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价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就是途中运送太过麻烦。
自沿海地区运送至京城,少说也要一个月。
这里面都是成本。
但林琅这个盐却可以就地炼制,其中好处不虚多言。
“难怪他卖的这么便宜。”
“恐怕十钱他也能赚八钱吧?”
林琅带来的震撼,已经远超了汉武帝的想象。
心中亦是庆幸没有冲动对林琅下手。
对于林琅是否赚了大半利润也并不在意。
大不了以后卖给番邦的时候,价格提高一点就是了。
“继续说,还有什么发现。”
张汤不敢耽搁,连忙将这段时间蓝田县的变化统统讲了出来。
“自从林琅下令放开合作后。”
“各地商贾,权贵蜂拥而至。”
“其中销量最好的就是女子衣物,烈酒以及香皂……”
听到这,汉武帝打岔道:“这个香皂又是什么东西?”
“是用来沐浴之物,沐浴时涂抹与身,可令肌肤散发沁人心脾之香气。”
汉武帝脸色不太好看。
近些日子后宫中人似乎都带着香气。
原本还以为是体香,现在看来,又是林氏商行的货物。
“告诉朕,他林琅这段时间敛财多少?”
张汤不知皇帝为何突然动怒,胆战心惊道:
“根据运送出城的马车来看,半个月内,最少三十万金!”
“并且,他还在组织建造酒楼,驿站,雅居等场所。”
“按照以往的收费标准,将来这些商铺每个月最少入账万金以上!”
三十万!!!
汉武帝的面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整个大汉的每年岁入也不过四百万金。
林琅只是短短一个月,就敛财十分之一!
强行按捺住想要强抢的想法,汉武帝低声喝道:
“通知尚书台,朕要夜议!”
“另外,把大农令郑当时,还有桑弘羊也叫来。”
……
所谓尚书台,就是后世内阁的雏形。
为了避免丞相独揽大权,汉武帝在做出一些重大的决策之前,都会和尚书台先行商议。
论起玩弄权术,独揽大权,汉武帝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半个时辰后,公孙贺、公孙敖、东方朔、韩嫣、桑羊弘从被窝里爬起来赶到未央宫。
“叩见陛下!”
数位心腹大臣一扣在地,每个人心中都是极为忐忑。
每次的夜议,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莫非是战事吃紧了?
“朕要加商税!”
“你们有什么看法?”
汉武帝的声音,令得几人面面相觑。
连夜喊过来,就为了这事?
“臣以为不可!”
大农令郑当时起身道:“近些年虽说府库亏空,可还能维持,如若贸然增税,怕是会令天下人心生埋怨。”
汉武帝怒道:“你是朕的大司农,是大汉的财政掌权人,府库亏空这话你也有脸说得出口?”
郑当时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恕罪,老臣兢兢业业,从未敢贪墨一粒粟,一个钱啊。”
“朕没说你贪污……算了,算了,你起来吧。”
汉武帝烦躁的挥挥手。
这个郑当时清廉是出了名的,可是人上了岁数,脑子也迟钝。
文景之治留下的财富,在他手里算的稀里糊涂。
“朕说的是商税,具体一点来说,就是针对酒舍、绢布。”
“朕这些日子听说,有些酒舍无论是菜肴或是酒水都是天价。”
“若是不加限制,唯恐导致市面慌乱。”
汉武帝义正严词着说道。
“不妥!”
公孙贺出声道:“陛下此举,很明显是针对酒舍所为,有损于天子威仪。”
别人说汉武帝听不进去,但公孙贺的话,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臣倒是觉得可行。”
说话这人是汉武帝的治粟都尉,桑弘羊。
“哦?”
汉武帝急忙道:“桑都尉有何高见?”
桑弘羊微微一笑道:“我汉家赋税大多都来自农,如今商税确实少的可怜。”
“依臣之见,商税要加,但不仅仅是酒舍。”
“而是要全面加税!”
闻言,汉武帝笑着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桑弘羊也是出自富商之家吧?”
“你说这话,让你父亲知道怕不是要打死你。”
桑弘羊神色一正道:“臣只是在替汉室着想,如今国库岌岌可危,臣怎能为了一己私利而退却?”
“好!”
汉武帝大吼一声:“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桑弘羊,你果然和别人不同。”
“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让朕听听看。”
桑弘羊不急不慢道:“想必陛下有此感慨,乃是因为近些日子的蓝田县一事。”
“臣世代经商,自然明白其中暴利。”
“尤其是酒水和衣物,已然引发了奢靡淫邪之风。”
“当以重税遏制!”
“更可解国库之忧。”
汉武帝听得龙颜大悦,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朕应当增税多少?”
“十取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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