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霖望着夜色中小小的身影,沉默良久,是他,他会怎么选择。
他心里只有仇恨,没有她这般的担当。
自那以后,小沈将军的兵,见了她都是低头,绕道而行。
转眼间,阮凝香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阮凝香收到了楚煜的信。
信里说,他这三年内不会谈婚论嫁。
阮凝香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
她这段时间,一直逃避不去想楚煜被赐婚的事,甚至安慰自己,只要那个人平安就好,娶谁都不重要。
其实,她在乎的,在乎楚煜怀里搂着别的女人。
苏禾捧着刚蒸好的红薯走进来,就看到阮凝香手里又拿着那块红色的喜帕,眼睛红红的,“县主你怎么又哭了?”
“高兴的。”阮凝香抹了把眼泪,“苏禾,把阿玥,小武,福伯,还有齐大哥他们都叫过来,我们今晚吃涮羊肉。”
苏禾忙得放下手里的红薯,最近几乎天天都在吃红薯,吃得她都快吐了,闻言,转身跑了出去。
阮凝香也给楚煜回了封信,说了秀儿的事,说了这里的天空浩瀚,星河璀璨。
还说了齐昊霖也来了,她在这里就像是在云渡山一样,有着一大家子熟悉的人。
只字未提这里的苦与难。
阮凝香又亲手画了一幅,她坐在城墙上,看日出的画。
落字:东方有家人,邀约共赏日。
相隔千里之外的楚煜,再次收到阮凝香的来信,楚煜迫不及待地赶回家。
院子里点着上百盏灯笼,照得煜王府,亮如白昼。
他坐在房顶上,手里捧着那张图,笑得合不拢嘴,东方有家人,邀约共赏日。
她邀请他一起看日出。
楚煜一夜坐到天亮,守着日出,直到日上三竿。
他想,这个时候,阮凝香那里应该是日出时分吧。
阿香,看到了么?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呢。
满满的阳光洒落进来,照亮了昏暗的卧房,阮凝香站在窗前,舒展了下腰身,凝望着朝阳悄然升起,她和楚煜晒的的是同一个太阳。
冬去春来。
一转眼,阮凝香来到这里已经半年的时间。
北疆的昼夜温差大,白日里太阳毒辣,夜里小风凉爽。
阮凝香坐在高墙深堑的城池上,遥遥看着天上硕大的银月。
手里是楚煜最新派人送来的家书,是一幅花前月下影成双的画。
画上落字:西方有佳人,月下无限连,挂念,想念,邀约共眠。
阮凝香捧着画,晃动着小脚丫。
矮了一层的城墙头上,苏禾将叠得整齐的衣服,交给了阿玥,“衣服补好了,对了,这是新做的棉鞋,一会儿回去试试合不合脚。”
阿玥捧着衣服,嘴甜道:“谢谢苏禾姐。”
“谢什么,那个,换了鞋,把你脚上这双给我,我在帮你补补。”
阿玥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脚指头处磨破,露出白棉花的鞋,刚想说好,忽地,一道火球,顺着他们眼前划了过去,那是用来监控远处动静的。
几人都忙地看了过去,阿玥跑上高处城墙。
阮凝香将家书揣进了怀里,跟过来道:“怎么回事?”
“天域人又来偷袭了!”阿玥遥望道。
这已经是天域人第三次偷袭。
前两次,阮凝香献上楚煜提供的计策,没费一兵一卒,成功地打退了天域人。
如今才过半月,天域人便又来了。
阮凝香直觉他们这次已经有了防备。
自从献了策以后,阮凝香便也开始领任守城一职。
今夜便有她的一队人马守城,她也是睡不着,过来看看。
小武也赶了过来。
阮凝香道:“通知小沈将军没有?”
“通知了。”
“依旧先按老方法。”
吩咐完,阮凝香急急地跑下城墙。
小沈将军的军营里,陆续赶过来几个将军。
小沈将军围着沙堆堆起的地图,表情凝重。
没过一会儿,又有小兵跑进来,“天域人,带了防毒面罩,狼毒烟对他们没起作用。”
“阮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沈砺川问向一旁的阮凝香,狼毒烟是她提供的防城对策。
天域人来犯也是靠着这对策,没费一兵一卒,轻易的化解了敌人的进攻。
阮凝香问:“他们有多少人?”
“目前看并不多,大概有两三百人的样子。”
阮凝香道:“你确定?”
“目前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两三百人。”小兵道。
阮凝香快速的思索。
“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猛地炸开,震得人耳膜嗡鸣,房屋跟着颤了颤,落下一层灰土。
有人又喊道:“不好了,天域人把狼烟草射进我们这里来了。”
阮凝香赶紧跑出去,查看情况。
高高的一道亮光抛了进来,随即又是一道剧烈的爆炸声,仿佛落在了脚下一般,耳边嗡鸣不止。
差点摔倒的阮凝香猛地被小沈将军扶住。
阮凝香站稳脚跟,就见眼前,不大的燕回城狼烟滚滚,全是咳嗽声和乱窜的人影。
狼烟草里浸泡的麻醉散,随着大量的烟吸入鼻子里,有一种快窒息而死的感觉。
阮凝香用衣袖,掩着口鼻忙吩咐,“赶紧打水,准备湿棉被,盖在狼烟草上。”
戈壁滩,最缺的就是水,全城只有两处井,一处在城中央,一处在小沈将军入住的府邸。
狼烟草被灭了的时候,已经有大半兄弟,倒地。
福伯在水里下了解药,他命人喝水,大量地喝水。
阮凝香没想到,天域人这么快破解了地下通道里,狼烟草的秘密不说,还能反过来害他们。
又有人匆匆来报,“天域大部队,正朝着这边过来。”