们没有纸鸢啊……”
啊?
锦枝愣在原地,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没有纸鸢,叫下人出去买便是了,”凤栖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本王正好要叫凌熠出去办些事情,一并让他去买了吧。”
凌熠听到绿云说殿下让他出门去办事顺便买回一只纸鸢时一头雾水,
殿下什么时候说让他出门办事了?
又听到是王妃想放纸鸢时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灵机一动与绿云附耳了几句。
随即与绿云一起,鸡贼地跑到凤栖墨和锦枝面前,一脸为难地说道,
“殿下您忘了,您交待属下办事的地方离京城二三十里,等属下买回来岂不是要坏了殿下和王妃的兴致……”
凤栖墨瞥了他一眼,似在询问: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去城外二三十里办事了?
“那算了,改日再玩吧,也不是……”锦枝摆摆手,心里有一些小失落,
绿云适时开口:“可是王妃,你不是总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吗,咱们今天不玩,以后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凌熠立马冲着凤栖墨挤眉弄眼,“殿下,属下记得您纸鸢做得可好了,何不亲手给王妃做一个呢?”
到这了凤栖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子!
倒是锦枝一听就觉得不太行,凤栖墨那双翻云覆雨搅动天下的手用来给她做纸鸢,也大材小用了吧,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这种小事凤栖墨怎么会答应呢?还是她先拒绝吧,免得尴尬。
“不用……”
“正好本王闲来无事,也许久未曾做纸鸢了。”
凌熠:“好嘞!属下这就让人给殿下准备材料!”
绿云也一脸兴奋,“王妃,奴婢也去准备材料了。”
两人下去,出了门的拐角处击了个掌。
凌熠激动地搓搓手,“殿下跟王妃都成亲这么久了,两个人看起来还是这么生疏,咱们多撮合撮合,说不定明年就能有小殿下了呢!”
这么好的王妃,他可得帮殿下好好把握好了!
唉!
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绿云也是一脸期待,她也盼着小姐跟殿下好好的。
锦枝着实没想到凤栖墨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人一向不爱欠人人情的,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
是凤栖墨自己答应的,她又没有求着他,大不了玩的时候叫他一起好了。
东西很快拿过来摆在桌上,凤栖墨拿起来便开始动作,一开始着实有些笨拙,但是摸索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诀窍,
剪竹条,扎竹篾,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得锦枝目瞪口呆的。
这学东西也太快了吧?!
再想想自己,锦枝突然觉得自己跟他长得不是一种脑子。
凤栖墨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淡淡解释,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母妃酷爱纸鸢,也喜欢自己扎纸鸢,小时候在母妃那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耳濡目染了。”
又是母妃?锦枝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凤栖墨圣母云贵妃的事情,
据说是南越开国武帝征战西南时带回的女子,倾国倾城,虽说只是商贾之女,但是贵比公主,武帝一见钟情,带回来便封了贵妃,宠冠六宫,只是到底红颜薄命,三十岁便香消玉殒。
一股悲凉在锦枝心里油然而生,她见过许多宫廷里的女子,红颜薄命,无依无靠,不正像被一线牵住的纸鸢吗?
不禁感慨,“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凤栖墨手里的动作一顿,
“世人大多只看到皇权外表光鲜亮丽,却看不到里面的腥风血雨。”
锦枝豁然一笑,
“路怎样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深宫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反正我只一心向往自由闲适,断然不会让自己过那样的日子。”
凤栖墨敛眸,自由么,母妃也是向往自由的吧。
“对了,你昨日不是提起要回丞相夫人嫁妆的事情吗,可需要我帮忙?”
话题转换这么快,锦枝愣了一下,
“哦,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要不了多久林氏就得乖乖把嫁妆给我送过来!”
“如果需要本王的助力尽管开口。”
锦枝眉眼弯弯:“好!”
纸鸢的框架做好,锦枝自告奋勇去画纸鸢上的图案,
拿了笔就准备大展身手,结果没画几笔她就悲催地发现,这毛笔太软了!
拿来写字她还能控制得住,但是画画她是真不行了,墨滴到纸上很快晕染出黑乎乎的一片。
锦枝:“……”
她就知道自己这手残不配拿笔!
凤栖墨看到纸上的一塌糊涂和她这不知所措的样子,难得心情大好,
原来她也有这么窘迫的一面。
思索了一番,执笔画了起来,很快一只苍鹰便显出了轮廓,被锦枝画坏的地方他也没有弃掉,而是改成了长长的翎羽,显得更威风凛凛。
做好的纸鸢虽算不上十分精美,但是凤栖墨和锦枝都很开心。
四月的天气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就连空气中都是暖洋洋的花香,正适合放纸鸳。
锦枝没放过纸鸢,放了几次都放不起来,绿云耐心为她讲小技巧,终于颤颤巍巍地成功飞了起来。
凤栖墨就在不远处,看着锦枝高兴地扯着手中的线,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正是岁月静好,背后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哎呦,想不到宸王殿下这么好兴致,竟然在这陪着女人放风筝!”
回头一看,一个一袭桃红色衣衫,皎皎如月、玉树临风的男子正昂首挺胸,手里摇着一柄桃花扇,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锦枝一下子就被这一袭粉衣给骚到了,四月天就拿着折扇,不是骚包是什么?
见锦枝有些嫌弃在脸上,那粉衣男子不乐意了,嚷嚷着,
“喂,你那什么表情啊,难道本少今天的装扮不够风采照人吗?”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锦枝:“……”
无语望天。
这人不仅骚包,还自恋!
凤栖墨一记冷飕飕的眼刀扫过去,他才消停点,随即一脸生无可恋,
“不公平!凭什么你这个万年光棍都有老婆了,本少这么玉树临风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锦枝把纸鸢递给绿云,走到凤栖墨身边,笑容灿烂地看向骚包男,
“我方才观你面相,双眼带水,脸色白皙透红,乃是桃花相,一生中将会遇见很多桃花。”
骚包男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师弟,你这小王妃还会观面相呢!”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锦枝,“那你快再帮本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
“师弟?”
“嗯,本王师从鬼夫子,这便是鬼夫子座下大弟子,也是本王的师兄,夜行云。”
凤栖墨睨了一眼骚包男,也就是夜行云,随即看向锦枝,“这是本王的王妃。”
夜行云搓搓手,“弟妹啊,好说好说,就是弟妹能不能再给本少看看面相,算算姻缘,实不相瞒,我娘为了这个已经催了好几年了,就等着……”
话未说完,后衣领猛地被人一扯,回头一看,正是凌寒。
“哎哎哎,凌寒你个面瘫,本少话还没说完呢,轻点!轻点!”
夜行云一边被拖着一边嗷嗷叫,他不会武功,肯定是打不过凌寒的,只能任由他拖着。
“殿下说,夜少有话就去书房说,免得在这里聒噪吵王妃休息。”
夜行云更不服了,“我哪有吵着她了,大白天的有什么好休息的?!”
凌寒根本不听,直接拖走。
看着毫无形象的夜行云,锦枝失笑,
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边凌寒一直将人拖到书房才放开,一放开夜行云痛心疾首地道,
“啊~~~本少精心收拾的发型,刚做的新衣服,本少的形象,都毁了!!!我要你赔!”
凌寒:“……”
见凌寒不为所动,夜行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进了书房。
书房里,凤栖墨已经在等着了。
“你来做什么?”
凤栖墨淡淡的语气让他觉得更愤恨,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脸面朝天,没好气地说道,
“老头说你要死了,就让我赶下山看看还能不能把你捞回来。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连老婆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